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跑上去敲門,敲了十幾分鍾沒人理,按電梯的時候終於聽見沈佳琪的聲音:

“薯片?這麽早?”

扭頭看,沈佳琪穿著淺藍色的睡袍站在門口揉眼睛。

“早?馬上要十點了還早?就算是周末你也不用墮落成這樣吧?”

“墮、墮落?”

不就是睡個懶覺嗎?

“佳琪,誰啊?”

穿著碎花圍裙揮著鏟子的司徒翎躥了出來,“薯片你要走噢?”

“沒啊,我看你們是不是要出門,幫你們叫了電梯——”電梯門剛好開了,可比克從裏麵按了關門鈕,訕訕攤手:“不過你們好像不需要出去。”

“一大早就耍寶,還不進來。”

說著,沈佳琪又打個哈欠,攬著司徒翎進去了。

進去之前,可比克又打給喵喵,還是沒人接,不禁皺眉,到底在忙什麽,這麽久都不接電話?

魚湯上桌,沈佳琪也換好衣服了,可比克幫忙盛飯,心裏還在惦記著喵喵,把碗裏米飯堆成了山。

“喂,薯片,你豬噢,吃那麽多。”

司徒翎抬小腿斜踢他一腳,努嘴讓沈佳琪來幫手端菜,小聲嘀咕:“他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聽天騏說,跟喵喵倆人好像有情況,具體……我最近一直在你這兒,也不清楚。”

沈佳琪這麽一說,司徒翎也覺得,最近總是二人世界,好像脫離群眾了似的,看來,是時候要回歸集體了。

三人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才勉強到十二點,歪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覺得美好的一天不該這樣浪費,商量著下午幹點兒啥。

司徒翎手機火急火燎的叫喚起來,懶懶地不願意接,沈佳琪化身長臂猿幫她拿了過來,“是阿曼達,她找你幹嘛?”

“接了不就知道了?”

“喂——”

司徒翎拉著長音,透露著一股子慵懶,阿曼達的聲音聽起來短促有力,似乎有什麽急事。

“可比克?他在我家啊,好,我把電話給他。”

仨人都嘀咕,阿曼達找他會有什麽事?

“喵喵?在哪兒?老孟說她沒工作,出國?怎麽會……西山私人機場?”

可比克一頭霧水,沈佳琪兩口子也聽得莫名其妙,阿曼達怎麽會知道喵喵去哪兒了?

沈佳琪打給楚朝陽,楚朝陽又打給廖美芳探口風,確定廖美芳和楚天騏都不知道喵喵去了哪兒,也沒察覺喵喵半天不見人影有蹊蹺。

一圈電話打下來,沈佳琪跟司徒翎都笑可比克想多了,喵喵又不是小孩子,去哪兒是她的自由,就算電話打不通也不能說明什麽吧?

“大概是我想多了……我剛想起來還有事沒處理,我先走了。”

沈佳琪跟司徒翎送他出門,也覺得該回去看看楚朝陽和令狐小丫,收拾好餐廳廚房,司徒翎伸個懶腰沈佳琪打個哈欠,倆人默契地相視一笑,“不如晚上才過去好了。”

於是,美好的下午從滾床單開始。

令狐小丫從早上醒來就在規劃,“天氣這麽好,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走走?”

楚朝陽不附和也沒反對,懶懶地躺在一旁,閉著眼抱著她,暖暖地曬著太陽,才不理會她在說什麽。出去走走?他都出去半個月了還不夠嗎,雖然現在身邊有她,還是覺得賴在家裏躺在床上最舒服。

“朝陽……肚子餓了,孕婦不能餓肚子噢,我們起床好不好?”

“叫外賣,等外賣來了我們再起床。”

“……”

令狐小丫沒敢說他懶,倆人賴到十二點半才起床,放在門口的外賣已經失去了正常溫度,卻因著正午的溫度沒有變冷。

楚朝陽偷偷皺眉,味道的確不好,但又不能說。

令狐小丫底氣又足了,叉子戳在意大利蔥油餅上,把豆豆吃完之後整盤都推到了楚朝陽麵前,“你吃吧,我煮麵去。”

“……喂,我也……”

“要”字還沒出口,沈佳琪的電話過來了。

“喵喵?我問問。”

幾個電話打完,令狐小丫的麵也煮好了,坐在楚朝陽對麵香噴噴地吃著,還故意“嘖嘖”地咂嘴,饞得楚朝陽口水直流。

“給我嚐一口好不好?”

“不好。”

“就一口。”

“不要。”

“來嘛來嘛。”

楚朝陽學著小孩子撒嬌,坐過去磨她,一定要吃一口才肯罷休。

令狐小丫毫不客氣地胳膊肘戳他,“起開啦,想吃自己去盛。”

“啵”

響亮的一記吻在令狐小丫臉上,“老婆大人真好。”

令狐小丫不耐煩地蹭臉,很嫌棄他似的,心裏悶悶的。在一起兩個月了,還是不太能適應楚朝陽跟她撒嬌或是溫柔地跟她說話。她這算不算是有受虐傾向啊?

“老婆大人,你在想什麽?”

令狐小丫悶頭吃麵不理他,心裏暗暗祈禱,趕快把以前的楚朝陽還給她吧,雖然臉總是臭臭的,可是她很喜歡啊,這樣子痞痞的……總會讓她以為是沈佳琪或者可比克上身了。

或許是年齡的關係,或許是閱曆的緣故,令狐小丫還不能明白每個男人心裏都住著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男孩兒,而可愛調皮孩子氣的一麵如同大男人的脆弱一樣,隻會顯露在他最重視最珍愛的人麵前。

楚朝陽喜歡看令狐小丫生氣,喜歡看她嘟嘴,也喜歡她皺眉思考的樣子,總之,什麽樣子的她他都喜歡。

“喂,不要老盯著我看。”

被看得發毛,令狐小丫忍不住扭頭瞪他。

“你是我老婆,我不看你看誰?”

“我吃好了,上樓小睡一下,碗丟在池子裏,我睡醒了再洗。”

“哎——”

令狐小丫才不理他,“噔噔噔”小跑上樓,總是沒有身為孕婦該有的覺悟。

楚朝陽眉頭皺起,這個女人是怎麽了,孕期憂鬱症?一會兒笑一會兒板臉,對他也沒那麽黏了,難道……楚朝陽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噩夢,到底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最近大家夥似乎都在被低氣壓籠罩……咦,什麽時候太陽不見了?

陌生的號碼打過來,楚朝陽看了一眼任其繼續響,沒有要接的意思。

過了幾分鍾,令狐小丫捧著手機下來了,“朝陽,糟糕了,喵喵出事了。”

“出事?”

楚朝陽覺得這話挺好笑,喵喵又不是她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女生,怎麽會出事?能出什麽事?

令狐小丫沒理會他嘴角的輕笑,愁雲慘淡地走過來,“可比克說喵喵到現在都聯係不上。”

“然後?”

“阿曼達說看到喵喵被人帶著去了西山機場方向。”

“西山機場?那有什麽稀奇,那邊廖家也有份。”

“可是……”

楚朝陽到覺得應該重點是:“可比克怎麽對喵喵那麽上心?”

“對噢,為什麽?”

“我問你的你再問我,會有答案嗎?”

“……下雨了,想出去也不能了,都怪你。”

薄霧才剛散去,濃雲又上眉梢,楚朝陽捏捏她的臉,“好啦,你想怎麽玩,我都陪你好不好?”

“我……”

“前提是在家。”

“我還是上去睡覺吧。”

“喂,我好不容易才攢了假期回來哎,你……”

“閉嘴啦,搗蛋鬼,美好的一天假期都被你破壞了,你還有什麽資格這麽說?”

“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聽不到令狐小丫的回答了。

秋季的傾盆大雨當頭澆下,可比克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到現在,還是聯係不上喵喵和白南瑾。這絕對不是巧合。

以他對白南瑾的了解……是他太蠢,以為白南瑾真的會輕易接受兩個人“分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