雨研將風蕭蕭三人迎進客棧,風蕭蕭與風寒水都是呆愣了好一會,眼前所見已經遠遠脫離了兩人對“棧”的認知了,簡直就是一片別墅嘛,亭台樓閣,假山流水,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幾人走到一撞兩層的木質閣樓之前,雨研說道:“當年在瀝城得小公子慷慨,殘劍峰下更是有救命大恩,今天總算有機會好好報答一番了。”

風寒水歡呼一聲,搶先進入,龔肅奇也跟著進去了,雨研卻是站立不動,風蕭蕭疑惑的說道:“雨研可是有什麽話對我說?”

雨研目露驚奇的說道:“小公子果真聰明絕頂,我武道淺薄,看不出小公子的深淺,敢問小公子現在是什麽修為了?”雨研目露期盼的看著風蕭蕭。

風蕭蕭心中微動,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江湖人的大忌,少有人會問得這麽直接,雨研深諳世事,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才是。

“在下不才,方才開竅境二重天的境界。”風蕭蕭坦誠相答。

雨研微微一愣,繼而麵色略顯蒼白,有幾分失神的樣子,更令風蕭蕭疑惑了,正要相詢,雨研已經舉步走進閣樓裏。

閣樓之內的裝飾極為精致,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雖然很多練武有成之人已經用不著了。

雨研神色黯淡的為三人略作介紹便要離開,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夜無事,第二天清晨,風蕭蕭與風寒水正在閣樓之前的花園打拳之時,忽聞前方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曆喝:“風蕭蕭何在,出來受死。”

風蕭蕭鬱悶,循聲而望,卻見一冠玉少年領著一大群年輕人而來,剛才的說話就是後方的年輕人在呼喊。

為首的少年比風蕭蕭大上三四歲的樣子,身穿蘭花白袍,手執羽扇輕搖,風度翩翩,在風蕭蕭與風寒水的瞬間目光微微一凝,,徑直走來。

“你就是風蕭蕭?”少年在風蕭蕭身前三丈站停,甕聲甕氣的問道,似乎頗為不屑的樣子。

“正是,敢問有何指教。”風蕭蕭漠然以對。

卻聽得少年身後一人厲聲喝道:“大膽,見了我們絕仙閣的玉河公子還不行禮?”

不少花園之中悠閑的江湖人士聽得絕仙閣之名,紛紛側目,風蕭蕭不為所動,卻聽得風寒水笑嘻嘻的道:“玉河公子,是公子榜上的人嗎?”

對方一眾人等聞言,全都麵色一寒,特別是那為首的玉河公子,麵罩寒霜,陰測測的盯著風寒水。

突然,玉河公子一步踏前,天地元氣突變,一隻金光燦燦的半丈巨掌浮現,威勢凜凜的向風寒水抓攝而去。

風蕭蕭一聲冷哼,舉拳相向,天地元氣聚攏,一個元氣拳頭迅速放大,“轟轟轟”,拳掌交擊,卻連續響起三次撞擊之聲,巨掌與拳頭同時崩潰,現場一時罡風獵獵。

“怎麽,你們無盡七派要在自家門口破壞自己訂立的規矩嗎,或者說,你們根本未將江湖散修放在眼內?”風蕭蕭目光如劍,強勢以對。

這裏住的大多都是江湖散修,聽得風蕭蕭此言,看向玉河公子的目光都不友善,但玉河公子等人渾然不覺,依然陰測測的盯著風蕭蕭兄妹,半響,玉河公子才說道:“風蕭蕭,能接下我這一擊,總算還有點能耐,可敢隨我去演武場鬥上一場?”

風蕭蕭麵色不悅的說道:“我不知你們如何找上我,但我與你們素不相識,更加談不上有什麽恩怨,我想不到理由答應這種莫名其妙的比鬥。”

“放肆,玉河公子的邀請你也敢拒絕。”那一幫子少年人又開始叫罵起來。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玉河公子冷冷的盯著風蕭蕭,明顯是要以勢壓人了,若是風蕭蕭不答應,這麽一大群人整天跟著做小動作,豈不是更煩。

風寒水按耐不住,正要應下,卻被風蕭蕭拉住。

“可以,我答應你。”風蕭蕭冷笑。剛才一下相互試探,他已經基本知道對方的武道修為,開竅境四重天,他卻是不願現在就暴露風寒水的修為,以免太過引人注目。剛才那一掌要是由風寒水接下,這玉河公子非得受傷不可。

眾人起哄,一眾跋扈少年簇擁著玉河公子往外去了,風蕭蕭兄妹不緊不慢的跟上,身後還有一大批看熱鬧的江湖散修,龔肅奇自然也在內。

直到走出客棧,風蕭蕭都沒有見到雨研身影,心下納悶,這事絕對與昨日雨研的吞吞吐吐有關。

演武場依然熱鬧非凡,呐喊聲震天,玉河公子早有安排,不但要與風蕭蕭死鬥,還對外賭博,由演武場的管理方做莊,任何人都可以前來下注。這樣一來,死鬥雙方須得事先在演武場準備的測功石上留下真氣檢驗修為,如此方便演武場管理方定下賠率。

風蕭蕭自無不允,在測功石內留下一縷真氣便直接登上演武場。

賠率開出,買玉河公子贏一賠一,買風蕭蕭贏一賠八。風寒水摩拳擦掌,將厚厚一大疊元票都壓上,買風蕭蕭贏,還將龔肅奇身上的元票也搶了過來壓上,共計四十餘萬中品元石。這些大多都是洗劫藥王樹禁地所得。

半刻鍾之後,玉河公子也踏上了演武場,羽扇輕搖,化作一柄七尺青鋒,冷笑連連的看著風蕭蕭。

“憑你也值得靜竹師妹記掛,簡直厚顏無恥,今日我便將你廢了。”玉河公子臉色陰沉。

風蕭蕭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如此”,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玉河公子所說的靜竹師妹應該就是雨研的主子,現今美人榜排名第二十八位的白靜竹。

“靜竹,他說的是美人榜第二十八位的妙音仙子嗎?”觀眾席之中有人驚呼。

“他是絕仙閣弟子,卻叫妙音仙子為師妹,難道妙音仙子即將進入絕仙閣的傳言是真的?”

“妙音門受絕仙閣管轄,妙音仙子要進入絕仙閣倒也不奇怪。”

“那清秀少年是誰,玉河公子說他是妙音仙子記掛的人呢,好羨慕啊——”

“這無盡之心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兒為了那美人榜上的仙子血濺五步,不知今日又會是何種結果,以賠率來看,那叫風蕭蕭的似乎很不妙啊。”

……

場上的風蕭蕭將這些議論都聽入了耳裏,心中更是了然,難怪這絕仙閣的玉河公子會找上自己,至於他說的自己是那妙音仙子心上記掛之人,風蕭蕭卻是不置可否,興許隻是提了幾句而已。

一聲曆喝,死鬥正式開始,玉河公子一出手就是狂暴印決,左手五指靈巧無比,結成一片幻影,攝拿天地元氣,金光奪目,右手的靈劍更是劍罡暴湧,聲勢浩大。

風蕭蕭怡然不懼,雙掌劃圓,幾乎將六絕勁運行至極限,瞬間便在身周三丈之內撐起一個域場,如深海暗流,元氣歸墟,納盡攻擊。

風蕭蕭先天神覺已經被封印,即便將心智催至極限也絕難做到像以前那般料敵於先,要達到當年對戰宮凡笑時觸摸到發在意先的無上境界更是難比登天。既然決定了要一往無前,戰鬥風格也是應該有所改變了,大開大合的勇猛之姿或許更能令自己脫離身懷七竅玲瓏心的懷疑。

這次正好是一次絕佳的試驗,圃一出手就是絕技武域,先立於不敗之地,翻手之間,綠竹在手,看似指點,但每一點下,均衍生出武域的無窮變化。

“轟,轟,轟”,風蕭蕭黑發倒豎,青衣獵獵,夾武域而行,每一步踏下都震得演武場轟隆作響,霸氣凜然。

玉河公子一聲冷哼,說道:“境界的差距不是你能夠彌補的。”

玉河公子身上氣勢再次大漲,一身氣血陽剛熾烈無比,連手上的靈劍都化作赤紅之色,劍光如天外流星,炫麗無比,陣陣驚心的氣息叫人背脊生寒。

“境界從來就不是差距。”風蕭蕭更加強勢,自行打開一角武域,一雙鐵拳如雙龍出海,直接迎上對方的無匹劍光。

“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包括玉河公子在內的人都是大駭,竟然以肉身硬撼劍罡而無損,那不豈是刀槍不入?

玉河公子大怒,一聲暴喝,元氣暴湧,腦後隱隱有飛仙虛影浮現,手中靈劍化作一道虹光環繞。

“你既然自尋死路,我便成全你。”玉河公子一聲曆喝,神秘飛仙虛影飄忽而動,虹光化千,彷如一片流星雨。

風蕭蕭盯著那幾個淡淡的飛仙虛影,心生警兆,武域猛然收縮。

“敗你,兩招足以。”風蕭蕭神態倨傲,全然不將玉河公子放在眼內,身影微動,合武域於身,身前化出一個黑洞,有吞納萬物的恐怖氣息。

正是返無之招,生滅勁的再次衍化,成返無、歸一,技近乎神,在風蕭蕭手上施展出來,甚至尤過於神技。

返無之招化作一口恐怖黑洞,葬送飛仙,淹沒劍光,令人震撼。

數息之後,黑洞急速旋轉,瞬間化作一道黑芒,隨著風蕭蕭一拂袖,近乎無聲無息的疾射而出,快捷絕倫,似乎要穿透空間一般。

玉河公子麵色大變,一身雄厚真氣盡數灌注到靈劍之上,絕仙閣無上劍技劃出三丈劍罡,鋒芒之氣震得演武場的地麵都跳動起來。

黑芒無堅不摧,劍罡破碎,清脆之極的“叮”一聲脆響,玉河公子險之又險的以靈劍擋住黑芒,卻見靈劍之上裂開一條細微的縫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