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小雲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樣,還是天騏冷臉的中肯吐槽?”
可比克呱唧呱唧鼓掌,挑大拇指讚他,“楚總不錯嘛,領悟力很高。唔,明明沒有變蠢嘛。”
後麵那句可比克已經盡量小聲了,耳尖的楚朝陽還是聽到了,指著鼻子問:“蠢?我?”
可比克無意挑起戰爭,笑笑,“都說熱戀裏的人智商急劇下降……”
“咳,要不去別的地方就回去了。”
瞥見可比克笑得春風化雨,楚朝陽心裏發毛,全身汗毛倒立,發動汽車開足馬力頭也不扭地直奔目的地。
開車進院之前,可比克還特意讓楚朝陽演練了幾遍,確定可以“萌”動小丫妹妹的心才讓他把車開進去,一再囑咐他,一定記得“眼神,眼神很重要”。
楚朝陽紅著臉不應聲,放在口袋裏的手攥進禮盒,想著待會兒令狐會是什麽反應,想著禮盒裏是什麽,上樓左轉進小廳——
咦,令狐居然跟喵喵倆人……練瑜伽?
再看牆角,楚天騏貼著牆倒立,小臉憋得通紅。
這是怎麽個情況?
見他進來,喵喵叫了聲:“朝陽叔。”
令狐小丫背對著門口,聽見喵喵叫他,轉身扭臉,完成一個動作之後起身迎了上去,甜甜笑著柔聲喚道:
“朝陽,你回來了。”
這……
一肚子哄她的話,滿腦子要賣的萌,在令狐小丫輕柔深情的問候裏化作一聲“嗯”,捏著手裏的禮盒,不知道該不該給她,還是等換個場景。
倚在門框等著看效果的可比克也有點兒傻,喵喵跟小丫妹妹說什麽了,怎麽跟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似的,那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件寶貝嗎?
可比克沒明示,楚朝陽覺得反正是要給令狐的,什麽時候給也行,順便也能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
“令狐,送你件禮物。”
“嗯?”
“舅舅,是什麽?”
“朝陽叔,什麽好東西?”
一說送禮物,都圍過來了,吵著要看;些許忐忑,確定可比克不是逗他玩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放在令狐手心,讓她自己打開。
“又是這個……”
令狐小丫還記得那天楚朝陽給她的藍色禮盒,該不會又是一對耳釘吧?這麽小的盒子,不是耳釘難道是戒指?
嘟著嘴打開,本來想埋怨幾句,看見裏麵是那朵白玉雕成的花兒,瞬間被驚豔了,喵喵也叫出了聲,“哇,香水百合!”
喵喵不是玉石行家,也不是花卉專家,她是聞到了那清淡的芬芳才脫口而出,可比克讚許地點頭。
楚天騏沒看出來是什麽花兒,就知道是白玉,不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又回牆角倒立去了。
楚朝陽也嚇一跳,他當是個不起眼的小物件,就是逗令狐開心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傾城的寶貝,這是羊脂玉沒錯吧?
上個季度的拍賣會,有塊有水線的玉牌最後成交價是四百萬;現在這塊全身潤白細膩無瑕疵,小巧玲瓏、還雕得這麽逼真,這得開出什麽天價來?那白南瑾是個什麽人物,隨隨便便就送這麽大手筆的玩意兒?
令狐小丫不懂,她就知道這是塊兒白玉,雕了朵兒花出來,全身上下也沒個眼兒,不能帶不能吃的,要這玩意兒幹啥?不過,好歹是朝陽送的,是他一片心意,回頭留著給孩子當玩具吧。
“謝謝,很漂亮。”
令狐小丫言不由衷地讚了句,蓋上盒子就要塞進口袋裏,被喵喵拉住,“別,給我再看一眼,朝陽叔從哪兒淘的,真舍得下本兒。”
“咳,令狐喜歡就行。”
楚朝陽再扭頭找可比克,人早沒影兒了,那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送了這麽貴重的禮物也不邀功,難不成真的有重大的事要拜托他幫忙?
他能幫上什麽忙,那位白先生這麽大手筆,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有什麽事擺平不了還得找他?
回頭再看,倆姑娘對那朵價值連城的羊脂玉不感興趣,倒是在細細研究那盒子。驚歎這是怎麽做到蓋上蓋子沒味道、打開就是滿室的芬芳;倘若這是古香古色的木頭盒子倒也罷了,可這不管是看還是敲,分明就是通常用來做禮盒的材質,沒什麽特殊之處。
楚天騏猜測那香味兒是來自於羊脂玉本身,喵喵聞了聞,搖頭,“不是,就是這盒子。”
“這是什麽香味,沒怎麽聞過……”
令狐小丫挺不好意思,跟他們一比就顯得她見識少了,別說香味兒了,玫瑰跟月季究竟有什麽區別她都搞不懂。長這麽大,除了求婚那天楚朝陽送她一朵絹花、婚禮上有捧花之外,好像就沒收到花吧?
跟顧永偉在一起的幾年,每年情人節都是看電影請吃飯,如果爆米花也算花的話,那她還是收到過的……
“行了,別糾結了,回頭找個行家給你們問問,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莫名的心煩,楚朝陽想回去安靜下,順便找沈佳琪問問,可比克跟白南瑾到底什麽來頭,說什麽南文戌是他的族弟,怎麽能找到他頭上去?
楚天騏不願意回去,令狐小丫倒是挺聽話,說讓走就收拾東西要走,急匆匆的模樣倒像她才是歸心似箭的那個。
喵喵樂嗬嗬地攙著外公廖美芳送他們出門,悄悄在外公耳邊低語幾句,廖美芳也笑得挺燦爛,讓小丫沒事兒常過來玩。
本以為可比克走了,發動汽車的才看到他在花叢裏坐著打電話,令狐小丫打開窗子喊了句:
“可比克,我們先走了,再見!”
花叢裏可比克揮手,沒看清他的表情。
關上窗子令狐小丫嘟噥,“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喜歡花,老往花叢裏鑽。”
“他屬蝴蝶的吧?對了,你們不知道吧,可比克他姓花。”
楚天騏搖頭晃腦,一臉了不得的神情,等著聽令狐小丫驚呼,也想看到舅舅楚朝陽驚訝的表情,可是——
“噢。”
“咱們晚上吃什麽?”
這倆人反應淡淡的,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馬上就岔開了話題。
“喂,難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令狐小丫搖頭,楚朝陽讓他坐好,沒接話茬。
“喂,你們是不是嫌我多餘了?話都不跟我說?你們把我丟掉好了,反正你們也不喜歡我了。”
楚朝陽還是沒應聲,還在想可比克跟白南瑾。
令狐小丫扭身拍拍他,沒夠著臉,就在他腿上戳了一下,笑,“你怎麽老生氣?我們哪兒不喜歡你了?”
“你才老生氣,跟小孩子似的老跟舅舅鬧別扭,你們根本就沒空管我,不管我幹嘛接我回來,直接讓我一個留在學校好了。哼,我早就知道你喜歡小雲比喜歡我多,現在他走了你更不愛理我了,不給我做早餐不給我講故事也不管我功課,你……”
“我要下車!”
楚天騏抱怨一堆,本來想讓笨小丫內疚一下,誰知道她壓根兒就沒聽,一直在把玩那朵花,氣得他想開車門跳車。
他肯定得逞不了,楚朝陽習慣性一踩油門就鎖車門。
氣得楚天騏拍門拍玻璃,楚朝陽終於回神,扭頭瞪他一眼,“老實點兒!”
楚朝陽不是沈佳琪更不是可比克,他隻會用他粗暴生硬的方式去關心楚天騏的物質生活,而不會照顧到其他方麵,所以,楚天騏想跟他撒嬌,成功率是0。
吃了癟的楚天騏悶聲低頭,一路上沒再說一句話,令狐小丫問他話也不理。
令狐小丫還納悶,“朝陽,天騏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