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華燈初上。
在燈火通明的璃月街道上，甘雨攙扶著澹台無憂正緩步向前走，凝光也是慢慢的跟在後麵，目光略帶複雜的看著前方的澹台無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三人就在這種靜謐的詭異氣氛中一路前行；不多時，無憂小築已然是已經映入了眼簾。
“進去坐坐吧！”站在無憂小築門口，澹台無憂也是禮貌的對二人發出了邀請。
甘雨雖然有心拒絕，但是耐不住凝光的眼神殺，於是就隻能被動的跟上，三人一起步入了無憂小築。
雅間裏，凝光與澹台無憂相對而坐，至於甘雨早就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隨便找個借口就已經溜之大吉了。
澹台無憂淡定的品著手中的香茗，似乎並沒有要開口說什麽的打算，而對麵的凝光也同樣是如此，兩人就這麽相顧無言，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有沒有打算回群玉閣？”沉默良久之後，凝光終究還是忍不住先打破了這份寂靜。
澹台無憂沒有回答，亦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今歸離之心已經建立，雖然不需要自己直接參與領導，但是有些事情總歸還是需要自己去統籌才行。
澹台無憂想得十分通透，若是回群玉閣生活的話，絕對繞不開的就是凝光與自己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所以他還真沒有做過這方麵的打算。
凝光此時十分緊張，看起來是對澹台無憂的答案很是在意。
或許是因為澹台無憂這次受傷的緣故，凝光幾乎是全憑衝動問出了這個問題，所以話剛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隻可惜反應過來的遲了一步，已經是覆水難收了。
盡管如此，凝光此時的心裏還是十分糾結的，她既希望澹台無憂會拒絕，但是腦海中同時又有另外一道意識隱隱在期待著澹台無憂能夠答應。
就像是一隻小天使和一隻小惡魔在腦海之中你來我往，拉扯辯論，誓要分清對錯，爭一個高下。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答案，好吧？”此時，沉默良久的澹台無憂也終於是開口了。
聽到澹台無憂這麽說，凝光雖然猶豫了那麽一下，但最後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他的提議。
“其實說白了，就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你有沒有想好怎麽處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眼見凝光默許，澹台無憂也不囉嗦，直接再一次的把這個一直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給拉到了台麵上。
聽到這個問題，凝光又沉默了。
這個話題不論是對於澹台無憂還是對於凝光來說，都像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我承認，我知道你對我有那樣的情感，我也承認，我同樣也是如此，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
“你是小帝君不假，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是真的；但是你是從小被我養到這麽大的，即便你再怎麽抗拒，但是也改變不了在其他人眼中你就是我養子的事實，我們若是真的跨出那一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麵對什麽？”
“是，我們身份地位擺在這裏，他們當著我們的麵肯定沒有任何話說，但是背後呢？”
“你敢保證不會有人戳我們脊梁骨嗎？”
“我凝光雖然是商人出身，但是自認一生光明磊落，我不想我的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你知道嗎？”
“你以為真的是我懦弱，不敢跨出這一步嗎？”
“不是的，是因為跨出這一步就等於挑戰了整個世俗的眼光，我不想毀了自己，但是我更不想毀了你，因為你從來都不明白，我在意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你知道嗎！”
“所以，我請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嗚嗚嗚……”凝光聲線先是拔得越來越高，就像是突然決了堤的大壩一樣，她想要把心底所有的委屈一次性發泄出來。
隻是到了最後，就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去，甚至到了最後直接是放聲哭了起來。
再看此刻的澹台無憂，已經完全呆住了，因為他發現哪怕是老六如他也根本找不出來任何的言語來反駁凝光，也根本提不起回答凝光這一係列問題的勇氣。
他是有想過凝光會承受很大的壓力，但是他根本沒有想過這份壓力竟然會大到了這般程度。
挑戰整個世俗的眼光，先不說去做這件事情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就算真的有這份勇氣，那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完成的。
就像凝光說的，或許礙於自己小帝君和她天權星的身份，他們即便跨出了那一步，外界也不會傳出什麽反對的聲音，可是海麵風平浪靜又有什麽用呢？
可怕的從來就不是風平浪靜的海麵，而是海底潛藏的暗潮洶湧。
凝光若是真的和自己跨出了那一步，那麽將要麵對什麽？
作為曾經見識過鍵盤俠威力的澹台無憂，自然是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所以他此時也是有些後怕了。
當然，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畢竟作為曾經網絡時代的一員，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有著很強的抗壓能力。
隻不過凝光，她就是一個生活在類似於古代的傳統女性而已，哪怕她心性強大，但是那些流言蜚語也足夠將她擊敗，畢竟這種不見血的刀子，威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凝光還在不停的抽泣著，肩膀都是一聳一聳的，看到這一幕，澹台無憂本能的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就想將她給攬入懷中。
感受到澹台無憂的動作，凝光的身體也是本能的僵硬了那麽一瞬間。
所幸最後她並沒有抗拒，而是任由澹台無憂將自己攬入了懷中。
這一刻，時間似乎都完全凝固了下來，若非凝光啜泣的聲音，都要懷疑這裏是不是被下了時麽時間靜止的魔法。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隻是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在凝光把這一切挑明了之後，兩人的距離似乎更遠了，但又似乎是更加靠近了。
隻能說在這段複雜的情感裏，兩個人真的就隻能是悲喜自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