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陸地的海島

順著羅蘭手指的方向,柳明全和查理都看見了。的確,在中指和無名指中間水灣裏臥著一個人,那人顯然已經死了,一動不動趴在水裏。

“不管是死的活的,都得要去打撈上來。”說著,他們就準備從石頭上下去。

往下爬的時候,柳明全注意到,石頭上有刻台階的痕跡,盡管多年的風雨侵蝕,石頭已經嚴重風化,台階也已經風化得隻剩了膚淺的一道道刻痕,但是,柳明全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人工雕鑿出來遺留的痕跡。

這些痕跡再次印證了柳明全的感覺,這個島上一定有人來過,甚至是居住過一段時間,要是短暫停留或者僅僅是遊客來過的話,就沒有必要在石頭上刻台階了,而且這裏還是全島的製高點。這個發現,讓柳明全對這個島子的神秘多了一層認識,不過,他對誰都沒有說。

三個人一起向那個漂著人的海灣跑去。

在沒有路的山上,從高處往下看,應該怎麽走過去,看得很清楚,但是,一走進迷宮一樣的林子裏,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越是著急越是容易出錯,當他們估摸著方向走到海邊,才發現是走錯了地方,匆忙中走到中指和食指之間的海灣去了,中間地帶還過不去,隻好再倒著原路回去,才找到漂著人的海灣。

海灣不大水很深,柳明全扶著羅蘭試著用拐杖探一下,夠不到,查理就下到海水裏,劃水遊了幾下,伸手就夠著了人,然後拖著向岸邊遊過來。羅蘭也下到水裏和查理一起把人抬上來。人已經是僵硬的,顯然是已經死了很久了。

三個人一起,又把人翻過來,讓他臉麵向上,此人長著一副亞洲人模樣,看不出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長得濃眉大眼,生前應該是個挺英俊的男人,海水長時間浸泡,使他的身體開始發酵了,有一股輕微的屍體腐爛的氣味。

像每一個被海水潮過來的人一樣,這個人也是赤**身體,不同的是,他的右腳上還裹著一隻黑色襪子。

三個人就近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挖了一個淺坑,把他放進去,再填埋上一些沙土。這個地方是鵝卵石比較多,沙土很少,覆蓋了一些沙土以後,又用些鵝卵石壓在上邊,隻能這樣草草的掩埋了。

掩埋的過程中,查理一直在禱告。最後,還在他的墳頭插了一個木棍,又綁了一個十字架,也算是一個標記。

處理逝者遺體的過程總是十分沉重的,不管這個人是否與自己有關係。大家默默無聲的做著這一切,人已經死了,還是讓他安靜的走吧。

掩埋之前,柳明全把死者腳上的襪子脫了下來拿在手裏,襪子是那種質地很好的線襪,襪子的外側有一個字母“H”,顯然是用白線手工十分工整的繡上去的,不知道這個“H”是代表什麽意思。

三個人心情沉重的走回到棚屋,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柳明全聽到惠子說話的聲音,惠子是伏在那個黑孩子臉上,和孩子喃喃的說著什麽。

惠子看見他們回來,就說,“這孩子已經醒了,孩子睜開了眼睛,還叫我一聲媽媽。我剛給他喂過奶,又睡過去了,他很疲憊,讓他再休息一會。”

柳明全說,“孩子醒了,真是好事啊,”

查理說,“感謝主啊。”說完,查理叫上羅蘭,又去抓魚去了。

柳明全坐下,從半截的褲子兜裏掏出那隻襪子,遞給惠子,“給你留著吧,可以拆了當線用。”

惠子接過黑色線襪愣了一下,“這襪子,哪來的?”惠子翻動著著襪子,看到黑襪上白線繡得“H”,更加激動。

柳明全說,“我們在海灣裏發現了一個人,腳上穿著的。”

“人呢,人在哪裏?”惠子低聲急切的問。

“人已經死了,我們從水裏把他撈出來,就地掩埋了。”柳明全說。

惠子的聲音高了一些,“那,還有別的什麽嗎?”

柳明全看出惠子的異樣,說,“沒有了,全身赤**,隻有這隻襪子。”

“那個人身上有什麽特征嗎?”惠子問。

柳明全想了一下,“哦,對了,那人後背上有一顆痣,很明顯。”

一向溫柔低聲的惠子,直挺挺的站起來,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秀夫,我的秀夫”,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人也昏了過去。

柳明全有些急了。

柳明全還是有些急救常識的,他把惠子抱過來,夾在腋下艱難的拖到棚屋外麵的,平整的放下,又給惠子解開了衣服扣子和腰帶,還把惠子的褲子往下褪了一點,露出了腹部,為的是好讓惠子的呼吸順暢一些,惠子潔白的細滑胴體豐滿的Ru房還有彈性的小腹還有隱約可見卷曲的體毛,一下子全都顯露在柳明全的麵前。這要是平時,是個男人看見這樣的女人,都不會不動心,不會沒有反應的,現在的柳明全心無雜念,隻想著快點把昏過去的惠子叫回來。柳明全撫摸著惠子的頭,大聲叫著,“惠子,惠子”,又對著岸邊大喊,“查理、羅蘭,你們快來。”

查理和羅蘭聽到柳明全的喊叫,快步跑了過來,看到現場的狀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用征詢的眼光看著柳明全。

柳明全說,“查理羅蘭,惠子一著急昏過去了,我們掩埋的那個人,有可能是惠子的丈夫。”

“啊,有這麽巧的事”。兩人同時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幾個人一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折騰了一會,惠子才醒過來。

看見惠子醒了,大家舒了一口氣,“惠子,你嚇死我們了。”柳明全說。

惠子察覺到自己的衣服敞開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平靜的整理好衣服,說了句“柳,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孩子也醒了,睜開懵懂的眼睛,看著這幾個人。上次他醒來的時候,隻有一個惠子,怎麽就還有三個男人。

惠子醒來,掙紮著坐起來整理好衣服以後,就低著頭在流淚,嘴裏低聲的說著,“秀夫,我可把你盼來了,秀夫,我的秀夫,我可把你盼來了。”就這一句話反反複複的,因為痛哭,兩個肩膀不時的**一下。柳明全就靠過去,坐在她的身邊,雙手扶著她的肩頭。

過了好一會,惠子稍微平靜了一些,就給孩子喝了口水,撫摸了一下孩子的臉,對他說,“孩子,在這等我回來。”孩子也不說話,眨巴著兩隻眼睛。

然後,惠子對柳明全說,“帶我去看看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