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還是謹慎一些好
從義田的房間出來，川崎走上了甲板，沿著船舷前後甲板轉了一圈，看上去就是一次例行的警戒檢查。
這是他掛了大尉軍銜以後的首次亮相。
一些士兵看到了這點變化，都對川崎敬禮並表達了恭喜祝賀的意思，川崎也就一一謝了。
其實，他的心情很不平靜，他希望能看到“狸貓”，盡快找到時間告訴他所看到的文件的內容，還好，“狸貓”正在右舷艙門口執勤。
趙先亮也看到川崎過來了，下午在船艏開會已經看到了川崎提升為大尉，這是好事，說明義田包括上邊對於川崎是信任的，不然，不會提拔他到大尉，這個船上比川崎資格老得軍官多著呢，為什麽單單提升川崎啊。
川崎大聲的問，“趙準尉，今晚誰在船艏值班呢？”
趙先亮也大聲的報告，“報告川崎副官，是我們小隊的警戒勤務，我會親自安排。”
“嗯，特別是午夜的時候，大意不得。”
“是，”趙先亮已經明白了川崎的意思。
川崎走到前甲板，就是他們下午軍官開會的地方，兩個士兵持槍站在那裏，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看到川崎過來，就對川崎敬了個禮，川崎回禮道，“一切正常吧？”
“是的，長官，一切正常。”
“好，繼續吧，不得馬虎。”
“是。”
這邊安排完了，川崎又溜達到駕駛艙，看看佐佐木在不在，如果現在佐佐木在的話，一般來說，半夜的時候，他應該會去休息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佐佐木的聲音，在大聲的訓斥人。
川崎站在門口，敲敲門，佐佐木停止了訓斥轉過頭來，一看是川崎，就收斂了一下情緒，“哦，是川崎副官啊，請進來吧。”
川崎說，“船長，幹嘛生那麽大的氣啊，別氣壞了自己啊，我們還指望著你呢。”
“哪裏哪裏，川崎副官客氣了。”
兩人客套了一會，佐佐木問，“川崎副官，你來有事情嗎？”
“沒有，隨便走走。”
“哦，那好，你隨意，我還有事情呢。”
“嗯，”川崎聽出來佐佐木口氣中的冷淡，淡淡一笑就走出駕駛艙。
從幾個大尉軍官的眼神裏，川崎感覺到自己被人嫉妒了，這種感覺在佐佐木的眼神裏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川崎可以理解這種心情。
川崎試想了一下，自己從應征入伍到現在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年四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準尉迅速提升到大尉，這裏麵跨越了三個台階，而一般情況下，跨越這三個台階需要十年，即使是在戰鬥部隊裏，人員更迭比較快，那也得需要五年左右的時間，像佐佐木他們這樣三十多歲憑著專業技術授予大尉的，在日軍裏比比皆是，而他與他們的唯一的不同是，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算是準大學畢業生，而和他一樣受過高等教育的栗原醫務官，也是大尉，但是栗原已經二十八歲參軍五年了，無論如何，關於他的提升還是太特別了，這不能不惹人眼紅，所以，有些人有點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川崎沒有怪佐佐木，他能做到的就是謹慎行事，並且尊重這些比他年長的大尉，時間長了，會得到他們的認可的，川崎想，自己不僅僅要依仗義田的扶植，自己也得做好，換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半夜時分，川崎走出自己的艙室，站在船舷邊上吹了一會海風，熱帶的海風到了夜晚稍微有些涼意，川崎整了整腰帶和佩槍，向船的後甲板走去，他有意避開直接到前甲板，他保不準在哪個看不到的角落裏會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他得時刻處處小心謹慎才是。
和幾個警戒的士兵說了幾句話，川崎到船尾站在旗杆下，看了一會黑洞洞的海麵，還有螺旋槳攪起的水花，繞過後甲板睡覺的士兵，順手給一個士兵皺了一下被子，就到了右舷一側，穿過走廊，就是前甲板了。
天很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人和物體都隱在黑暗中，隻能聽到海浪拍打著船體的聲音。
川崎走到船艏，靠近他們了才從黑暗中分辨出三個人影，兩個中國士兵看到是川崎過來了，就無聲的走到船舷通道口，一人一側把守著，黑暗中隻剩了川崎和“狸貓”。
川崎看這架勢，似乎明白，這兩個士兵應該是“狸貓”的人。
“狸貓”說，“這裏很安全”就轉向航行的方向。
川崎說，“義田給我看了一份行動計劃書，就是我們這次行動的全部計劃安排，1.我們是要去太平洋上的一個無名島駐紮，這個島子距離日本本土超過3000公裏，2.從馬尼拉上船的是一些生物學家，他們要研究一種生物放到海裏，隨著海潮這種生物可以漂到北美洲，通過人類食用海產品進入人體，長期食用可以致人智力下降行動遲緩。這是一個長期的戰略計劃3.島上要建立係列的工程，中國士兵就是勞工，施工完畢就地解決，日本士兵長期潛伏在島上。4.不管研究結果如何，科研人員都要就地解決。5.如果計劃失敗，全體人員自行解決以謝天皇。”
“真是個毒辣的計劃。”“狸貓”趙先亮說。
“嗯，還有，山田百惠子是軍部派來的特高課的特工，指定由她和軍部聯絡，任何人不得接近電台。”
“怎麽辦？”川崎問。
“狸貓”說，“川崎，你現在的位置十分的重要，也很顯眼，有很多人都在盯著你。所以，你千萬不能輕舉妄動，隱蔽好自己的身份，這一點至關重要。”
“是的，這個我明白。”
“下一步，我們之間通過小野來聯絡，這樣會更隱蔽一些。”
“嗯，小野沒問題。”
“我們出來這麽多天了，還沒有和家裏取得聯係，電台方麵有辦法了嗎？”
“暫時還沒有，我正在想辦法呢。哦，對了，現在電報兵暫時還不歸山田管，我了解到，電報兵矢村二郎是小野的同鄉，他們入伍前就熟悉，可以嚐試一下通過這條線來讓他幫忙，和大慈取得聯係，上島以後，電台就歸山田負責了，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麽麻煩來的。”
“狸貓”沉思了一會，“嗯，可以嚐試一下，不要勉強，如果小野失敗，就得把矢村搞掉，不然會有麻煩的。”
“明白。”
“還有，你要和山田緩和關係，否則，她要和你做對，雖然，以你的身份她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那樣的話你就會變得行動上很困難。”
“這……”川崎有些為難，“好吧，我努力試試。”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如果能爭取到她和我們合作，或者至少不給我們製造麻煩，那麽事情就好辦很多了。川崎，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犧牲。”
“嗯，”川崎答應著。
川崎明白，這種所謂的犧牲，就是和山田……，川崎不願意去想，到時候再說吧。
川崎回到自己的艙房以後，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他在想電台的事情，怎麽也得想辦法在到達目的地以前，先和八路軍總部聯係上。
不知不覺的，天色就微亮了。
索性，川崎就不睡了，起床站起來，在艙房內抻了抻腰身，感覺精神了一些，然後，就走出去。
川崎沒有束腰帶沒有佩槍，顯然是閑逛了。
幾個早起的士兵在活動，還有的向著海麵在撒尿，時間尚早，大多人都還在睡夢中。
迎麵，佩戴整齊的石古中尉走了過來，他也是巡查哨位的，看見川崎走來，客氣的招呼了一下，貼壁側了身子，等著川崎過去。
自從上次張天福那個事以後，讓川崎借著義田大佐的勢整了他一下，還被義田大佐降了一級，石古知道了川崎這個白麵書生的厲害，心裏不服氣歸不服氣，但是也沒有辦法，所以，就有事沒事的盡量躲著川崎，真的碰頭見了躲不過去了也還是客氣了很多。
石古從軍的時間要比川崎長很多，而且，一直都在戰鬥部隊裏，生生死死的提升到大尉很不容易，現在川崎提升大尉了，他倒是從大尉給倒回中尉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石古明白這個道理，再加上這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但是，要讓石古給川崎敬禮，他還做不到。
川崎覺得有幾天沒見到石古了，就這麽一條小小的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要回避一個人真的不是個簡單事，尤其是他們還要進進出出的執勤呢。
川崎就笑笑說，“石古君，真早啊。”是“狸貓”說的處好關係的話提醒了川崎，和這個人也得處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對手要好吧。
石古看川崎主動打招呼了，也不好直接掰了川崎的麵子，就說，“川崎君也很早嘛。”
“石古君，巡崗啊。”
“是的，川崎君。”
兩個人這麽說著，川崎就走了過去，同時川崎的腦子裏想好了一個主意，還得整理一下這個石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