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強烈壓製的渴望

從那以後,柳明全才知道,自己的血脈裏,還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有時候,他會嘲笑自己不是正宗的中國血統。

隻是這日本血統來的那麽不情願,甚至是敵對,是的,本來就是戰爭雙方兩個敵對的國家。

有時候,柳明全會想,中國和日本之間,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從祖宗上,中國和日本就是一家子,再往後說,日本還是中國附屬國,給中國進貢的呢,還有鑒真和尚,六渡東海就是為了去日本傳道,傳播中國文化,連日本字裏麵還有很多的漢字呢,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柳明全看看睡在旁邊的惠子,還有遠處的田中秀夫,在心裏說,“中國和日本是沒有理由不世代友好下去的。”

柳明全起身,走到火堆旁邊,火快滅了,隻剩了一點點微弱的火星。柳明全去找了些枯草柴火碼在火堆上,輕輕的吹了幾口氣,慢慢火堆上冒起來煙,越來越大,火苗就重新燃燒起來了。

一口氣沒有喘好,柳明全咳嗽起來,咳嗽聲驚醒了惠子。惠子睜開眼睛,看著在擺弄著火的柳明全,起身走到柳明全身邊坐下來,也不說話,就這麽陪著柳明全。

自從葬了秀夫,柳明全的西裝裏子上衣給了惠子,也沒有別的衣服可以穿了,柳明全就一直**著上身。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慣了。

在部隊的時候,柳明全有個良好的習慣,每天不管多晚多累多困都要按照健身的要求再鍛煉一會,所以,身上的胸大肌肱二頭肌腹都鍛煉的很發達,結實的肌肉很有些強健男人的味道。隻是這些年,懈怠了一些,沒有年輕時那麽刻苦了。不過,即使這樣,年近五十歲的柳明全在這個年令的男人裏麵,仍然算是一個很健壯乃至健美的男子,加之,柳明全長得麵相年輕,根本就像一個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要知道,四十歲的男人是最受女人的喜歡的,何況柳明全又是這麽的健壯。

在公司裏,時常有些女人有意無意的對柳明全示好,柳明全在這方麵是個持重的人,就一概當做對方隻是一個友好的表示,並不往心裏去,也不去回應對方的示好,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會有意回避一些人和事情。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就這點大的一個島子上,幾個衣不蔽體的人,還有一個女人,又是那麽漂亮性感可人,天天廝守在一起,難免不會發生點什麽事情。

從妻子去世以後,四年了,柳明全還沒有碰過女人。其實,他是有機會的在適當的時候和適當的對象發泄一下積蓄已久的能量的。男人嘛,何況又是一個健壯的男人。

上次,公司安排出差雲南,和他搭檔的是一個女助理工程師,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也是在工作中的關係,兩人接觸的比較多一些,相互也有些了解,甚至有些好感。

有這麽個機會兩個人一起,又都是單身,就是發生點什麽,也無可厚非,甚至連緋聞都算不上,因為太正常了。

一天晚上,兩個人去一個酒吧,對酌了幾瓶啤酒,就都有了點微醉的意思,甚至相攜著走進了她的房間,渴望和焦灼的成分,讓他們有了身體的接觸,相互的撫摸和舌吻,燃起了人性中最底層的渴望,隻要再進步一點點,兩個人的關係就會有實質的變化了。可是,柳明全無意間一揮手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水杯碰到地上,杯子破碎的聲音,驚醒了兩個人,把柳明全從激情中拉回到現實裏,他迅速逃離了這個曖昧的房間。為此,女搭檔有好幾天不怎麽搭理他。

“想什麽呢?”惠子打斷了柳明全的思緒。

“嗬嗬,沒什麽。胡思亂想的。”

“可以說給我聽聽嗎?”惠子的目光裏有一些祈求的成分。

“嗬嗬嗬,沒什麽,有點想家了,想孩子了,孩子找不到我,該著急成什麽樣子。”柳明全有些淒婉的說。每個做父親的想起自己的愛女的時候,情感都是一樣的。

可是,他忽略了身邊的惠子。惠子的兩個孩子一起都沒有了。惠子現在就是個不能碰的玻璃人,一點點的碰觸,可能就會讓惠子像破碎的瓶子一樣的不可收拾。

這不,因為柳明全的一句話,惠子又哭泣起來。

柳明全真是很後悔自己說的話勾起了惠子的傷心。

柳明全就把惠子攬在自己的懷裏,惠子沒有拒絕,順勢趴在柳明全的腿上。柳明全缺失的半條腿的末端正好抵在惠子的腹部,能感覺到惠子腹部隨著呼吸的起伏。

惠子對於柳明全的好感始於在飛機上的那短暫的一分鍾。其實,過後很快也就忘記了。

像惠子這樣的身份和經曆,其實,是有機會接觸到很多不錯的男人的。所謂飛機上的豔遇,對惠子也不是第一次,過去也就過去了,要不是機緣巧合把兩人扔在一個島上,或許,這兩個人永遠不會再有機會相遇了,而世事弄人,空難把他和她又拉在了一起。

當惠子在海灘上發現一個快死的人是柳明全以後,他就竭盡全力的想嗬護好他的生命,讓他快快的蘇醒過來。當然,這除了作為醫生的一個基本素養以外,還有就是這個男人在飛機上留給她的好感,以及在此相遇的驚喜,她無厘頭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她要讓這份驚喜保持乃至蔓延下去。

女人的天性就是這樣,不論她是一個多麽剛強獨立的女人,一旦遇到重大的事情,更不要說是大災大難,她本能的想到需要一個能夠保護她的男人,可能,事情過去以後,她其實並沒有需要這個男人,但是,在事情的之初乃至發展過程中,這種需求就變成一種渴望,為了這種渴望,女人應該並可能會做出常態下做不出來或者不想做的事情,比如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給這個可以信任的男人。

那天晚上,柳明全用殘肢的身體,支撐起秀夫的擔架的那一瞬間,大滴的汗水順著柳明全的脊背滾落下來的時候,惠子心裏所有的對於男人,不,應該說是對於柳明全的防禦一下子都坍塌了,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麽不可以信賴和依托呢。

現在惠子對於柳明全就是這樣一種可以信任的托付。這是一種渴望,也是一種信任。尤其在看到柳明全健壯的肌肉以後,這種渴望變得更加的迫切,這種渴望有時候會壓迫的惠子局促不安到呼吸困難。

況且,這幾天的經曆,已經使惠子在柳明全的眼前畢露畢現,沒有什麽隱瞞的地方了。即使穿上了衣服以後,惠子覺得自己在柳明全麵前依舊是的。就吧,惠子不在乎。

就這麽想著,惠子趴在柳明全的身上慢慢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