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小丫跟著楚朝陽回辦公室,為的就是能看見他打開快遞。

可是楚朝陽他怎麽能完全無視快遞的存在,跟她打情罵俏一番後問:“不去醫院?”

“那我去了。”

“嗯。”

“我真的去了?”

“我送你?”

“不用!”

令狐小丫摔門而去,楚朝陽迷茫:生氣了?他說錯了什麽了?

剛到醫院,就接到封小菲的電話,說下午要去唱歌,讓她叫上楚朝陽一起過去。

“我要在醫院陪舅舅,他在上班。”

“哎呀,已經橙天過去了,你過來吧,對了叫上那個誰,我家司徒喜歡的那個,一起來哈,就這樣。”

“嘟嘟,嘟嘟……”

這女人,趕得上楚朝陽的霸道了,怎麽都不給人發表意見的自由。

趙美珠正在打點滴,樓下橙天陪著劉大寶聊得很開心。

唉……

“年紀輕輕歎什麽氣?小楚怎麽你了?”

趙美珠就像媽媽一樣關心她、愛她,在她柔聲細語的再三追問下,令狐小丫抹著眼淚開始訴苦。令狐小丫覺得自己的故事很悲情,聽得趙美珠卻哈哈大笑,笑得她有淩亂了。

“舅媽,你笑什麽?”

“傻丫頭,我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小楚是個老實孩子,沒那麽多花花腸子。男人有幾個會把‘我愛你’掛在嘴邊?他要是真天天跟你說,你信嗎?”

令狐小丫歪頭想了想,“為什麽不信?那不是很好嗎?以前永偉……”

趙美珠“嗯”了一聲歪頭看她,令狐小丫臉又臭了起來,“以前顧永偉倒是經常說,可他……唉……”

“是啊,那你覺得,小楚對你好,還是小顧對你好?”

“當然是楚朝陽。”

“那不得了,幹嘛非得讓他說愛你,你才相信他愛你?我跟你舅舅這一輩子,都沒聽見他說過幾次。”

說起這事兒,趙美珠也是感慨良多,也歎了口氣。

令狐小丫表示不信,“舅舅他,怎麽會沒說過?”

“說過,說得少,一次是婚禮上,一次是生小雲進手術室之前,一次是昨天晚上……”

說到後來,趙美珠臉紅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哎,昨晚?快說說,怎麽回事?”

趙美珠嗔怪地瞪她一眼,“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問,反正,你別老鑽牛角尖就行了,好好跟小楚在一起。”

令狐小丫吐舌頭做鬼臉,想起那快遞,心裏還是不安,“舅媽,你說那快遞,會是誰寄來的?”

“誰寄的不一樣,他有他的朋友圈子,遲早會帶你去認識,你……”趙美珠促狹地笑,戳她胳肢窩,“難道你迫不及待要去做他的管家婆了?”

“舅媽討厭,人家說正經的呢。”

“我也在說正經的,別著急,他跑不了。”

“可是……”

“好了傻丫頭,現在不是挺好的?瞎想什麽?”

令狐小丫忽然覺得,趙美珠明顯是在偏向楚朝陽,那家夥做了什麽好事了?不就是中午讓人送飯過來了嗎,難道舅媽就被他的一頓飯給收買了?

趙美珠嘟嘴,“誰說不是呢,中午的飯可好吃了,大寶都讚不絕口。”

“舅媽你……哼。”

“哈哈,小姑娘什麽時候這麽小心眼了,連句話都不讓人說了?”

“我哪有,明明是舅媽你偏心太厲害,還欺負我。”

“喲喲,可別,讓你家小楚聽見說我欺負你,不定要把我這個老婆子怎麽著呢,喲,又要掉金豆了啊?”

令狐小丫本來是想哭,又讓趙美珠給逗笑了,粉拳輕捶,兩母女偎依在一起,笑得很幸福。

橙天站在門口看,心裏一陣感動。

媽媽產後抑鬱症,情緒陰晴不定,高興了就抱抱他,生氣了就打罵他。家庭溫暖,他幾乎沒有享受過。

十七歲的時候,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把他帶到一間豪華的會所,推開門讓他自己進去,房間裏,那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自稱是他的父親。

於是,缺席了十七年的父愛,一瞬間如漲潮般淹沒了他。

認祖歸宗唯一的條件就是,離開他的生母,改掉姓氏。

於是,身份證之外的資料上,姓名欄他一律填寫“橙天”,不讓寫媽媽的姓氏,幹脆就不寫好了。

眼淚滑落出眼眶之前,趙美珠看見了他。

“橙天來了?快坐。”

“舅媽,不用了,我是來告訴小丫,下麵有車在等她。”

“誰?”

令狐小丫擦擦眼眼淚,跑去窗邊,沒看見哪輛熟悉的車啊。

“那個司徒,說接你去唱歌,打你手機沒人接才打給我,那輛白色的是她的車。”

令狐小丫扒頭看,果然看到了橙天說的那輛車,不過,她好像沒有答應要去吧?

“小丫,去吧,我這兒還有一會兒就完了,我下去陪你舅舅就行,橙天你也去吧。”

“舅媽,我……”

令狐小丫想說不去,可是看見楚朝陽的車也停在樓下了。

“舅媽,沒事兒,小丫他們去就行了,我跟舅舅說好了,下午要陪他看球賽。”

“真是個好孩子,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再說,也來不了幾天了,後天可能就要出國了,我父親給我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令狐小丫驚呼:“你父親?你不是孤兒?”

趙美珠拍她,“這孩子,怎麽老胡說。”

“真的舅媽,大學四年,就沒見他回過家,畢業典禮也沒見他家人來,我一直以為……”

橙天毫不介意地揉揉她的頭發,“行了,快下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那不,楚總也來了?”

楚朝陽瞪他一眼,戒備地把令狐小丫拉到他身後,跟趙美珠聊了幾句就把令狐小丫帶走了,路上還板著臉,教訓她:

“我不是說了,離他遠點兒。”

“可是我跟橙天……”

“不是說了不要去掉姓叫別的男人?”

“他名字就兩個字,你要我怎麽……哎,好像沒有這個姓。”

楚朝陽白她一眼,合著這丫頭跟人家同學四年,都不知道人家姓什麽?這神經有夠粗的,不過,那也是她不對,就是不能去掉姓去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那他姓什麽?”

“姓程。”

“有這個姓?”

“禾字旁的程,不是水果橙,真是個笨蛋。”

“喂,不要老說我是笨蛋好不好,不笨也要被你叫笨了。”

“哈哈,”楚朝陽也伸手揉她頭發,想起剛才橙天也這麽做了,又板著臉給她一條新的禁令:

“以後,除了我,不許別的男人揉你頭發,佳琪也不行,兩個孩子也不行。”

“……”

令狐小丫落敗,完全沒有申訴的機會。

去到包房,麥霸封小菲正在對著張亦奇唱著綿綿情歌,見令狐小丫來了,跑過去拉她一起唱,被楚朝陽勸住:

“你要是想多活幾天,就別讓她唱了。”

封小菲不解,令狐小丫怒目,“你什麽意思?”

“我……佳琪,這歌你會,你陪封小菲唱吧。”

楚朝陽從令狐小丫手裏拿過麥克風丟給沈佳琪,眼神示意他幫忙,沈佳琪假裝不懂,接連擺手:“不會,這歌我就聽過幾次。”

司徒翎樂得幫忙,接過麥克風跟封小菲唱在一起。

令狐小丫揪住不放,讓楚朝陽解釋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楚朝陽找沈佳琪求救,沈佳琪扭頭跟張亦奇聊天。

“你別扯開話題,我中午穿的就是這身衣服,你也別找佳琪,你給說說,我唱歌怎麽了?”

“我……這首歌我會唱,封小菲把麥給我。”

逃也似的,楚朝陽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氣得令狐小丫幹瞪眼,拉著沈佳琪問:

“佳琪你給我說說,我唱歌怎麽了,他憑什麽那麽說我?”

沈佳琪還裝傻,“他說你什麽了?剛才顧著跟亦奇聊天了,沒聽你們倆吵什麽。”

“誰跟他吵了,他說要是想多活幾年,就不要讓我唱歌。”

張亦奇輕咳,探身子過來替楚朝陽說了句公道話:

“那個,剛才楚兄好像說的是幾天,不是幾年。”

“……”

令狐小丫秒懂,剛才他們都聽見了,沈佳琪是在假裝沒聽見。

“你們,哼,不理你們了。”

令狐小丫轉身要走,被司徒翎拉住,“別走啊,你家那位不是正唱歌給你聽呢嗎?”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

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

看遠方的星,如果聽得見

它一定實現

載著你,彷佛載著陽光

不管到哪裏,都是晴天”

嗯,挺好聽。但是!他憑什麽那麽說她?

令狐小丫還是甩開司徒翎的手出去了。

沈佳琪推了陶醉在自己歌聲裏的楚朝陽,眼神斜向門口,“還不去追?”

楚朝陽搔頭,“她要是還讓我解釋怎麽辦?”

“那你就解釋唄。”

“可是……”

“笨蛋,男人讓女人閉嘴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麽?”

楚朝陽恍然大悟。

封小菲問張亦奇,“是什麽?”

司徒翎眼珠一轉,明白了,掩嘴偷笑,看表哥要怎麽說。

“這個……小菲你過來我告訴你。”

於是,熱情擁吻的限製級畫麵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