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節 難言之隱

帶著呂承宏繼續上路,走了許久,羽天齊才微笑地看向了忐忑不安的呂承宏道,“呂兄,不如我們找處酒樓坐坐吧!這裏你熟,你帶路!”

呂承宏聞言,趕緊點了點頭,當即領著羽天齊朝前行去,介紹道,“天羽兄,我知道此處有家酒樓,最近頗有名氣,想來你會喜歡那裏的!”說話間,呂承宏頗為期盼地帶著羽天齊朝前行去。此刻,呂承宏心中的期盼,便是能交好羽天齊,得到羽天齊的好感。

在呂承宏的帶領下,兩人走了盞茶的功夫,終於來到了一家極為恢弘的酒樓前。此刻,看著那酒樓門口人來人往的人潮,羽天齊眼中閃過抹訝異,隨即仔細地觀察起來。

在恩仙城內,生意好的酒樓並不是沒有,此家酒樓也算不上最好!但是,奇異的就是,這家酒樓吸引的客人,都極為不凡,幾乎全部都是實力高深之輩。其中,羽天齊都已經看見了兩名十星聖王走入了其中。

“呂兄,這酒樓有意思,怎麽會吸引了如此多強者匯聚?”羽天齊好奇道。

對於羽天齊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呂承宏沒有絲毫意外,而是神秘一笑,道,“天羽兄莫要著急,進去一看便知!”說著,呂承宏頗有成就地領著羽天齊朝內行去。

在呂承宏的安排下,兩人一直登上了酒樓的最高層,尋了處偏僻的雅間入座。雖是雅間,但其周圍並沒有牆壁阻隔,僅僅用一道道掛簾圈出了位置。坐在其中,羽天齊依稀還能看見左右隔壁的人影!

對此,羽天齊眉頭微皺,頗為不滿,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為羽天齊知道,或許這便是這酒樓的特色!

目光緩緩掃視過全場,這酒樓的建造風格頗具匠心,乃是座八角樓,中間鏤空,建造著一處高高的平台,此刻的平台上,正有一些歌姬正在表演。對於這些表演,羽天齊自然沒有興趣,而是將目光投注到了另一個方向,這裏是窗邊,坐在這裏,可以清楚的俯視整個街道的景致。

雖然這座酒樓整體給羽天齊的感覺並不好,但這能觀景的位置,羽天齊倒是頗為喜歡。這讓羽天齊依稀想起了自己開設在玉衡的聚緣樓,在那裏,自己不也是喜歡在露天台上觀景嗎?

隨手揮出一道隔絕禁製,雖然禁製無法阻隔視野,但卻可以阻擋聲音。這一刻,整個雅間變得安靜下來,羽天齊隨意地抿了口茶,才笑著看向呂承宏道,“呂道友,一路上看你心事重重,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我們相逢便是緣,有什麽困難,你就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羽天齊說的是真心話,這呂承宏,雖然交集不深,但為人卻極為實誠,讓羽天齊頗有好感。

呂承宏聞言,老臉頓時一紅,有些尷尬道,“天羽兄說笑了,我有什麽心事,我隻是遇見天羽兄開心罷了。這不,要說真有事,也隻是想聽聽天羽兄的教誨!”

“嗬嗬,教誨不敢當,不過交流倒是可以!”羽天齊微微一笑,反正閑來無事,羽天齊也不趕時間,倒是極有耐性的與呂承宏開始暢談起來。

隻是,整個論道過程中,羽天齊卻是發現,呂承宏有些心不在焉,顯然,其是有事一直梗在心裏。

良久,待到兩人交流結束,羽天齊才舊事重提道,“呂兄,你若真有事,大可說出,不必藏於心中。我輩修士,理應心懷坦蕩,這般扭捏,倒有失修士的本色了!”

呂承宏聞言,臉色羞愧下來,目光複雜地看了眼羽天齊,道,“天羽兄,我真的沒事…”

呂承宏話中的勉強,明眼人都能聽出。但是呂承宏不願多說,羽天齊也不好強迫,隻能無奈一笑,放棄了追問。

不過,也就在此刻,一道人影落入羽天齊的眼簾。隻見那酒樓中心的高台上,歌姬們緩緩退出,而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高台之上。

看見這名男子,羽天齊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因為羽天齊怎麽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他!而且更為誇張的是,在這中年男子上台之後,高台四周,緩緩擠入了四名聖王高手,這四人,似乎在警惕著什麽一般,保護著場上之人。

看到這裏,羽天齊頓時大感好奇,右手一揮,便收掉了禁製,而雅間外的聲音也傳入其中。

這一刻,隻聽那高台上的男子,朗聲說道,“讓在座的諸位道友久等了,我天機子,今日在此,繼續散發曆練名額,凡有誌之士,隻要滿足要求,均可報名!當然,若是能拿出令老夫心動之物,老夫也可以接納!”

沒錯,這高台之上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小千界內所遇的天機子。此刻聽見天機子的話,羽天齊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半晌,羽天齊才啞然失笑,明悟了過來。這天機子曾說,其門派僅其一人,而自己賜了他出線名額,他自然可以將餘下的九個名額拿出來販賣了!

“沒想到,我自己的疏忽,倒成全了他!不過算了,這或許就是他的機緣!”羽天齊心中暗暗搖頭,要是換做平日,羽天齊早就下去好好與天機子“交流”一番,瓜分所得了!但眼下,羽天齊卻是沒了這個心思,對自己最重要的是無根之火,這些小利益,羽天齊自然看不入眼。

“天羽兄,現在你可明白為何這酒樓如此熱鬧了吧?”就在羽天齊思考間,呂承宏雙目透著抹火熱地看向台上的天機子,道,“此人名為天機子,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在團隊賽中脫穎而出,這連續十日來,他已經在此兜售了六個名額,吸納了六名高手相助於他。來此的大部分高手,都是衝著他的名額而來。”

羽天齊聞言,心中暗道聲無奈,這天機子的名額,不就是自己所給的嗎?不過此刻,羽天齊倒是真正明白這酒樓的特殊之處了,感情這裏就是處小型拍賣場,才吸納了如此多的高手。

就在羽天齊與呂承宏對話間,下方的場地內,已然炸開了鍋,許多高手紛紛報名,說出了自己的“價格”,可惜,這些人全部都遭到了天機子的拒絕。

“諸位,我在重申一遍,此次這十個名額,是我天機子用性命換來,極為珍貴!我不管你是何方高手,想要加入我的團隊,必須滿足三點要求!一是能夠聽命於我!二是實力強橫!三便是能拿出我心動之物!這三點,缺一不可!若是諸位道友覺得苛刻,大可不必尋我天機子!”天機子極為傲然地說道,顯然不在意得罪這些強者們。因為天機子知道,如今能夠進入曆練之地的名額所剩無幾,自己手中的三個名額極為寶貴,也不怕沒人,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全場人對他的看法。

“好個天機子,果然有膽色!”羽天齊不自覺地讚歎一聲,但是心中卻更加好奇天機子去曆練之地的目的。吸納這麽多高手相助自己,這天機子定是有所圖謀。

然而,就在此刻,羽天齊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呂承宏。但是令羽天齊詫異的是,此刻的呂承宏,正雙目死死地盯著天機子,雙手緊握成拳,眼中布滿了火熱,似乎整個人的心思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場上的天機子身上。

看見這一幕,羽天齊微微一怔,心電急轉之間,羽天齊終於恍然大悟。為何呂承宏一路行來心事重重,為何呂承宏會帶自己來此。或許,這一切,都是呂承宏下意識所為。或許,呂承宏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些舉動,已然暴露了他的心事。

這一刻,羽天齊黯然一歎,輕咳一聲,頓時將呂承宏從失神中喚醒。

“對不起,天羽兄,一時失神,還望見諒!”被羽天齊喚醒,呂承宏頗為尷尬,但是其目光,仍就是有些不舍地時不時瞥著場上的天機子。

羽天齊見狀,無奈苦笑,道,“呂兄,你是想入曆練之地?”

呂承宏聞言,神色頓時大變,下意識地否認道,“沒!沒有!”

隻不過,就在呂承宏說話時,他瞧見了羽天齊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來,當即改口道,“不瞞天羽兄,的確如此!”

“哦?你為何這麽想入曆練之地!那裏的危險,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羽天齊好奇道。

呂承宏頹廢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天羽兄,我們海環福地的弟子,都知曉那裏的危險,隻是…”說到這裏,呂承宏微微咬牙,當即壯著膽子,鼓足勇氣道,“隻是師父有命,弟子不敢不從!”

說話間,呂承宏將自己的苦衷訴說了一遍。原來,呂承宏在海環福地傳承的一脈,昔日乃是海環福地的黃金一脈,淩駕於其他傳承弟子之上。隻可惜,時過境遷,這一脈卻是漸漸沒落,發展到呂承宏這一脈,僅有其一名弟子,似乎這一脈受到了詛咒一般,每一代的弟子,修為隻能達到聖王,再也突破不到聖尊境界了。

“天羽兄,當初我們這脈強盛時,高手輩出,曾經有好幾次海環福地的宗主,都是來自我們這一脈!可惜,當年由於種種原因,我們這一脈傳承功法的缺失,使得我們這一脈開始沒落。我們所修煉的海心訣,僅有一半的口訣,少了另一半,再也突破不到聖尊境界,這才使得我們這脈變得沒落。”

“師祖當年羽化時曾言,在曆練之地內,存有海心訣完整的口訣,希望我們這一脈弟子有朝一日,能將完整口訣取回,壯大我們這一脈!隻可惜,由於我們這一脈沒落了多年,如今已然到了絕滅的邊緣,到了我這一代,更是僅我一人。門派為了發展的考慮,已經有好幾次想要取締我們這一脈,隻是由於師父的堅持,一直殘喘至今。可是,我們被取締也是時間的問題,我不想看見我們這一脈到我手中結束,所以我想,入海環福地,取回海心訣的功法,壯大我們這一脈!”

說到最後,呂承宏目光中流露著抹堅定與渴望。當即,呂承宏站起身,直接雙膝跪地,道,“天羽兄,我知道我人微言輕,提出這個要求實屬過分!但還請天羽兄成全,賜我一個入內名額!求您了!”說著,呂承宏“咚咚咚”地開始磕頭,希望從羽天齊身上得到那一個寶貴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