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戰宗現在哪裏還有居高臨下的氣魄,在他們的眼裏,巫龕等人無疑是神般的存在,他們不過是神冷眼觀瞧的凡夫俗子,他們不再敢說話,像四尊雕像。

巫龕揮了揮手說道:“你們走吧。”

四戰宗互視一眼,胖戰宗才進唯唯喏喏地說道:“真的放我們離開?”

“哪來那麽多的廢話,讓你們走,你們就乖乖的走,囉嗦什麽?”苟同瞪了瞪眼。

四戰宗突然半跪在地,同聲說道:“我等願意為眾位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苟同咧了咧嘴喝道:“你們這算不算是牆頭倒?”

胖才進回答道:“我們雖然是七州聯盟的人,但都以追求力量為目的,真的不願意加入到爭奪地盤,爭奪洪荒八州的鬥爭中,我們看到眾位的神力,向往不已,隻希望能夠得到眾位的收留跟驅使,日後或者就能夠成為戰聖,所以我們甘願為眾位效力。”

“看來戰聖的誘惑,遠比開疆闊土要大得多啊。”苟同笑了笑。

巫龕再次施展力量將四戰宗拖起,隨即說道:“既然你們想幫助我們做事,我們也不拒絕!這一年內的時間裏,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帶你們在身邊,而半年後的今天你們去乾元門就可以了,在那裏等候我們。”

“您真的願意收留我們?”四戰宗同時驚喜。

“你們的力量本就不錯,我也願意幫助你們成長為戰聖,隻是現在沒有時間罷了。”巫龕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你們說要幫助我們,那我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重新回到七州聯盟去,時刻注意七州聯盟的動靜,隻要他們對秦家或者九翎鳥商會采取任何的行動,你們暗中通報給秦家的管家秦風便是。”

“明白。”四戰宗恭敬地施禮。

巫龕從源空間裏取出一些封魂石扔到四戰宗的腳下,說道:“你們各自挑選一些適合自己修練的源魂,都離去吧。”

四十幾枚封魂石裏隱藏著的至純源魂讓四戰宗都兩眼放光。

他們遲疑了片刻,還是抵擋不住這至純源魂的誘惑,同時將挑選適合自己的源魂收到源空間之中,然後都驚愕地望著巫龕說道:“你……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無名煉器師?”

巫龕淡然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應該很清楚,秦家跟九翎鳥商會是動不得的,誰動他們兩家,誰都會惹上天大的麻煩,退去吧。”

四戰宗猶豫起來。

胖才進低低地說道:“我們回到七州聯盟該怎麽回報今天的事情呢……”

巫龕歎了口氣,望了一眼秦源。

秦源開口說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們來教嗎?你們來的目的,恐怕隻是因為商隊裏有風塵跟歐陽雪的緣故吧,那麽你們回到七州聯盟的時候,隻要說,看到風塵跟歐陽雪藥效發作後,再沒有一丁點兒的戰鬥力,便離開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一概不知便是,畢竟你們都是戰宗的水準,自顧身份不願意參與這些低級源修士的戰鬥,明白?”

四戰宗連連點頭,接著不斷地給巫龕等人施禮,剛準備離開的時候,苟同突然喝道:“你們最好老實一點,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跟我們交好的戰聖,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倘若敢有一點泄漏今天的事情,我們必然帶人平掉七州聯盟。”

四戰宗的冷汗汗刷刷落下,再次表明自己絕不泄漏的態度後,都閃身離開了。

在四戰宗離開後,巫龕狠狠地白了一眼苟同,道:“你有必要再威脅他們一下嗎?”

“幹嘛,這不是敲山震虎嗎?”苟同不解地說道。

“震個屁。”不待巫龕說話,乾誠已經罵道:“你個笨蛋,剛剛巫龕已經完全震懾住那四個戰宗,你又威脅了一遍,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苟同咧了咧嘴。

乾誠不再看他,而是望著巫龕說道:“秦明,還有十個戰帝,以及這四百多號的戰王該怎麽處理?”

巫龕掃視著處於半夢半醒間的四百戰王,也看了看嚇得麵色土灰的十名戰帝,又望了一眼早已經昏迷的秦明,他跺了一下腳,渾厚的源力震醒這些渾渾噩噩的源修士們。

這些源修士一清醒後,立即拚命的求饒。

巫龕冷笑了兩聲說道:“我不會拿你們開刀,也不會廢除你們的源力,不過你們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分成七批,給我老老實實地隱藏在七大州各個魚龍混雜的城、鎮之中,將夢澤商會喬裝成秦家的人攻擊暗月商會,無名煉器師突然出現化解危機,秦家的人派重兵保護暗月商會平安走出乾州地域的事情,給我傳出去,都聽明白了沒有?”

四百多號源修士同時磕頭稱是。

巫龕揮了揮手說道:“我相信你們也沒有膽子敢把今天事情的真相透露出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群起的卑微聲再一次響起。

巫龕微微點頭道:“去吧。”

四百名源修士同時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最後“呼拉”一聲散去,十名戰帝也夾雜在這一群人當中,他們比誰都跑得快,整個地域敵對力量隻剩下一個昏迷的秦明。

苟同跳落到秦明的麵前,一腳踩到秦明的胸口,秦明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直接死掉,看得眾人一陣的唏噓。

秦源手指一彈,一道勁光竄入高空,接著說道:“我已經通知給秦家的鐵甲軍,相信不出三個時辰他們便會趕到,這戲還是要做得真實一些的。”

巫龕一笑說道:“我們已經了解到風塵跟歐陽雪來參加傭兵團的目的,我想他們會在護送任務結束後,就離開吧。現在我也是時候替龍索醫治了,並且在醫治的時候看看他的源力空間,以及源力空間到底有沒有隱藏什麽特殊的力量。”

“我們做什麽?”苟同問道。

“先去修練,然後回來裝死!”巫龕嗬嗬一笑,隨即扭曲自己的麵容,化成無名煉器師的模樣,緩步來到昏迷的龍索身邊,將龍索扶起。巫龕打開落神眼,仔仔細細觀察著龍索的源力空間,感覺龍索的源力空間跟普通的戰王沒有什麽兩樣,他的源力形態雖然的確屬於光源力,但這種光屬性還非常的弱,也不能就判斷龍索就是光神。

巫龕施展精神力透入到龍索的意識深處,了解了一遍龍索的經曆跟遭遇的事情,雖然通過龍索的意識了解到他大大小小經曆過的戰鬥,也清楚每一次戰鬥的凶險,不過在最危險的時刻,龍索的表現並不是很搶眼。

這一刻巫龕有點迷惑,胖子羅鳴說龍索很有可能是光神,難道是他看錯了,巫龕現在也不僅產生了一些懷疑,懷疑歸懷疑,但巫龕知道這畢竟隻是第一次的試驗,他替龍索恢複了一下混亂的源力,接著在龍索的源力空間外留下了一點自己的精神力,以便隨時能夠察覺到龍索的狀態,倘若龍索真的會出現一種戰神的氣息,那麽巫龕便能夠第一時間獲知。

秦源他們開始修練巫龕曾經給予他們的武技係統,二個多時辰過後,秦源第一個結束修練,他有些事情想要問巫龕,便來到巫龕的麵前說道:“巫龕,你覺得我們對七州聯盟,應該采取什麽樣的措施。”

巫龕淡淡地笑道:“不需要采取任何的措施,就任由他們折騰吧。”

秦源猶豫起來,說道:“倘若他們真的準備對我秦家跟翎妹的九翎鳥商會動手,萬一我們兩家受到迫害……”

“秦源,你應該清楚整個洪荒八州,現在隻剩下五股強勁的勢力,一是七州聯盟跟暗月商會,二是肖陽宗跟夢澤商會,三是你們秦家跟翎妹的九翎鳥商會,第四是煉器師工會,第五便是煉丹者工會。第四第五股勢力,實際上是一股,他們都受控於不聖山裏的七武聖之一不塵戰聖,不塵創建了兩大工會,卻使兩大工會處於對立的層麵上,而他現在隱藏在一個神秘的地方不敢露麵,怕受到我們的追殺,而且他也在等待不滅戰聖死亡,畢竟隻有不滅戰聖死了,他才能夠吹動戰神號角。”

秦源點頭道:“這件事情你曾經說過。”

巫龕繼續說道:“我想除了不塵以外,無論是煉器師工會的人,還是煉丹師工會的人都不清楚他們實際上都是一股勢力,所以他們的內鬥還不會結束,這樣五股勢力必然會糾纏起來,而秦家跟九翎鳥商會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參與這種爭鬥。”

秦源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讓其他四股勢力鬥個魚死網破?”

巫龕搖了搖頭道:“不,讓煉器師工會跟暗月商會聯合起來,先擺平夢澤商會,看看他們鹿死誰手!兩敗俱傷的情況出現最好,倘若真的有一股力量勝出,那麽他們也隻會先挑一個軟柿子來捏,而這個軟柿子絕對不是你們秦家跟九翎鳥商會,應該會是煉器師工會或者煉丹師工會,到時候又是一番的爭鬥,幾股勢力也將受到削弱。退一萬步講,倘若勝出的力量對你們秦家跟九翎鳥商會先動手,那麽他們必定會發生總攻,先搶占你們秦家的秦戰城,再逐一瓦解各方麵的力量,這種情況下隻要他們敢動,我們必然將他們一舉剿滅,嗬嗬,秦源!你有這麽多兄弟在身邊,還怕任何的力量嗎?”

秦源想想也是,流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候一支鐵甲騎兵風塵仆仆地從遠處趕來。

巫龕跟秦源都可以判斷出,這支鐵甲騎兵有二千五百名的數量,而且每一個騎兵的力量都有戰王初期的水準,他們從遠處趕來,像是一群從牢籠裏釋放出來的猛獸,散發著凜凜不要阻擋的氣勢,秦源知道他家的鐵甲軍來了。

一匹快馬迅速趕到巫龕跟秦源的麵前,隨即翻身從馬上下來,半跪到秦源的腳下,“屬下秦淩參見少主。”

秦源將秦淩扶起說道:“你來得夠快。”

秦淩抱了抱拳說道:“收到少主的召喚,秦淩不敢怠慢,快馬加鞭地趕到,請少主吩咐。”

秦源點了下頭說道:“有二點你需要注意,第一我叫秦家的鐵甲軍前來,是為了護送這暗月商會的商隊安全走出咱們乾州的地域。第二,你看清楚了這裏沒有倒下的人,他們的命令如同我的命令,你要絕對的服從。”

“遵命!”秦淩連問都沒有問秦源為什麽要讓他護送敵對的商隊,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離開秦源後,指揮著自己的鐵甲軍,裏三層外三層地將整個商隊護了起來。

看到這一點巫龕暗暗點頭,秦家訓練出來的軍隊的確非同一般,他們會絕對地聽眾命令,而不去追問任何的事情,他們要做的隻是執行,想著巫龕對秦源道:“秦源,時間差不多了,這出戲該繼續唱下去了,你是時候離開了。”

秦源一笑說道:“你們保重。”說著便閃動身形離開了。

此時乾誠苟同黃沫也結束了修練,各自找好了位置躺下去,就在他們剛剛躺下的時候,有一些傭兵開始蘇醒,但這些蘇醒的傭兵多半是柯納曾經帶領的人,他們一蘇醒但看到秦家鐵甲軍的大旗迎風呼嘯,幾個膽小的,再一次昏迷過去。

龍索帶領的四十個傭兵,死去了十幾個,另外的二十幾個受的傷也很重,畢竟他們在戰鬥的時候不像柯納那幫人,都是拚盡全力地保護商隊。

這二十幾個傭兵也看到了秦家鐵甲軍的大旗,立即硬撐著身子,全神戒備起來,他們凝視著虎虎生威的秦淩,流露出濃濃的殺氣,即使明知道力量不敵,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怯意。

二十幾個傭兵尋找著龍索的痕跡,發現龍索的時候,看到龍索的身份有一個陌生人,他們立即蜂擁地將龍索跟那個陌生人圍了起來,當然那個陌生人便是化成無名的巫龕。

巫龕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不必如此緊張,更不必在意那些秦家的鐵甲軍。”

巫龕一邊說話,一邊輸送了一點源力給昏迷的龍索,龍索幽然醒來,緊接著騰然站起,他受的傷最重,站起的時候身體都在搖晃,但卻還想繼續戰鬥下去,他咬著牙怒視著秦家軍的首領秦淩,慘淡地一笑,“開戰吧,暗月商會第三支隊的傭兵,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的,就算死也要轟轟烈烈。”

巫龕一笑,來到龍索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如此。”

“你是誰?”龍索狐疑地問道。

“無名。”巫龕回答道。

“無名?”龍索感覺這個名字有一點耳熟,仔細想來方驚訝地道:“你是煉器師工會的無名煉器師?”

巫龕微微點頭。

龍索茫然地望著巫龕,又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巫龕笑道:“我趕到的時候,發現你們正在跟假冒秦家鐵甲軍的隊伍戰鬥,因為跟秦家少主還有一點關係,不希望讓暗月商會跟秦家被人算計,所以幫助你們解決掉了麻煩。”

“假冒的秦家鐵甲軍?這是怎麽回事兒?”龍索不解地問道。

巫龕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在廝殺,以我對秦家的了解,他們絕對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算計暗月商會,雖然秦家跟暗月商會不和,但秦家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不會玩這種卑鄙的伎倆,我出手將所有假冒鐵甲軍,以及你們都震暈後,將那個叫秦明的人喚醒,問出了事情的真相,攻擊你們的人馬並不是秦家的鐵甲軍,而是夢澤商會的人馬。”

“夢澤商會?”龍索一皺眉頭,思討起來,是啊!秦家再怎麽的,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情,而希望暗月商會跟秦家拚戰起來的,受益最多的自然便是夢澤商會,龍索已經大半相信巫龕的話,不過還有一些疑點,追問道:“那些假冒的鐵甲軍呢?”

“放了。”巫龕淡然地說道。

“放了?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放他們離開啊。”龍索雙眼灼灼起來。

巫龕瀟灑地一笑道:“我又不是鄶子手,也不想多傷人性命!我雖然跟秦家有一點淵源,也沒有必要參與你們之間的爭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放了他們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畢竟我剛剛也說過,做這件事情是夢澤商會。”

龍索被巫龕頂了回來。

巫龕繼續說道:“我已經跟秦源碰過麵,這二千五百名秦家鐵甲軍就是他派來的,負責護送你們走出乾州的地域!你們大可以放心,他們不會對你們構成威脅,而且秦源也說過,想要跟你們暗月商會開戰,也不必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你重作在身,好自為之,無名告辭。”

巫龕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龍索愣在原地,他知道巫龕說得沒錯,就以巫龕剛剛展露出來的身法來判斷,已經超乎他能夠想象的地步,這樣的強者追求的是力量,沒有必要參與宗派跟勢力的爭鬥之中,龍索暗暗地搖頭,感覺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弱。

他衝秦淩點了下頭。

秦淩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個眼神。

龍索開始檢查人員受傷的情況,他帶來的四十名傭兵死了十三個,剩下的二十七個多是重傷,想要恢複恐怕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至於柯納那批人死了十五個,剩下的都是輕傷。李華跟幾個商賈人員沒有受到一點的傷痛,風塵跟歐陽雪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新加入的九個傭兵,雖然不同程度掛上了采,但都沒有大礙。

這時秦淩忽然喝令道:“來人,準備三十匹馬過來。”

三十個鐵甲軍兵從坐騎上下來,牽著自己的馬來到秦淩的麵前,秦淩來到龍索的麵前說道:“你們的人受傷很重,為了不耽誤離開乾州的日期,避免再在乾州遇到麻煩,就騎我們秦家的戰馬行動吧,如果沒有任何的問題,現在出發。”

龍索沉吟了片刻,還是說道:“多謝。”

秦淩赫赫生威地道:“不必客氣,我隻是奉少主之命罷了,所有軍士聽令,一千鐵騎在前麵開路,七百斷後,剩下的八百名軍士,分左右護衛,行動。”

秦淩的軍令一出,他帶領的鐵甲軍在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內,就已經準備妥當。

龍索吩咐受傷的兄弟騎在戰馬上,而借助人員調動的這個時間裏,巫龕悄悄地折回了傭兵隊伍中,他來到龍索的麵前說道:“隊長,死去的兄弟如何處理?”

“傭兵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涯,以天為被地為席,就算戰死,也不需要尋找一個安葬的地方,他們寧願橫屍荒野,寧願選擇天葬。”說到這裏龍索歎了口氣,隨後翻身上馬,喝道:“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