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無憂眼神中閃爍著一些略顯劣質的光芒。
鍾離一看到這眼神,就感覺頭皮發麻,現在的他對於澹台無憂的了解已經到了差不多的層次,自然是清楚澹台無憂這眼神代表著什麽?
這是又要整活了呀!
我可憐的魈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鍾離也隻是能在心底默默的為魈默哀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魈那邊既然已經穩定下來了,那幾位夜叉和伯陽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眼見方才的話題已經終結,鍾離話鋒一轉,馬上就又將話頭給轉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來。
“是的,太威儀盤的話,我直接去找夜蘭取就行了,她不至於不給,先不說我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就算沒有,怎麽說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還不至於這點信任都沒有。”
“至於浮舍他們,那就更好辦了,你放心將他們交給我就行,隻是昆鈞的話,就隻能先這樣了,畢竟他隻是一道元神,不是完整的靈魂,目前的確是沒什麽好的處理辦法。”
澹台無憂早就已經料到鍾離會談這些問題,所以準備也是充分,根本就不存在讓他失望的情況。
此時的魈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在夜晚的街道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隻是他身上好像自帶著一股很特別的氣場,跟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就好像這熱鬧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身影看起來依舊是那麽的孤寂和落寞。
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一樣,看起來就讓人感到心疼。
他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絲毫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始終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或許是因為害羞,又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夜蘭逃避了跟魈的直接麵對麵,但是在魈出門之後,她就馬上後悔了。
甚至她都一直在忍不住質問自己怎麽會這麽大意,這麽的傻?
魈的確是降魔大聖不假,一身實力強橫也是事實,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失去了一身仙力之後,如今的他在這偌大的璃月也不過就是一個無親無故,無家可回的小男孩而已。
而且就算他曾經是璃月的守護者,是璃月人們口口相傳的降魔大聖,那又怎麽樣?
又有幾個人真的見過他的真容?
自己這豬腦子怎麽就在這關鍵時候掉鏈子呢,讓這樣一個在人類社會中生活基礎和能力基本為零的人自己出門,萬一讓人給欺負了,又或者遇上危險了又該怎麽辦?
想到這些的夜蘭也是沒有再作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馬上翻身起床就跟了出去。
隻可惜找了許久都沒有能夠找到魈的蹤跡,然而或許是緣分如此,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魈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看著魈那迷茫而又落寂的模樣,夜蘭也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一抹惆悵爬上心頭,於是就一直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後麵。
“你是打算在這街道上逛多久?”突然,魈的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隻見澹台無憂就靜靜的站在他生後不遠的地方。
魈沒有回答,亦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她嗎?”澹台無憂輕笑著問道。
沉默了有一會兒之後,魈終於是點了點頭。
“其實煩惱的時候隻需要喝點酒就行了,正好我也是心情不太好,要不要一起去整點兒?”澹台無憂開始循循善誘。
魈的眼神中肉眼可見有一股清澈的愚蠢,而且還是眼看就要往外漫出來的那種。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雖然他已經是活了幾千年不假,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行走在這塵世裏,他也還是第一次,現在的他對於在塵世中生存的人們而言,就與剛出生的嬰兒沒有太大的區別。
就像是一張潔白無瑕的紙,還在默默等待著上色。
看著魈那一臉呆萌的樣子,澹台無憂啞然失笑,現在他算是了解那些魈廚為什麽要叫魈還要再加一聲寶了,這的確是……
搖了搖頭,將那些稀奇古怪的思緒甩出腦袋之後,澹台無憂果斷帶著魈就前往了琉璃亭。
由於澹台無憂是這裏的貴賓,所以並沒有等待多長時間,酒菜就已經上滿了桌。
澹台無憂就開始帶著魈喝起酒來,剛開始的時候,魈還有些不太放得開,但是在幾杯酒下肚之後,也就成功釋放天性,開始放飛自我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此時的兩人都已經是臉色酡紅,顯然已經是喝了不少。
“來,最後再來一杯!”澹台無憂拿起酒杯,又一次遞到了魈的手中,隻是此時的魈已經有些醉意,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現在手中端著的這杯酒已經是被澹台無憂加了料的。
一飲而盡之後,魈終於再支撐不住,啪的一聲就倒頭睡到了桌子上。
“嘖嘖,真菜……”
“難得一次機會,也不說多喝點,今晚過後隻怕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酒了……”
“可惜咯!可惜……”
看著倒頭就睡的魈,澹台無憂也是開啟了嘲諷模式,嘲諷完了之後還不忘記叨叨幾句,臉上的酡紅也是在此時漸漸褪去。
果然,當老六一時爽,一直當老六就能一直爽,也不知道魈日後回憶起今晚,會不會直接暴走。
“別躲著了,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澹台無憂莫名其妙的對著房梁上喊了一聲。
片刻之後,隻見一道身影果然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正是夜蘭!
“見過小帝君。”不得不說,在禮數這一塊,夜蘭還真是沒刺可挑。
“帶他回去吧,既然認定了就好好的,他畢竟是剛入塵世,你該幫襯的地方就多幫襯,能包容的就盡量包容著一些,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隨時到無憂小築找我。”
夜蘭一直就跟在魈的身後,澹台無憂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才會帶魈來喝酒,不然的話夜蘭肯定是帶不走他的。
夜蘭又何嚐不知道澹台無憂這麽做的原因,所以在得到澹台無憂的肯定之後,她也就絲毫不帶墨跡的準備去扶起醉倒在那裏的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