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血人出世
覃明在柳卿卿和蘇蔚然的按摩下,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可是,這卻難為了柳卿卿和蘇蔚然,因為他們既不願意吵醒覃明,卻又不知道給如何安排覃明的住處。
正在這時,杜詩出來了。
“噓,幫主睡著了,小聲一點。”柳卿卿說。
杜詩看著已經熟睡的覃明,放慢了腳步,來到二女麵前。
“二位姐姐,難道你們就這麽守護著他,直到他醒來?”杜詩問道。
其實二女心中,就是這個想法。
可是,他們又害怕覃明經曆了一天的勞累,在夜風中著涼。更怕他在椅子上睡不好。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姐姐,您說該怎麽辦吧?”柳卿卿問道。
“我從來沒有結過婚,怎麽知道該怎麽辦?要不,我們三個把他抬進房間去……可是萬一他醒過來怎麽辦?”
“我說你們啊,平時聰明伶俐的,怎麽到了這時候,就顯得如此的不堪呢?”突然,藍海心出來了。
對於這位幫主夫人,眾人還是摸不到頭腦,尤其是蘇、柳二位山海幫的堂主。因為在這之前,藍海心做出的一些事情,讓山海幫所有幫眾都對她大失所望,尤其是覃明變成植物人的那一次。但是無論怎麽說,她是幫主名正言順的妻子。
藍海心來到覃明跟前,捏住了覃明的鼻子,捂住了他的嘴巴。隻一瞬間,覃明一下子醒了過來。
“老公,我們回房吧。”藍海心看著驚醒的覃明,說,“看你,還像一個孩子一樣,哪裏都亂睡!”
覃明睜開眼睛看了看眾人,一揮手,和藍海心一起進了房間。
眾女看著他們情切切地相擁而去,心裏都不是滋味。
這一夜,秦檜卻轉輾難眠。因為孫神醫告訴他,毒素沒有排除之前,決不能和任何女人圓房。
這可氣煞了秦檜,在他為官之後,從來都是夜夜春宵。突然之間連色也被禁止了,他哪裏睡得住。
他起身來到書房,想以書作伴。不是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嗎?於是,他翻開了書案下的秘密夾層,拿出了十卷本的《春?宮圖譜》。
他一頁頁地翻看著,看著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瞧著那些銷魂蕩魄的姿勢,秦檜情不自禁地呼吸沉重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左廂房的門嘎吱響了一下。左廂房是婢女們的住房,右廂房則是男仆們的住房。
左廂房裏住著二是來個婢女。她們一半是秦檜從東京汴梁帶來的,一半則是從臨安新買的。
本來平日裏,他從來不理會什麽關門開門之類的聲響的。可是,今晚不一樣。今晚,是他第一個不眠之夜,也是第一個不能同女人同眠的夜晚。聽到女人的開門聲,他豎起了耳朵。
接著,房裏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腳步聲。可是那腳步又似乎沒有向前走,而隻是在地麵上摩擦。接著,是床板輕微的響動。
這回,他算是聽清楚了,這是有人在偷情。
“會是誰呢?”秦檜想。
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書房,穿過院子,拐進了左廂房。
左廂房有五個房間,每間房子住著四個人。秦檜很快來到了最左邊的房門口,裏麵,是他從東京汴梁帶來的最漂亮的幾個婢女了。
隻聽得裏麵有人在說話:“公子,你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來看看你。”
這一下可不得了,秦檜聽得很清楚,這是他的兒子秦熺的聲音。
“公子,你很久沒有來看我了。”
“蓮香,我這不是來了嗎?”秦熺說,“來,我幫你寬衣!”
“不行,我今天剛好來那個了。”蓮香推開了他。
“怎麽今天那麽倒黴啊?老婆不讓碰,小妾不讓動,蓮香你也不讓本公子滿足一下?”
“不會是他們也來了月經吧。”
“哪有那麽巧?”秦熺說,“什麽狗屁孫神醫,說我得了病,不可以近女色。”
“公子,奴婢豁出去了,你進來吧。”蓮香沉默了一會兒,拉了一把秦熺的衣袖。
“還是蓮香好!”秦熺一下子撲到了蓮香的懷裏。
這門外,秦檜可沉不住氣了。他一腳踹開了門,徑直來到秦熺背後,一把抓起秦熺,反手就是一巴掌。
“給我滾!”秦檜怒罵道。
秦熺哪裏還敢出聲,立即捂著已經腫起來的臉龐,快步離開了。
經秦檜這麽一鬧,整個左廂房的婢女們都醒了,跑到了蓮香的房裏來看熱鬧。
可是,見到怒氣衝衝的秦檜,又都不敢言語,跪地請安之後,都回去了。
秦檜惡狠狠地一腳踹到蓮香的小腹上,罵道:“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勾引公子,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麽角色,真實不知天高地厚。”
“老爺恕罪,老爺饒命啊!”蓮香強忍著劇痛,跪在床上求饒。
看著衣衫不整,私密外露,身段和模樣都還不錯的蓮香,秦檜更是惱火。他咽了一口口水,一把扯住蓮香的長發,把她拉了起來。
蓮香疼痛難支,可是又不敢反抗。
秦檜怒氣衝衝地拉著衣衫不整的蓮香,就往自己書房走去。蓮香沒有反抗的餘地,隻好跟著走。
……蓮香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醜時三刻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誰問她什麽,她也不說話,隻是睜大著眼睛,看著屋頂發呆。
血人漸漸顯出人形,高宗皇帝非常高興,整天像奶娘一般嗬護著他的小寶貝。夜裏去各個嬪妃的寢殿,也要帶上血人去,簡直是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放下。
秦檜一大早就來到了朝堂。
太監宣過“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之後,他第一個站了出來,道:“啟奏陛下,臣今日上朝的路上,看到一件奇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相國盡管說,朕聽著呢,有何奇事啊?”
“是這樣的。”秦檜說,“臣看見一隻貓追著一條狗在街上跑,狗的嘴裏叼著一條魚。”
眾臣聽了,個個搖頭,小聲議論,“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高宗也覺得沒有什麽意義,說:“相國要說的,就是這個嗎?”
“陛下,此時奇怪的還在後麵呢。”秦檜說。
“哦?那你倒說說看。”
“陛下,這貓兒追了幾步,突然不追了,而是躲進了一塊石頭後麵,學起了虎叫。”
“貓還會學虎叫?”高宗問道。
眾臣也覺得驚奇。
秦檜不緊不慢地說:“那狗一聽到虎叫聲,嚇得丟下了魚,一下子鑽進洞裏去了。”
“說完了?”高宗皇帝問。
秦檜說:“說完了。”
“愛卿說完這個故事,應該還有什麽要和朕說的吧。”高宗皇帝皺起了眉頭。
秦檜說:“陛下,眼下金國已經滅亡,蒙古人在滅了金國之後,似乎已經沒有了消息。據臣派出的密探回報,蒙古人已經不在他們原先的地盤上了。西夏,則依舊偏安寧夏一帶,沒有任何進犯大宋的跡象。陛下,今日臣所見之奇事,恐怕是天意。”
“此話怎講?”高宗皇帝問道。
秦檜潤了潤嗓子,說道:“我大宋本將是以武起家,建立基業。大宋,其實就是一隻猛虎。可是,這幾十年來,由於內憂外患,國家勢力削弱了不少。昔日如同猛虎的大宋,讓這一切壓得喘不過氣來,勢若狸貓。所以,那些蠻邦仗著馬匹矯健,彎刀鋒利,逞著一身蠻力,進犯我大宋。可是,我大宋自從吾皇登基以來,國家漸漸好轉,現在,金國既滅,蒙古不複,我大宋已經恢複了猛虎的體態,發出了猛虎的嚎叫。我們失去的土地,都已經回來了。”
“是嗎?”高宗皇帝頗為詫異,“可是朕怎麽什麽也沒有聽到呢?”
“今日拂曉,駐防東京汴梁的宗澤老將軍來報,金國已經被蒙古大軍和不知道是那個部隊的宋軍聯手在蔡州城殲滅,而蒙古軍隊卻在蔡州城裏不翼而飛,不見了。城裏到處都是死屍,經仵作查驗,大部分是死於瘟疫。臣估計,消滅金國之後,蒙古人可能是一夜之間,全部死於瘟疫了。”
“有此等大好事?”高宗皇帝拍案而起,皇冠都震歪了。
“陛下,千真萬確啊。”秦檜笑逐顏開。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高宗皇帝振臂高呼。
“天助大宋,天助大宋!”群臣也都高呼起來,彈冠相慶。
隻有站在最後麵的空見和尚和衝虛道人無動於衷,因為他們最清楚,蒙古和金國到底是怎麽被滅掉的。
高宗皇帝見空見和尚和衝虛道人不言不語,一動不動,臉色漸漸恢複了素來的嚴肅,朗聲問道:“二位大師,為何如此啊?”
空見合什行禮,道:“空見乃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問世事。國家戰戰和和,天下合合分分,貧僧隻當無事,從不掛懷。”
“哦?如此說來,大師所獻的寶物,大師說那是天降之祥瑞,又作何解釋呢?”高宗皇帝問道。
空見和尚說:“陛下,那是天命。上天安排我等見到祥瑞,又將其呈獻給陛下。我等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
衝虛道人也說道:“空見大師所言極是。”
“如此說來,萬年血人果然是天降祥瑞啊。二位大師,現在國家太平了,二位既然是上天的使者,那麽,功勞也不小,朕懇請二位做大宋的國師,請二位大師時常為朕傳達天意,指點迷津。”
“謝陛下厚愛。”空見道,“不過,一切俗世封號,不過是過眼雲煙,於出家禮佛、修道之人,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意義。請陛下收回成命。”
“二位大師,此乃陛下對二位的尊崇。我朝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還從來沒有哪一位高僧大道獲得皇家封號,二位大師同時獲封,這是我朝破天荒的盛舉,二位怎可推辭?”秦檜說道。
“請國師不要推辭……”眾臣也都附和著說。
“既然大家如此誠意邀請,我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衝虛道人說著,躬身下拜高宗皇帝,道,“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了,萬年血人今日還沒有進食呢。二位國師,我們這就去吧!”高宗皇帝說著,拉起空見和尚喝衝虛道人的手,就要走。
秦檜立刻說道:“啟奏陛下,臣還有一事沒有說完?”
“相國何事啊?”高宗皇帝問道。
“陛下,”秦檜說,“宗澤老將軍請求陛下搬回東京汴梁。”
“老將軍如何說的?”
“老將軍說,東京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國都,乃是我朝龍脈所在,王氣在東京,不可舍棄。”
高宗皇帝略為躊躇,說道:“遷都乃是國家大事,關乎國運,還須從長計議。眼下最重要的,乃是祥瑞。秦愛卿,走吧!”
“陛下,您看,血人的小手也長出來了。”秦檜高興地說,“多可愛啊!”
“是啊,多像是新生的小嬰兒啊。”高宗皇帝也笑著說,“愛卿啊,你說,這萬年血人會是男的呢,還是女的?”
“陛下,請恕臣愚鈍,臣實在是不知道。此乃天意,臣不敢枉自揣測。”秦檜道。
“二位國師,你們可知道?”
空見和尚說:“可男可女。”
這話說得高宗皇帝一頭霧水。他又把目光看向衝虛道人。
衝虛道人笑了笑,舉著拂塵說:“陛下,您想讓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當然是男的好。”高宗皇帝脫口而出。
“天降祥瑞,乃是天的旨意。陛下雖然貴為天子,可是,也要順從天意。天意不可揣測,天機不可泄露。”衝虛道人說道。
高宗皇帝也隻好閉口不言。
而他心中,始終希望萬年血人是個男人,而不要是女人,就像每一個妃子懷孕,他都希望生個兒子一樣。
“陛下,臣近日身體不舒服,臣請先行告退了。”秦檜見高宗皇帝似乎有苦難言,也不想陪在這裏悶得慌,於是請求告退。
“愛卿的健康,與祥瑞密切相關,還請多多保重。快去休息吧。”高宗皇帝說。
秦檜領著妻子、兒子,回家去了。
四天之後,高宗皇帝笑容滿麵地在大殿召集群臣。
因為萬年血人隻要在吸食一次鮮血,就要變成真人了。
這可是國家的一件大事。
所有留在京城的官員,無論品級高低職位大小,全都被邀請來了。
所有人都想看看萬年血人到底是什麽樣。
甚至,京城裏還出現了一個賭局:押寶。猜猜萬年血人是男的還是女的。男的一賠一,女的一賠十。不論是官家子弟還是民間百姓,都參與了。
連高宗皇帝、皇後等皇宮裏的人也托人去下了注。
為了得到最可靠、最及時的消息,賭局的負責人直接買通了皇宮裏隨時陪在皇帝身邊的四名太監,讓他們作為新聞發言人。
皇宮裏的大臣們在等待著,京城裏的老百姓們也在等待著。
空見和尚和衝虛道人領著秦檜一家三口進了大殿。空見和尚和衝虛道人一起抬著巨大的蓋著紅布的大魚缸,因為血人已經長大了許多,已經有七八十斤重了。
二位國師走到高宗皇帝的禦座之前。
“陛下,萬年血人已經吸食了最後一次鮮血。”
高宗皇帝異常興奮,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魚缸之前。
“國師,可以揭開了嗎?”
空見道:“必須先奏禮樂,請相國率領大臣們跪在聖物麵前,準備迎接祥瑞的誕生。”
高宗皇帝向太監示意,太監尖聲喊道:“樂隊奏樂——群臣跪拜——”
大臣們跪了下去。
禮樂奏響。
“請陛下揭開吧!”衝虛道人說。
高宗皇帝走到魚缸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屏息拉住了紅布的腳底。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高宗皇帝說了一聲,緩緩地拉開紅布。
群臣都抬頭聚精會神地看著皇帝的一舉一動,他們的眼睛,都隨著高宗皇帝的手在移動。
在大紅布拉開的一刹那——
“啊——”
“天哪……”
眾人都驚叫了起來。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全身赤紅的**,背朝著大家,看不出男女。
萬年血人緩緩地張開雙臂,向高處緩緩打開,伸了一個懶腰,“啊……”地打了一串哈欠。
眾人都覺得萬分驚奇,他們沒有想到,真的會有血人,血人真的出現了。
可是,大家最為關心的,卻是萬年血人的性別。
萬年血人慢慢地站了起來,全身都是火紅的肌肉,沒有一絲雜色,當然,也沒有任何雜物的包裹。
萬年血人身子足有三尺,也就是一米。
這在初生的嬰兒中,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了。而且一出生就能夠直立,也堪稱史無前例。
大家都在心裏默默祈禱:“轉過來,轉過來……”
可是,萬年血人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如同一棵樹一般。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下麵的大臣,是不敢繞到前麵去看,衝虛道人和空見和尚則是不願意去看。高宗皇帝卻是呆住了,他隻顧著欣賞這萬年的聖物了,早已經忘記了去關注血人的性別。在麵對世間奇跡的時候,人們總是會亂了方寸,忘記了最初的願望,隻想靜靜地享受大自然的造物之神奇。
突然,大家聽到了“呼嚕嚕……呼嚕嚕……”的打鼾之聲。原來萬年血人站著就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