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些擔憂和猜測,當然不能說給令狐小丫聽。
他隻能去問沈佳琪。
可是此時的沈佳琪,也已經腦子一團糟,比漿糊好不到哪裏去。
時間回溯到沈佳琪深入虎穴去“揭秘”的那天。
在靜語姑娘準備舍身飼虎的時候,在沈佳琪以為自己的“清白”就要被糟蹋的時候,在所有人都以為活色生香的巫山雲雨即將上演的時候,救帥哥的英雄出現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可比克。
對此,可比克的解釋是路過。
當沈佳琪是傻子麽,路過?路過知道他在哪個房間,路過知道他在做什麽,路過知道該在什麽時間出現?
但是可比克避而不答。
於是,沈佳琪按捺住氣憤和惱羞,任由可比克開車送他回家,還木然地在他指揮下找人去接孩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真的隻是路過。”
臨走前,可比克欲蓋彌彰地留了這麽句話。
沈佳琪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到底是衝著他、還是衝著楚朝陽去的。不管是衝著誰,“失身”這種事對男人尤其是他們這樣不是雛兒的男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大事。
如果是要加害他們,這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如果不是故意,那個陌生來電是誰打的,靜語的那些照片又是誰送過來的?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局,設局的人是誰,要困在局裏的人又是誰?
沈佳琪很認真地分析了一下,除了橙天,其他人其他事似乎沒有任何疑點。
但是橙天,隻是某人不受寵的私生子而已,無怨無仇又怎麽會設計他或者是楚朝陽?
難道,是可比克?
可比克沒有這麽做的動機,但是之前小丫妹妹的事……
這之間有什麽聯係?
想破頭都想不到,找人去查可比克……都是有去無回。不知道是沒回來,還是回不來了。所以,是可比克吧?
可比克看完盧如鬆的照片就急匆匆的走了,隻是說讓他多留心,也不點明是什麽事。
盧如鬆能起什麽幺蛾子,還不是為了阿曼達回來的麽,不就是再次幫她追楚朝陽麽,能有他什麽事?
沈佳琪仔細盯著那張合影看,他,楚朝陽,盧如鬆和阿曼達之外的那個男生,在一次意外裏死掉了。
那是秘行社首次旅行,楚朝陽和沈佳琪都有事沒去,是阿曼達盧如鬆和他三個人一起去的,卻隻有兩個人回來。也就是那次回來,盧如鬆賣力地幫著阿曼達追楚朝陽。沈佳琪問過,到底發生了什麽,阿曼達不說,盧如鬆也不說。
難道是盧如鬆害得那個男生出事嗎?如果是因為這個,跟他跟楚朝陽又有什麽關係?那時候都沒來得及混熟,怎麽說也不該跟他們倆有牽扯。
越想越亂,接到楚朝陽的電話,沈佳琪聽了半天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氣惱地掛掉了。
可比克那個家夥,究竟在玩什麽陰謀陽謀?
舞華敲門進來,身後跟著橙天。
沈佳琪故作溫和,“舞華,坐,有什麽事?”
“沈總監……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
舞華支支吾吾,沈佳琪聽了更是心煩,橙天上前一步,一手按在桌子上一手圈住舞華,臉上仍舊是風淡雲輕的笑:
“沈總監,我們要辭職。”
沈佳琪皺眉,“辭職?”
“對,我辭職,她解約,違約金我來負責。”
沈佳琪笑,樂得送走這兩個麻煩。
得到滿意的答複之後二人興衝衝離開,不多會兒,舞華又敲門進來。
“沈總監……您是不是見過我姐姐了?”
這話問得沈佳琪一驚,她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姐姐她在心理診所工作,橙天一直以為我是她……所以……不過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們很好……我姐姐……請您多擔待……”
這斷斷續續的,能聽懂就見鬼了。
沈佳琪沒耐心地揮手讓她出去,說個話都說不清楚,當初是怎麽讓她得了冠軍的?
舞華沒走。低著頭,絞著手指,咬著嘴唇,羞怯地像情竇初開跟白馬王子表白似的小女生似的。
“有事?”
“其實那天……我就在隔壁房間……那個電話……是我打的……”
“什麽?”
沈佳琪跳起來,幾乎要跳過桌子去掐住她脖子了,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我……她……橙天……其實……”
沈佳琪想把自己掐死了。
答案就在眼前,卻仍舊不得而知。
“請您相信我,我姐姐不是壞人,我也不是。”
說完,舞華轉身走了。
沈佳琪有要從窗戶裏跳下去的衝動,支支吾吾說了一大堆,把他胃口吊起來了,轉身跑了算怎麽回事?
楚朝陽再次打電話過來,說跟令狐小丫在看首映,讓他晚上自己吃飯。
沈佳琪哪裏有心思吃飯?
下了班直接開車去找阿曼達,不料恰好看到阿曼達和盧如鬆兩人從酒店出來,盛裝打扮像是要去出席什麽重要場合參加重要活動似的。
沈佳琪開車跟在他們後麵。
阿曼達開車一向很快,還喜歡走小街巷,不多會兒沈佳琪就跟丟了,氣惱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清醒過來之後發現這裏離可比克的公寓很近,不如過去討杯水喝,幸運的話說不定能問出點兒什麽來。
門鈴按半天都沒人應,以為沒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從電梯出來。
前麵的正是可比克。
見到他,可比克一愣,身後的男人臉色一冷。
可比克有些慌神,討好地讓男人先進去,把沈佳琪拉到一旁問他什麽事。
沈佳琪狐疑地盯著他,湊近他聞了聞,皺眉。
可比克往日的嫵媚變成了憔悴,明明兩個小時先才剛見過,怎麽……
“難道,你真是……”
可比克苦笑,點頭。
沈佳琪退後一步,發覺自己做的太明顯了又往前走一步,方寸大亂,忘了自己是過來幹嘛的了。
“你想問什麽?”
“我……他是誰?”
可比克低頭,眼睛盯著地麵,像是要隱瞞什麽似的,搖了搖頭。
“不能說?”
可比克點頭。
沈佳琪靠在牆上,不太能夠接受眼前的事,可比克這態度,對方肯定不是普通人,也不像是他們圈裏的人。
雖然僅僅隻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陰毒的眼神冷峻的表情已經深深刻在他腦子裏,有些熟悉,更多的還是恐懼。
良久,沈佳琪看他,問:“你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可比克搖頭,苦笑,“我隻能說,對不起。”
沈佳琪覺得他懂了,拍拍可比克的肩膀,走了。
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吧?
是因為吃醋嗎?靠近他禁臠的一切人都必須得到懲罰嗎?
還是說,另有隱情?
反正,根源找到了,是可比克。
別的,大概,也不會再知道什麽了吧?
可是舞華和橙天還有靜語……靜語在心裏診所工作,橙天以為舞華是靜語……
所以,橙天去過心理診所。
心理疾病還是單純的解壓?
那些事,好像也跟他無關了。
舞華都辭職了,還能跟他們再有什麽關聯?
盧如鬆呢?阿曼達呢?
沈佳琪腦子亂了,忽然覺得誰都有問題,所有人的臉像過電影似的在他腦海裏爭前恐後出現,他們的聲音亂糟糟地包裹著他。
原本簡單的事情,怎麽忽然變得這麽複雜糜爛?事情跟事情之間,是沒有聯係的吧?一切,都是他多心吧?是他想太多吧?
肯定是的,是他自己問題。是他疑心病又犯了。
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太陽照常升起,生活仍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