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節 百曉生
毀滅了海環福地,妖主一行三者便離開了大海,在回到岸邊之時,妖主便用其戾氣之源,破掉了人圭體內的封印,而人圭,也從沉睡中蘇醒。雖然被封印了萬載,但人圭的實力卻絲毫沒有減弱,在其蘇醒之際,一股狂暴的煞氣便彌漫四野,令得整個海岸百裏之內生機盡失,成為了又一處人間地獄。
“萬年了,我終於蘇醒了!”歇斯底裏地宣泄完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憤懣,人圭便來到了妖主身前,恭敬的臣服言道,“人圭參見主上,多謝主上助我脫困!”
“起來吧!”妖主聞言,淡淡的揮了揮手,目光深邃地看著無盡的大海,對著妖月言道,“妖月,我們下一處是何處?”
妖月聞言,神色頓時一恭,緩緩言道,“啟稟主上,我們下一處,可以去琅辰星域,此處離我們最近,尤祠便被封印在其中。”
“哦,琅辰星域嗎?也好,那我們便出發吧!”妖主說道。
“可是主上,海環福地的餘孽沒有伏誅,而且那墜入虛空的大千界,我們也不管了嗎?”妖月有些遲疑道。
“哼,海環福地的餘孽就一群跳梁小醜,翻不起大浪,日後遇見再對付不遲。至於那大千界,其墜入了虛空,空間風暴自會將其毀滅,任憑那意誌之力再如何強大,它也必定隻有毀滅一途。”說完,妖主不再多加解釋,當先縱身而去,領著妖月與人圭,出發前往了中元。
海環福地就此毀滅是不錯,不過那墜入虛空的大千界,真的毀滅了嗎?怕是誰也給不出一個答案,而且,羽天齊的弟子,那名少年命運又會如何,怕是誰也想象不到。
……
中元以東星辰盆地之內,羽天齊一行五人乘坐在白鸞鳳背上,快速地穿梭在雲層間。這星辰盆地,乃是萬年前天外流星墜落衝擊出的一塊特殊的區域。在這塊區域內,有著無數的隕石坑,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其中最為龐大,最為著名的,便是一處叫隕星脈的盆地,同時,這隕星脈也是上仙六道,琅辰星域的所在地。
“天機子,沒想到你竟然是琅辰星域的人!當真叫我有些吃驚了!”來到這星辰盆地,羽天齊終於知道了天機子的來曆,其竟然是琅辰星域的太上長老,這等身份,是羽天齊之前無論如何都猜測不到的。
“嗬嗬,一些虛名而已,不提也罷!再者,我雖然來此琅辰星域,但已經不管琅辰星域的事了,而且,怕是宗門內知道我的人,也不剩幾個了。”天機子隨意解釋了一句,便指著前方一處碩大的盆地道,“好了,羽天齊,前麵就是琅辰星域,先收起白鸞鳳,我帶你們進去!”
說著,天機子揮手施展出一道結界,包裹住羽天齊四人,領著四人直飛而去,瞬息間便進入了盆地之內。這隕星脈,極為詭異,其雖然是處盆地,但其中卻是一片陷入盆地內的山脈,連綿不絕,倒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據天機子所述,這處地域之所以如此特殊,是因為當年一顆碩大的流星砸落在這片山脈內,硬生生令地表下沉,然後才形成了這等特殊的地貌。
“羽天齊,師兄曾言,你來琅辰星域,要帶你去做件事情。起初我還不是很明白師兄的意思,不過經天龍焚禪院的事後,我便知道了師兄的初衷。”進入盆地之後,天機子忽然開口說道,“你們先隨我來吧!”說著,在天機子的帶領下,一行五人飛入了山脈深處,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高山上空。
琅辰星域,與天龍焚禪院一樣,其內存在許多分支布在各個山頭,此刻羽天齊五人來到的,便是其中一脈上空。
“羽天齊,你下去吧,這山脈上的管事長老,就是你要找的人。當年他便是琅辰星域藏書閣的掌管者,後來古卷被盜,他擊殺了盜卷人後,便來到這裏做長老了!”天機子解釋道。
羽天齊聞言,瞬間明悟了天機子的用意,其是帶自己來報仇了,當年洛淵四老其中之一,便是來琅辰星域偷盜的羊皮古卷。隻不過對此,羽天齊心中極為疑惑,眉頭一皺,看了眼天機子道,“天機子,此人可是貴派的長老,雖然我很想殺他為恩師報仇,但我更好奇,為何你們願意犧牲他成全我,要知道,當初偷盜古卷,可是我恩師有錯在先。”
“嗬嗬,羽天齊,你不要誤會,若是此人當初是盡責擊殺了你恩師,就算你本事再大,我派也絕不會任你肆意妄為。之所以將他交給你處置,是因為當初你師父偷走了古卷後,我派藏書閣丟失的不僅僅是羊皮古卷,還有我派最珍貴的星辰訣功法。”天機子緩緩言道。
“星辰訣功法?”羽天齊一怔,搖頭道,“我師父可沒偷這秘籍!”說到這裏,羽天齊頓時恍然道,“難不成是此人監守自盜,栽贓陷害我師父?”
“不錯,此人為了修煉功法,特意嫁禍給你死去的師父,若不是師兄洞悉先機,怕是所有人都會被他蒙蔽。他自認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師兄早在當年就知曉了事情的真相。這些年之所以不動他,就是在等你到來!”天機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羽天齊點了點頭,道,“聽你這麽說,我真是對你的師兄百曉生愈發好奇了,他竟然能算到我的事,當真不愧為神算之名,也罷,待我處理了此人,再隨你去見你師兄!”說完,羽天齊身形一展,獨自朝下方落去,一個閃身間,便去到了山巔處的宮殿內。
與此同時,天機子也是適時的布置出一道空間結界,隔絕了那宮殿與外界的聯係。一旁的邢塵三人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僅僅耐心的等待著。
良久,羽天齊的身形才從宮殿內走出,飄身而回,來到了眾人身前。
“天齊,怎麽樣,解決了嗎?”見羽天齊回來,仙靈和邢塵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
羽天齊聞言,展顏一笑,點了點頭,道,“已經解決了。當初來琅辰星域偷古卷的,是我師父器老,我已經替他手刃了仇人。”說到這,羽天齊便看向天機子道,“天機子前輩,多謝了,現在我們還是去你的師兄吧!”
天機子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領著羽天齊一行五人再度飛去。
就這樣,五人一直飛入了山脈深處,在來到一片不起眼的普通山坳上空時,天機子才穩住身形,笑道,“我們到了!”說完,天機子朝下方落去,來到了山坳中一座極為普通的茅屋前。這種建於山中的木屋滿山都是,羽天齊四人根本想不到,天機子的師兄,竟然隱藏在這種地方。
“嘿嘿,羽天齊,你們可別奇怪!我和我師兄早已不插手琅辰星域的事了,所以我們便隱居於此!當然,琅辰星域很少有人知道我師兄的真實身份。”天機子笑著解釋了一句,便領著羽天齊四人走入了茅屋所在的院落中。
“貴客光臨,有失遠迎,怠慢!怠慢!”羽天齊四人一入院,一道清朗的聲音便自茅屋中傳來。“嘎嘰”一聲,隨著木屋門開,一道飄逸的身影,緩緩自茅屋中走出,映入羽天齊四人的視野內。
縱使羽天齊在來此之前,猜測過諸多百曉生的形象,但卻與此刻所見大相徑庭。隻見從屋中走出的百曉生,竟是一少年書生,一席白袍,一頂素冠,腰間束一淡金腰繩,繩上拴著一老舊的酒葫蘆,竟沒有一絲絕世強者的味道,反倒有些像普通人家的少年公子。
天機子見百曉生出來,忙不迭的抱拳施禮道,“師兄,師弟幸不辱命,已經將人帶來了。”說完,天機子走到了百曉生身旁,略顯恭敬的站定不語。而羽天齊四人見到這一幕,更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急忙壓製心中的詫異,躬身施禮道,“見過百曉生前輩。”
“嗬嗬,諸位小友無需多禮!來,坐!”說著,百曉生揮手示意了一下,率先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定了。
羽天齊四人聽聞,心中更加別扭,被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年歲還小的少年郎稱作小友,怕是換做誰,都不可能心裏舒坦。
“嗬嗬,怕是諸位心中對在下的容貌有些疑惑,其實這也簡單,在年輕時,我誤服了一顆駐顏丹,所以容貌一直如此!倒叫各位見笑了!”坐下之後,百曉生見羽天齊四人神色怪異,便麵帶微笑的解釋了一句。
羽天齊四人聽聞,心中了然。四人也算見識了許多奇人異事,在短暫的驚訝後,四人也見怪不怪,微微抱拳,走到石桌旁入座。
“諸位小友遠道而來,我這山野地方簡陋,倒沒什麽可招待的。不如就嚐嚐我這自釀的清泉露,去去乏!”說著,百曉生解下腰間的葫蘆,為四人一一斟上了一杯茶,推到了四人身前。
羽天齊四人見狀,感謝了一聲,也不客氣,各自舉杯抿了一口,品嚐起百曉生這佳釀。這清泉露,似茶非茶,似酒非酒,但其卻似乎充滿了魔力一般,在四人飲入肚中後,四人便感覺身體變得有些輕盈,一股來自心底的舒爽流轉遍全身,令四人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同時,四人的腦海深處,也漸漸回憶起一絲對往昔美好的懷念,一時間竟是各個陷入了回憶中。
百曉生瞧見,微微一笑,也不打擾四人,僅僅目露精芒地打量著四人。
隻不過,也就在四人剛陷入回憶時,其中的仙靈卻是神色間流露出抹痛苦,然後下一刻,仙靈便輕喝一聲,臉上的迷惘緩緩消散,立即恢複了清醒。而緊接著,羽天齊三人,也因仙靈的喝聲,從回憶中掙脫過來,一臉茫然地看向了仙靈。
雖然羽天齊三人知曉先前自己三人失神了,但對此並不在意,一是三人知道這是這茶湯神奇的力量,二便是三人肯定,百曉生不會不利於自己,所以陷入對往昔的回憶,三人倒也享受這洗滌心靈的過程。隻不過,仙靈卻是有些抗拒,這就叫羽天齊三人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