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那麽冷血,那是橙天是橙天!他是橙天,不是隨便的路人甲路人乙!”

沈佳琪冷眼看她,“我知道,全世界都陪你一起哭,他就能回來嗎?”

“……”

舞華無言以對,找不出話來反駁,遲鈍地鬆開他的手他的衣袖,任由自己仰癱在地,如同一隻上了岸的烏龜般,蜷縮四肢抽搐、搖擺著。

嫻靜優雅的舞華居然如此狼狽,令狐小丫看不過眼,司徒翎已經快她一步把舞華扶起來,狠狠推開沈佳琪攙著她走了。

“那個佳琪,我跟去看看。”

沈佳琪扶起靜語,拿了藥問了醫囑之後送她回家;走了之後不放心,又跑去超市買了一堆速食商品和水果填滿她的冰箱,叮囑她嫉妒按時吃東西,有事就打給他。

靜語點頭,牽強地笑笑,“好了,我不是小孩子,冷靜下來就沒事,不用擔心。”

沈佳琪沉默著。

“好啦,真的沒事,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靜語的故作輕鬆更讓沈佳琪心疼,他走過來,蹲在靜語腳邊,抬頭盯著她的眼睛看,輕輕握住她纏著繃帶的左手,垂下眼瞼,掉落一滴淚在她手上。

靜語嘴角**,被他握住的手也抖了下。

“我沒有喜歡你,別誤會。”

沈佳琪默然。

良久,靜語抽回冰涼的左手,反握住他的手,“謝謝你,佳琪。”深吸一口氣,咽下鼻腔流到氣管裏的**,笨拙地輕輕抱了沈佳琪,“我懂。”

沈佳琪釋然,淺笑告別。

靜語送跟他到電梯,揮著行動自如的右手跟他說“再見”,等她回到屋裏,看到了如同鬼魅般忽然閃身在門後的舞華。

“舞……”

看著舞華進電梯,司徒翎回車裏等她,心裏很是鬱悶,沈佳琪跟那個靜語真的有一腿?阿曼達怎麽沒告訴她,連舞華也沒透露一點兒風聲,她之前也懷疑過,可是沈佳琪一直聲稱他們隻是朋友。

“隻是朋友?隻是朋友就關心對方到這個程度?哼。”

司徒翎一臉不屑,放低靠背,準備躺著聽會兒小曲等舞華的時候,看到了沈佳琪。

沈佳琪怎麽從靜語的公寓樓裏出來了?難道,這一天他們倆都在一起?

就算他們倆真的有什麽,要不要這麽猴急,橙天才剛剛過世就這麽迫不及待?禮義廉恥就一點兒不考慮了?

停頓了下,司徒翎手上繼續,沒打算下去跟他搭訕。

她司徒翎才不是沒道德底線的人,才不會去勾引有女朋友的男人。

接完阿曼達的電話,沈佳琪吐氣,莫名的,心裏一陣輕鬆。說起來,好像有點兒幸災樂禍,不管怎麽說,結局早就定了,隻是方式有區別罷了,小姑娘舞華得傷心一陣子吧?等她知道了事情真相應該就不會怪靜語了吧?

剛遙控了車子,一扭頭就看到了司徒翎的車,走過去,學著她以前的樣子,敲敲車窗,“嗨,下來吧。”

司徒翎聽見了,沒睜眼,身子還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手指在敲在手刹上,看似不經意地扭過頭,避開了西曬也避開了沈佳琪。

沈佳琪沒覺得哪裏得罪她了,當她是真沒聽見,轉身欲走的瞬間,西曬下她的側臉驚豔了他。

像是某部吸血鬼片子裏的畫麵似的,陽光照射下,光潔無瑕的皮膚和細微到看不見的汗毛都有著別樣的光彩。

蒙上一層光暈,原本有些棱角分明的側臉,竟也柔和了許多,憑添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也多了幾絲不可褻玩的聖潔。

司徒翎的車子停在樓前,高層林立的居然也給她偷得一抹西曬,斜斜地穿過車玻璃投射在她身上,美化了她,融化了他。

“咚咚”,沈佳琪再敲,“司徒。”

明明是在假裝不理他,卻又怕他識破是在假裝,屏住呼吸好一會兒,就等著沈佳琪自己走人,聽見他又敲門,覺得再假裝聽不到就太假了,笑著扭臉睜眼,像是才知道他在似的一臉驚訝。

調好靠背,開了車窗,“有事?”

沈佳琪對上她那雙晶亮亮的水眸,愣了下才說:

“沒,上午在醫院見你心情不好,當時沒顧上問。”

偷眼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覺得笑得有點兒過,抿嘴收了收,點頭,“沒事。”

她當然得說沒事,難道她要說自己看得他跟靜語親密在一起,吃醋了?

“真沒事?”

“沒有。”

“噢。”

沈佳琪卡了詞,接不下去了,扭頭看看,終於又找到個問題:“你來這兒……找人?”

從倆人沒營養的對話開始,司徒翎一點點兒冷了臉,指指樓上,“我送舞華過來。”

“舞華?”

沈佳琪如臨大敵似的緊張冷了司徒翎的心。

“放心吧,她不是來找靜語火並。”

沈佳琪搔頭,雖然她這樣說了,還是有點兒擔心,想上去看看。

司徒翎叫住他,“女人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再者說了,人家是兩姐妹。”

這話在理,沈佳琪還想找話題跟司徒翎聊兩句,可她興趣缺缺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她說的“沒事”,想問問,又怕被她凶。

算了,她心情不好自己還是不添堵了,晚些再問好了。

“那,我先走了。”

“噢。”

司徒翎關窗,調低了靠背繼續聽歌假寐。

“……”

還真是冷淡,不像她,難道真遇見問題了?

兩步一扭頭,三步一轉身,統共七八米的距離讓沈佳琪走了五分鍾都沒走完——要是車裏的司徒翎看到他此時這個磨嘰模樣,一定會心花怒放的吧?

隻是,司徒翎沒看見,沈佳琪也沒大著膽子折回去問個明白。

早上去醫院的路上,司徒翎接到前男友的電話,說他回來藍山了,想跟她見一麵。

當初分手的時候那麽決絕,說好了從此陌路人,還要見麵?

司徒翎咬定了不鬆口,就是不答應,於是對方磨嘰糾纏,終於惹怒了她,摔電話關機,直到現在都沒開機。

說來也巧,沈佳琪在小區門口跟一輛蘭博基尼概念跑車擦肩而過,還想著誰這麽吃飽了撐得,開這車上街,回頭率百分百沒錯,也得被不少人羨慕嫉妒恨吧?

再一扭頭,見那車拐彎去了靜語那邊,按捺不住好奇,也想看看是哪個多金的公子哥,泡MM泡到家門口了。

跟過去,見那車果真停在靜語家樓下。

沈佳琪在車裏驚叫出聲,“不會吧,這貨該不是來看靜語的吧?”

很顯然,不是。

車主把車停在司徒翎對麵,兩車頭對頭,下車信步走到司徒翎車旁,伸手敲窗戶。

沈佳琪傻了。

當然,有可能是問路。

沈佳琪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

司徒翎居然開車門下車了!

剛才他過去,也隻是開了窗子跟他說話而已!

難道他們認識?

離得太遠,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沈佳琪想找個借口過去。

不失時機的,舞華出來了。

司徒翎推開蘭博基尼車主,把舞華扶到副駕駛,跟那人揮手說再見,倒車,從另一個出口揚長而去。

車主愣在當下,反應過來後開車追了上去。

沈佳琪傻乎乎地還在原地等著,想了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追了過去。這哪兒能追的上,倒不如守株待兔了,沈佳琪直接去了舞華家。

如他所想,司徒翎的車停在樓下,當然還有那輛蘭博基尼。

經過的時候往車裏看了眼,車主還坐在裏麵,頓時,沈佳琪優越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