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怎麽了,混世魔王怎麽了,那說明他有能力有人氣,有本事你也生個出來。”
可比克憨笑,“這話你得跟喵喵說,我沒那功能不是?”
喵喵啐他一口,“誰要跟你生,自己生去。”
“都說了沒那個功能了……”
司徒翎笑岔氣,捂著肚子喊疼,用力挺了下,令狐小丫開始叫:“破了破了,羊水破了。”
七手八腳地抱她上車,阿曼達一邊給醫院打電話安排房間一邊拉著令狐小丫的手跟她說“別慌”。
跟自己生孩子似的,令狐小丫坐在後座抱著司徒翎上一路走一路哭,眼淚都擦不及,還得司徒翎反過來安慰她:
“沒事沒事,本來預產期就是這幾天,我……哎喲……沒事別哭,沒事……”
沒敢讓沈佳琪開車,怕他一激動把車給開成飛機,盧如鬆一邊開車一邊安撫他,“不會有事,你還是趕緊想想你閨女的名字吧。”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喵喵跟可比克還有醫護人員已經推了擔架出來了。
看到哭得快抽過去的令狐小丫,醫生不知道該把誰放擔架上了。
喵喵把令狐小丫拉到一邊去,給她講笑話分她神,可比克還是沒明白,司徒翎生孩子、小丫妹妹這麽激動幹什麽?
留在家裏的阿曼達打電話過來了,說找不到兩個孩子,不知道去哪兒了,問了保安也說沒見,現在正在調監控出來。
令狐小丫抽抽嗒嗒,一停一頓地問她,“是、是不、是、去、去、去、去……”
“去哪兒了你倒是說啊?”
令狐小丫把口水鼻涕一並咽下去,使勁兒咽了一下才說:“是、是不是去我舅媽那邊了?”
打電話過去,得到的答複是否。
阿曼達又打電話過來,說從監控裏看到兩個孩子出了小區,但沒看到往哪兒去,車多人多的沒了身影。
令狐小丫“哇——”一聲嚎了出來,哭得周圍人也是六神無主,怕兩個孩子真出什麽事兒。
喵喵忽然說了句:“給天騏打電話了嗎?他不是有手機?”
令狐小丫擦擦眼淚,“對噢。”
“……”
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令狐小丫又要哭的時候,電話傳來了楚天煬的聲音。
“媽,我們沒事,就是哥差點兒被車撞了。”
“……”
令狐小丫捧著手機說不出來話了,眼淚“突突”地掉,差點兒被車撞了還說沒事,在他兒子認為裏什麽才算有事?
盧如鬆開車把令狐小丫送回家,阿曼達跟兩個孩子都在家裏等著。
一進門,令狐小丫抱著楚天騏就是一陣哭,哭完了才想起來問他有沒有傷到哪兒,有沒有被嚇到。
楚天騏繃著臉不說話,楚天煬也異常安靜,阿曼達憂心忡忡。
“怎麽了……”
“是啊,怎麽了,別都不說話。”
“天騏說,看到朝陽了。”
“啊?”
令狐小丫癱坐在沙發上,四年了,楚朝陽他……
“真的,笨小丫,我看到一個很像是舅舅的人。”
“在哪兒?”
“我帶著天煬在噴泉廣場看金魚,忽然看見個很像是舅舅的人,我們就追了出去,出了小區就看不到了。”
“是幻覺吧……一定是。”
阿曼達搖頭,“調監控出來的時候,的確看到個身形跟朝陽很像的人。”
如果楚朝陽回來了,為什麽不先聯係他們?
楚天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朝陽是我爹?”
——三歲半的楚天煬已經知道“爹”就是“爸爸”,不是他以為的洪水猛獸,於是,現在的他也不再害怕令狐小丫說“等你爹回來讓他揍你”。他會反駁說,“你讓他現在就來揍我吧”,然後令狐小丫就會沉默。這個年紀的楚天煬還不能明白,為什麽他爹楚朝陽缺席了他此前的所有人生。
阿曼達跟盧如鬆都很意外,令狐小丫居然沒有跟楚天煬提起過楚朝陽麽?
令狐小丫點頭,“嗯,楚朝陽是你爹。”
楚天煬恍然大悟似的點頭,“怪不得我不姓令狐,原來我有爹。”
“……”
盧如鬆頭一次覺得楚天煬是令狐小丫的兒子,遺傳到了她的“抓錯重點”。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揍我?”
楚天煬眨眼,等著令狐小丫回答,令狐小丫扁嘴,眼看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楚天煬說:“他回來的時候通知我,我去舅婆家。”
“……”
令狐小丫不知道是該哭一下楚朝陽的沒音訊,還是該先調教兒子的調皮,哭笑不得間,楚天騏說:“那個人是舅舅吧?他為什麽不回家?”
是啊,如果那個人是楚朝陽,他為什麽不回家?
楚天騏看到了他,他也一定看到了楚天騏,為什麽還要走開?
可比克從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司徒翎生了,果真是個女兒。
但是這個喜悅並沒有衝淡他們的憂愁,除了楚天煬。
楚天煬拍手,“幹爹家的女兒就是我妹妹對不對?”
盧如鬆摸摸他頭,“對。”
“盧叔叔,我們去醫院看妹妹好不好?”
於是,盧如鬆帶著倆孩子去醫院;阿曼達載著令狐小丫去沈佳琪家裏幫他們收拾些東西帶去醫院。
司徒翎的爸媽得了喜訊正在往這兒趕;封小菲也正在月子裏,打電話過來跟司徒翎分享心得。
令狐小丫努力回想著自己生天煬時候的事,比起她的婚禮,生孩子的事情她記得清楚多了。
“楚朝陽”自從那天神秘出現過之後,此後的三個月都再沒有過他的身影,楚天騏已經養成了自己走在路上四處看的習慣,他總覺得舅舅就在身邊。
而令狐小丫,也沒心思去學跳舞了,整天在店裏對著花花草草長籲短歎。
店員玩笑說:“老板,你總是這樣,小心這些花也都染上憂鬱症。”
“憂鬱症?”
一個人影忽然閃過門口,令狐小丫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眼花,追出去卻沒看到誰。
電梯門開了,林美雪走了出來。
“親愛的,難道我們是心有靈犀?居然在這兒等我。”
令狐小丫沒搭理他,又歎口氣,轉身回去店裏。
林美雪拉住她,“小美人兒,樓上的美人兒讓我問問你,怎麽這麽久都不上去跳舞了?”
令狐小丫甩開他的手,“沒興趣。”
倆人拉拉扯扯地進了花店,牆角處閃出來個人影,盯著花店門口看了很久才離開。
咖啡館裏的林美男瞅著那個人影納悶兒,誰啊,鬼鬼祟祟的。
沈佳琪女兒百天宴的時候,林氏姐弟也一並去了,林美雪自覺地守在令狐小丫左右,儼然自己人一般照顧著她。
喵喵跟可比克嘀咕幾句,倆人過去了。
可比克搭著林美雪的肩,跟他套近乎,林美雪扭臉,笑得很春天,說話卻是冰錐子。
“先生,我跟你很熟嗎?請不要做出些讓人誤會的舉動。”
可比克訕訕拿開手,指指跟喵喵在一起聊天的令狐小丫,說:“你跟她很熟?也請你不要做出些讓人誤會的舉動。”
林美雪笑,“她單身,我未婚,怎麽了?”
“她有丈夫,有兒子。”
“她丈夫失蹤三四年了吧,她兒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失蹤三年就可以認定是死亡。”
可比克抿嘴,“就算死了,在她心裏也是活著的。”
林美雪搖頭,“你這是在挑釁嗎?不如我們打個賭?”
“不好意思,你們沒機會打這個賭了。”
阿曼達笑吟吟地過來了,笑得雲淡風輕。
可比克和林美雪互相看了眼,“嗯?”
“已經確定,那個人就是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