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海鷗孵蛋很珍貴

愛人去世以後，柳明全就自己過著孤獨的日子，靖兒去了美國以後，更增加了他的孤獨，表麵上看，人是樂嗬嗬的，內心的事，隻有柳明全自己知道。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沒了媳婦，柳老太太張羅著想給他續一個，他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這麽拖著。一拖，幾年就過去了。

天朦朦亮的時候，柳明全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了的，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夢。原來惠子是趴在自己身上的，現在惠子是在自己身邊，自己是躺在地上睡的。

羅蘭睡的很舒服，很放肆的把自己舒展成一個大字。

查理依舊是拘謹的佝僂著身子，好像冬天一樣蜷縮著。

羅馬裏奧自己在小床上睡著，樣子很乖。

早晨的露水很重，周圍有一些露水。

“每天這樣不行，時間長了會生病的。”柳明全這樣想著，自己起身從旁邊摸過來拐杖，支撐著站立起來，先抻了一下腰身，又大幅度的前後左右上下的扭動了幾下，算是做了早操運動。要是平時，柳明全會跑上一公裏，讓自己的渾身活躍起來，再投入一天的工作，義肢沒有了，給他帶了很多不便，拄著拐杖是不能跑步的。

於是，柳明全自己慢慢的沿著每天他們經常走的路，往林子裏走去。

林子裏已經讓他們走出了一條小路，一些路上障礙的藤枝已經砍掉了，這條小路可以通往山上的巨石。查理已經做了一個簡易的梯子，搭在巨石上，爬上去就比較方便了。柳明全喜歡爬上這塊巨石，站在這個全島的最高點，觀察全島的風貌。

漸漸的，他有些喜歡這個小島了。要不是落難在這裏，到這個島子上來度假野營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對於野營者來說，這個島子最合適的一點是，到現在，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對人有傷害的動物或者昆蟲之類的東西，惠子說，有一種蚊子很厲害，也不算什麽。這一點很好，少了很多不安全因素，很適合一些不具備野外生存技能的人露營活動。

對了，前幾天，發現過一些海鷗，在懸崖邊上和靠近岸邊的林子。海鷗大概有100多隻，“歐哦，歐哦”的叫著，扇動著寬大的翅膀上下翻飛，還有一些會漂浮的在海麵上，靜靜的等候著什麽。

柳明全喜歡海鷗，在部隊的時候，他們的基地附近也有海鷗來，不過，海鷗的季節性很強，每年隻在12月－2月之間，在他們的基地附近出現，其他時候就不知道去哪裏了。他們基地附近有一個科學院的觀察站，為此，柳明全還專門請教過觀察站的專家。

專家告訴他，海鷗是一種禽類動物的統稱，細分的話世界上大概40多種不同的海鷗，世界各地都分布著不同種類的海鷗。海鷗的遷徙是因為它們的生活習性造成的，幾乎所有的鳥類都有遷徙的習性。而中國東部沿海在見到的海鷗大多是從西伯利亞遷徙過來的，畢竟冬季的西伯利亞實在是太過寒冷，一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海鷗還是要回到西伯利亞的。而且，遷徙的習性不僅是禽類很多動物甚至昆蟲都有遷徙的習性。

看著在海島山上出現的海鷗，柳明全不知道這些海鷗是屬於那些品種，在他看來，海鷗除了大小的差異，都是一個樣子。

太陽升起來了，又有一群海鷗出現了。從高處看，海鷗是從山上的靠近林邊的懸崖上飛起來的，有些海鷗就臥在那裏。柳明全想起來，專家說，四五月份是海鷗繁殖的季節。

對，是個海鷗繁殖的季節，應該有海鷗蛋的。柳明全孩子一樣的高興起來，他想起他們小的時候，去掏鳥窩，還有一次，他們幾個去爬學校附近的一個工廠的煙囪上，掏了一窩鳥蛋，不過，從煙囪上下來的時候，王明磊把裝在兜裏的鳥蛋都擠破了，哈哈，黏糊糊的鳥蛋液，從他的上衣一直淌到褲腿。想想就好笑。

不過，現在，柳明全想掏海鷗蛋了。

在島上這些天，除了吃查理抓的魚，再就是找些野果子吃，適當的換換口味，鳥蛋應該是不錯的營養補充。

於是，他看準了，幾隻海鷗飛落的地方，就迂回著靠過去。

懸崖邊上，靠近林子這邊，有幾隻海鷗在趴著孵鳥，柳明全心裏說，對不起了，弟兄，先解決一下我們的問題吧。就拾起一塊石頭扔過去，他沒有想打鳥，隻想把幾隻孵鳥的海鷗驅趕走。海鷗受了驚嚇，飛了起來。柳明全走過去，看到幾個散布的鳥窩。

鳥窩很簡易，幾根樹枝和一些雜草就組成一個簡易的鳥窩，每個窩裏有兩三枚鳥蛋，青色帶有斑點的，比小雞蛋還要小一些，看起來挺可愛的。

一個窩裏拿了一隻，總共拿了六隻，他實在不忍心都拿走了，讓海鷗媽媽和海鷗爸爸（海鷗是雌性輪流孵蛋的）白白忙碌。

回到住處，他們都已經起來了，看到柳明全捧了幾個鳥蛋回來，都很開心。

羅馬裏奧說，“有鳥蛋吃了。”

柳明全摸摸羅馬裏奧卷曲的短發說，“鳥蛋有很多，可我們不能總吃，僅限這一次。我們要保護鳥類，況且，我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吃。”

羅馬裏奧肯定是沒聽明白，隻是覺得柳明全的話，應該服從的，因為他看到別的大人們都是這樣，很聽柳明全的話。

鳥蛋有了，可是怎麽弄熟了吃，總不能吃生的吧，雖說吃生雞蛋的營養要比熟的高，但是，太難吃了。

查理說，他有辦法。拿過鳥蛋，就淺淺的埋在了沙裏，然後，找了些柴草，上邊點著了火。說，用沙子的熱量能烤熟了鳥蛋，還說，他們小時候經常這麽幹。

哈哈，真是各有各的路數。

一會時間，鳥蛋就烤熟了，查理從沙子扒拉出來，柳明全做了分配，羅馬裏奧吃兩個，大人一人一個。

羅馬裏奧畢竟是個孩子，惠子幫著他把蛋皮剝了，自顧自的吃了。

羅蘭遇到點小問題，他的鳥蛋剝開以後，發現是毛茸茸的，已經可以清晰看出是一隻小鳥的樣子，他把鳥蛋攤在手裏，一副為難的樣子。

柳明全一看，是毛蛋，再過幾天就能孵出小鳥了，心裏就有些慚愧。不過，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看著羅蘭的樣子，笑了。“羅蘭，沒吃過毛蛋啊。”

羅蘭聳聳肩膀，“這太可怕了，太殘忍了。”

柳明全說，“羅蘭，你吃雞嗎？吃牛肉嗎？”

“吃呀，這麽了？”

“雞和牛不是活的，也要殺死的嗎？”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牛就是養大，宰了吃的。可這鳥，是要飛上天的。這隻鳥，馬上就能飛了。”法國人的思維很奇怪。也許不是法國人的問題，是羅蘭自己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