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沈佳琪皺著眉頭,忘記昨晚喝了多少,腦袋要炸開了似的憋脹難受。

閉著眼一通摸,沒摸到手機,摸到一遝紙……錢?

還真是一遝紅票,大概有三四千。誰放這兒的?

環視四周,確定是自己的房間……不過衣服怎麽丟的滿地都是,他不是這麽不規整的人,就算喝多了也不會把衣服脫成這樣。

哎?怎麽脫的赤條條的?他沒裸.睡的習慣啊……

難道昨晚帶姑娘回來了?

懵懵懂懂地下樓吃飯,令狐小丫鄙夷的眼神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怎麽了?就算是帶姑娘回來過夜,也不用被她鄙視成這樣吧,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她自己又沒好到哪裏去。

沈佳琪兩顆白眼翻過去,令狐小丫“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楚朝陽饒有深意地笑著,笑得很有含義,笑得……很淫.蕩……笑得沈佳琪冷汗直冒,

“怎麽了?”

“那姑娘不錯,那小腰扭得。”

令狐小丫等他一眼,楚朝陽收聲。

沈佳琪坐下吃飯,想起來桌子上那遝軟妹幣,問了句:

“發工資了?是不是少了點兒?”

被他問得一愣,楚朝陽跟令狐小丫對視一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我床頭有幾千塊錢,不是你放的?”

楚朝陽笑而不語,低頭吃早餐,令狐小丫沒忍住,一口飯噴了出來。

“哈哈……”

前仰後合得很是歡脫,發生什麽有趣的事了?

沈佳琪扭頭,沒別人啊,自己穿錯衣服了還是臉上有飯渣?

見他滿臉疑惑,楚朝陽好心的淡淡說了句:

“姑娘出手挺大方,給了你多少?”

沈佳琪腦補完畢,囧了。

那錢……是姑娘給的……?

接下來是憤怒,當他是什麽了?他堂堂一個風流倜儻風華絕代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有為青年,居然!被嫖了!對方居然付錢了!

不行。沈佳琪坐不住了,他要去把那姑娘找回來,把錢給她,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你幹啥去?”

令狐小丫叫住他,“過會兒盧如鬆和阿曼達來。”

沈佳琪站住,“噢。”

坐下繼續吃飯,又問:“他們來幹嘛,同學會不是還有兩天麽。”

令狐小丫小腦袋不浪鼓似的搖,楚朝陽眼皮都懶得抬,吐個棗核出來,“下次不要放棗了。”

“好。”

沈佳琪再問什麽,令狐小丫都不理他了,倆人早飯都沒吃完就開始膩歪,看得沈佳琪也沒了胃口。

阿曼達和盧如鬆兩張笑臉出現在他麵前,沈佳琪一驚。

他想起來了,他知道為什麽覺得那個男人眼熟了。

跟可比克一起的那個男人,跟之前出事喪生的那個人長得很像,隻是年齡好像差很多。那個男人怎麽說也得三十好幾了,可是之前出事那個人,即便是或者也才剛剛奔三吧?

是巧合嗎?

“愣什麽愣,幾年不見我你就這反應?好歹也得給個擁抱吧?”

盧如鬆“啪啪”拍著沈佳琪,見他還是一臉恍惚,問阿曼達:“這小子怎麽了?”

阿曼達還沒回答,令狐小丫搶著說了,“昨天晚上他帶女人回來了。”

“噢?”盧如鬆笑著挑眉,“原來是勞累過度啊?哈哈。”

阿曼達皺眉,沈佳琪什麽時候這麽隨便了?在她印象裏,沈佳琪是不近女色的,幾度以為他是gay,喜歡楚朝陽,當年因為這個沒少吃醋。

“喂喂,小丫妹妹,能不能不老拆我台,這麽私密的事不要到處亂講好不好?”

沈佳琪語氣裏幾多無奈,扭頭瞪楚朝陽:“你管管她行不行。”

楚朝陽無奈攤手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公司裏我說了算,在家裏……”

令狐小丫得意洋洋地昂頭,賞了楚朝陽一口粥,還摸寵物似的摸摸他的頭,讚:“乖。”

楚朝陽一臉受用的甜蜜,把阿曼達氣得不輕。當然,阿曼達沒表現出來。

盧如鬆不露聲色地拽拽阿曼達,悄悄安慰下,催促道:

“快點吧,不早了,今天行程我安排得很緊湊的說。”

“的說”兩個字講完,盧如鬆撒嬌地抖胸扭腰,楚朝陽沈佳琪阿曼達齊齊扭頭看他,笑噴了。

“哈哈……”

令狐小丫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不就是撒嬌嗎?

盧如鬆安排的第一站就是回學校去懷舊,要去看看他們的“秘行社”還在不在。

令狐小丫忽然拽了拽楚朝陽,指指對方婷婷嫋嫋朝他們走來的女人,小聲說道:

“這不就是昨天跟佳琪一起回來的女人嗎?她還是學生?”

楚朝陽仔細看了幾眼,搖搖頭,“不像是學生。”

“嘿,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麽哪?”

沈佳琪忽然從背後抱住二人,令狐小丫嚇一跳,指著那姑娘就說:“看,給你錢那個。”

……聲音有點兒大……

於是……

那姑娘果斷扭頭,看到了沈佳琪。

走在前麵的盧如鬆和阿曼達不知道怎麽回事,停下步子扭頭看,看到姑娘走了過來,還以為他們碰見熟人了。

姑娘黑色窄帶小細跟兒,三寸牛仔熱褲,裸色輕紗中袖上衣,手包也是銀鏈裸色,手腕上一串銀鈴,伴隨著她的步伐悅耳地“叮咚”響著。

“嗨,又見麵了。”

姑娘款款笑著打招呼,銀色的指甲晃著了沈佳琪的眼。

沈佳琪後退幾步,對這個姑娘沒印象啊……昨晚就是跟她一起?注意到令狐小丫和楚朝陽促狹的壞笑,木然低頭,掏出錢包要把錢還給姑娘。

姑娘沒接,笑:“怎麽,嫌少?”

“……”

姑娘的笑容比她的指甲還晃眼,沈佳琪窘迫得無言以對。

“司徒老師。”

兩個學生模樣的姑娘路過,恭敬地喊了一聲,等她們倆走遠,令狐小丫跑過來,驚奇地看著姑娘,問她:“你是老師?”

顛覆,絕對的顛覆。

不止令狐小丫,連楚朝陽他們都覺得驚奇。

在他們印象裏,為人師表都是很正經很自愛很保守的,沒想到……

姑娘不以為意,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這裏是司徒翎,美術專業的老師,很高興認識你們。”

纖纖玉手抽芽嫩筍般放在他們麵前——

沈佳琪扭頭看一邊,沒有要搭理的意思;見楚朝陽不反感,令狐小丫上前伸出小手握住,還讚了句:“這手指真漂亮。”

得知他們是來故地重遊,司徒翎熱情地當起了向導,不多會兒就跟這幾個人混熟了,除卻阿曼達對她稍有敵意之外。

阿曼達心情極為不爽,這次回來居然這麽多不順利,先是楚朝陽有了令狐小丫,接著是工作上接二連三的狀況,現在連沈佳琪都……

唔,好像忘了說了,幾年前阿曼達跟楚朝陽分手,是因為沈佳琪。

三四年的密切三人行,阿曼達的心終於迷惑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征服楚朝陽的感覺,還是真的愛他;而對沈佳琪,好像也有了那麽一絲絲動心。

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是在答應答應楚朝陽的求婚之後。

驚喜興奮之餘,有些莫名的失落,阿曼達也不明白這種心情從何而來,可以和楚朝陽天長地久不正是她期盼多時的嗎?

訂婚宴上,司儀沈佳琪妙語連珠,現場掌聲陣陣,**迭起。阿曼達幡然醒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眼睛開始追逐沈佳琪的身影,想要看到他的笑臉……

躺在熟睡的楚朝陽身邊,阿曼達失眠了。

於是,第二天清晨,阿曼達很坦誠地告訴楚朝陽,好像在愛著他的同時也喜歡上了沈佳琪。

楚朝陽默聲不語的穿衣換鞋,臉上表情同往日無異,好似沒聽到一般。

“那就分手吧。”

出門的時候,楚朝陽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