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澹台無憂很是自然的起身,而後掰了掰那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腕,就不發一言的徑直離場了。
看他那絲毫都不拖泥帶水,一氣嗬成的熟練模樣,顯然是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
按道理來說應該給觀眾們問聲好,打過招呼以後再離場,這才是最符合禮儀的做法。
曾幾何時,澹台無憂也是這樣想的,當然也這樣子做了,但是換來的卻是一片哀嚎和抱怨,說是打擾了他們品味餘韻什麽的。
也就是自那以後,澹台無憂就自動省去了退場時候的這些繁文縟節,隻要琴音落下人就離場。
不打擾,是我最後的溫柔。
半晌之後,場中的眾人這才從那玄妙的感覺中抽離出來。
不同於開場時的滿眼疲憊,此時的人們那叫一個容光煥發,神清氣爽,這不比睡一覺回複得快?
眾人回過神來,看著台上早就已經不知去向的公子無憂,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於是就開始了緩慢的有序離場。
凝光的雅間中,凝光看著靠在自己肩頭正睡得香甜的甘雨陷入了沉思,這下子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甘雨會對跟自己一同過來無憂小築如此抗拒了。
還找了那麽多蹩腳的理由。
原來竟是害怕自己睡覺的樣子被人給看了去啊!
不過看著這恬靜的睡顏,凝光的眼中也是染上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細細想來這甘雨似乎基本上都是不怎麽休假的,其對於工作的上心和瘋狂程度甚至要尤在另一位工作狂魔玉衡星刻晴之上。
若是澹台無憂知道此刻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告訴她在自己的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叫做又甘又刻。
“看來甘雨這些年的確是很辛苦,雖然是半仙之體,但是承受的壓力到了一定程度也還是頂不住的,平日裏肯定是努力在壓製那份疲憊,但是在這琴音的牽引下導致了集中爆發,這才會不分場合的睡著。”
“原來甘雨的煩惱竟然就隻是這般簡單嗎?”
“還真是純粹啊,若是什麽時候人的心思也能夠變得如此簡單,再沒有那些勾心鬥角,那麽這個世界該是有多麽美好……”
不得不說,凝光還是十分了解甘雨這位七星秘書的,隻是她有關於人類的美好暢想就隻能是想想了,那是隻是想象中才會存在的美好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實現得了的。
“看來以後得想辦法讓這個家夥多多休假才行,要不再給她漲點薪水?”從甘雨抗拒與自己一同過來的情況來看,凝光已經不難猜出她在此之前肯定已經來過。
可是以她的性子,知道自己會睡著的情況下肯定是要將自己隱藏起來的,這也就說明她每一次來都是買雅間的票。
那麽按照她現在的薪資水平,肯定是沒有辦法支撐這樣的消費,所以凝光這會兒才想到要不要給她加點工資,好讓她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時不時就放鬆一下。
凝光可不是刻晴,在她的觀念裏,勞逸結合之下的工作成效是要比死磕到底要來的好很多。
因此在了解甘雨的情況之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隻可惜凝光終究還是少算了一點,那就是甘雨從與岩王帝君簽訂契約至今,已經在塵世間工作了兩千多年的時光。
可以說從璃月建成發展到現在,每一步都是或多或少有著甘雨這個七星秘書的身影在裏麵。
璃月七星,她送走了一任又一任,但她這個七星秘書卻依舊堅挺。
就算她薪資水平不怎麽樣,但是在這幾千年的積累下,早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
可以絲毫不誇張的說,這甘雨隻是平日裏有些低調,不太張揚而已,否則這兩千多年的積累絕對也是能夠在璃月乃至於整個提瓦特大陸,那都是能夠排得上號的富婆之一。
又或者,這些都可以先放著不去討論,不會真的以為甘雨到這無憂小築中來還需要花錢吧?
要知道這裏的人她可全都認識,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那種認識。
就在前不久,她還在幫這些人忽悠凝光小姐來著。
還說什麽仙眾外出雲遊,甘雨表示她隻想嗬嗬!
“說說吧,大家都是什麽感受吧……”在鍾離他們的雅間中,此時也是展開了討論。
對此,三位仙人隻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顯然也是感覺到有一些糾結。
“我們三個算是我們五人裏麵,接觸小帝君時間最長的,也聽過他不止一次的琴聲,雖然每一次聽都會有不同的感受,但是這琴聲能夠讓人拋卻所有的負麵情緒是一定的,就好像擁有著淨化心靈的力量一般。”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作為嘴替的歸雲還是做出了補充說明。
“他的琴聲中覺絕對是含有一部分魔神的力量,隻是這麽精確的把控,他是怎麽做到的,要知道這些年裏我已經很努力在鑽研了,卻依舊沒有辦法能夠做得到將仙力完全沒有痕跡的融入音律,就更不用說是比之仙力還要更為強大的魔神力量了。”
歸萍也是十分驚訝於澹台無憂的手段之精妙,澹台無憂的小動作雖然沒有能夠逃過她們這些個大佬的眼睛,但是在常人看來這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演奏而已。
她本就醉心於音律之道,將自身的情感加賦力量以後溶於音律也是她一直有在探討的問題。
隻可惜時至今日,就算是隻讓這些凡人看不出痕跡,她也是做不到。
畢竟凡人實在是太過弱小,仙家的力量對於他們而言就已經是難以觸及的層麵了,隻要稍微流露出一絲,都有可能讓他們有生命危險,就更不用說是動輒就擁有著毀天滅地之威能的魔神之力了。
這是她在此之前根本就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是澹台無憂他不僅僅做到了,而且還能帶著這麽多人一起開趴而且不會給這些個凡人帶去任何傷害。
這又如何能夠讓她不為之感到震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