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狐小丫滿腹幽怨,悶哼,“你還是說話吧,說什麽都行。”

楚朝陽不是話癆,也不是看見隻蒼蠅飛過就能想起很多的賣菜阿婆,一邊嗯嗯啊啊沒話找話地敷衍,一邊很認真地思索著聊些什麽可以催眠令狐。

身子有些乏了,令狐小丫打個哈欠關了燈,捧著手機聽楚朝陽說話,眼睛用力地睜著,越睜越小,沒懸念的,在楚朝陽溫柔沉穩的嗓音裏進入了夢鄉,而楚朝陽還在那邊挖空心思找話題。

“砰——”地一聲,驚醒了令狐小丫也驚嚇到了電話那頭昏昏欲睡的楚朝陽。

“令狐,怎麽了?你沒事吧?”

漆黑裏忽然一聲巨響,睜開眼,令狐小丫當自己還在做夢,夢裏橙天開著車來找她,卻開錯路把車開下了懸崖,她哭喊著要橙天停下,卻隻聽見“砰——”。

“令狐?令狐你別嚇我,怎麽了?”

“沒,我做惡夢了,夢見橙天車禍。”

窗外有光在閃爍,她以為是眼花,伸手摸紙巾擦眼淚,擦幹眼淚發現窗外還是有光在閃爍,抖著顫音問楚朝陽,“朝陽……有鬼燈……”

“嘶溜——”

“呲——”

“朝陽,好可怕……”

令狐小丫縮進被子蒙住頭,打著哆嗦向楚朝陽求救。

楚朝陽隻聽到了最初的“砰——”,看不到閃爍的燈光也沒聽見後來的動靜,就聽見令狐小丫的顫音了,安慰她兩句,覺得最實在的還是應該找沈佳琪下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刺啦——”

樓下有開窗戶的聲音,被子裏令狐小丫繼續打哆嗦,大半夜的,難道有小偷?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看,偷偷撩開被子,幾束光交叉閃過,清脆的童聲嘹亮了夜空:

“佳琪叔叔,你沒事吧?”

“佳琪?”

令狐小丫丟開手機掀開被子跳了下去,跑到陽台,果然看到了沈佳琪,還有幾個拿著手電筒來回照的保安。

楚朝陽在電話那頭也是滿腦子問號,“喂”了幾聲沒動靜,隻得繼續等。想了想,還是直接打給沈佳琪問問吧。

看著撞得起皺的前蓋,沈佳琪還在犯迷糊,怎麽了這是,誰把他的車撞成這樣了?

“沈先生?”

倆保安走近,確定是他,互相看了眼,問他,“您沒事吧?需要報警嗎?”

沈佳琪不說話,強睜雙眼看了看他們,揮手,“沒事。”

樓上楚天騏又喊:“佳琪叔叔你沒事吧?”

“沒。”

細若蚊足,楚天騏聽得見才有鬼。

確定不是鬧鬼,令狐小丫心安了,拍拍胸脯回被窩;楚天騏也關了窗戶回去接著睡。

沈佳琪自己在樓下鬱悶,他還是沒鬧明白,他怎麽就開車撞牆上了,車頭撞殘了他居然什麽事兒一點兒事沒有,老天庇佑麽?

第二天送楚天騏去學校,順便送令狐小丫去司徒翎那邊看藝術節開幕,據說請到了個重量級樂隊做開場表演。

提到司徒翎,沈佳琪不關心藝術節隻想知道昨晚她有沒有跟蘭博基尼在一起,魂不守舍的模樣遭到了阿曼達的吐槽。

“沈佳琪,什麽時候改行做接盤俠了?”

“接盤俠?”反應過來後沈佳琪惱紅了臉,瞪她,“你胡說什麽,不是那回事。”

阿曼達冷笑,一個牛皮紙信封丟了過來,“自己看看吧。”

“什麽?”

沈佳琪當然知道“接盤俠”是什麽意思,也知道她說的人是靜語,如果信封裏的資料是有關靜語的,恐怕他的反應要讓阿曼達失望了吧?她是不是以為他不知道靜語的過往?

但是,抽出裏麵的A4紙,看到抬頭沈佳琪就愣了,看到靜語的名字,他傻了,心裏是滿滿的心疼,那個傻姑娘,以後該怎麽過?

“別告訴我這孩子是你的。”

沈佳琪沒解釋,甩下一句:“我出去下”就走了,不用問,肯定是去找靜語了。

他前腳出門阿曼達後腳就跟了出去,順便打給司徒翎,“小妞兒,你家佳琪又去找那個女人了。”

司徒翎把令狐小丫交給同事,連假都沒請直奔停車場,她決定了,要是沈佳琪真的喜歡靜語,真的要做接盤俠,她就跟他恩斷義絕,再也不聯係他,從此陌路。

沒料想,蘭博基尼停在她車旁,車主自然坐在車裏。

“親愛的,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

怒。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叫我。”

拒絕未果,司徒翎隻得忍受有隻超級炫目的尾巴跟在後麵,四輛車陸續先後開到同一棟樓下,沈佳琪扭頭看見他們三個,肺差點兒沒給氣炸,他們是來組團圍觀悲劇發生的嗎?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靜語懷孕,橙天去世,這等人間慘劇赤裸裸發生在身邊,現在連電視劇好像都沒有這麽狗血的橋段出現了吧?

沈佳琪懶得搭理他們,徑自進了電梯,眼見他們三個過來了還是關上了門。

阿曼達他們三個上去的時候,沈佳琪仍舊站在門外沒進去,這麽長時間靜語還沒給他開門?還是他被靜語趕出來了?

司徒翎跟阿曼達的想法大致一樣,都覺得是沈佳琪要求負責,靜語心裏覺得愧對橙天,拒絕了,隨後趕他出門。

可是,事實是這樣嗎?

蘭博基尼車主不知道這倆女人幹嘛要跟著上來,不過從司徒翎的眼神裏看得出來她很緊張這男人,難道,這就是司徒翎不肯接受他回頭的原因?

倆人的愛情曾經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轟動啊,分開一年而已,怎麽就如此冷冰冰,原來,是有了情敵啊。

沈佳琪準備破門而入了,蘭博基尼的車主上前攔住了他,笑:“兄弟,毀壞別人的財物是不對的,解決問題不一定要靠武力。”

見是他,沈佳琪沒作聲,掏手機出來打給靜語。

居然是空號!

看樣子,沈佳琪是壓根兒就沒進去,阿曼達仍舊是戲謔地站在一邊看好戲,司徒翎心裏隱隱有些擔憂,打給舞華,問她知不知道靜語去哪兒了。

“靜語?她說要離開,說是去米國的什麽研究所。”

“她說什麽時候走了嗎?”

聽出來她是在打給舞華,沈佳琪上前奪過電話,大聲嘶吼:“她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走的?她知不知道她懷孕了?”

“啊?”

電話那頭舞華被他嚇一跳。

沈佳琪重複一遍,舞華搖頭,“不知道,她沒說。”

冷靜下來之後,沈佳琪想起電話那端是舞華,訕訕地把手機還給司徒翎,臉紅了。

詭異的舉動。

司徒翎狐疑地瞥他幾眼,繼續問舞華,舞華也支支吾吾沒說什麽就借口有事掛了電話。

幾個人找了一上午也沒找到靜語,阿曼達氣得翻白眼,她憑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找那個不相幹的女人?

司徒翎內心無比糾結,沈佳琪這麽著急靜語的下落,難道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他的?想問,可是現在好像不合適吧?

蘭博基尼的車主也覺得,沈佳琪跟他們在找的女人關係非同尋常,難道,是司徒翎的情敵?如果是,那就是他的盟友了,很好,他一定要幫忙找到。

問了靜語的一些詳細資料後,幾個電話就查出了靜語的下落。

“今天下午三點半的飛機。”

幾個人奔去機場,終於給他們找到了靜語。

看見他們,靜語撒腿就跑,四個人堵一個終歸是不難,沈佳琪拽住她右手,焦急地等著知道答案,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懷孕了。

靜語的淡定已經告知了他們答案。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