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節 昔日秘史
水榭內並沒有多少人，隻有大長老一位。而且，六長老將兩人引導至此，便離開了，隻留下羽天齊二人。
“坐吧！”大長老親切地招呼一聲，便與羽天齊二人入座，此刻的大長老，沒有了之前的威嚴，有的，僅僅是抹平易近人的親切，這不禁令羽天齊好感倍增。
一陣寒暄後，大長老才直入主題，率先看向劍仇道，“劍仇，這些年你一直飄泊在外，如今你回來，也算正式回歸宗門。多餘的話我不多說了，希望你日後好好為劍宗效力！”
劍仇聞言，神色頓時一凜，起身抱拳道，“師伯放心，弟子絕不會辜負師伯的期望！”
“嗯，這就好！”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道，“劍仇，我也打探過這些年你的動向，據說你已是煉器工會的副會長，此事可真？”
劍仇一愣，也沒想到大長老會提起此事，當即點了點頭，頷首道，“不敢欺瞞師伯，弟子這些年的確隱匿在煉器工會中，也是如今的煉器工會副會長！”
“很好！”大長老暗暗點頭，道，“我劍宗隱匿百年，休養生息，如今也算恢複了不少的實力。而且，兩百年一度的元鼎仙會即將召開，大路必定要風雲湧動，時局動蕩，所以，這是劍宗重新崛起的一個契機！所以劍仇，師伯對你沒什麽要求，煉器工會副會長的頭銜，你要繼續擔著，至於要做什麽，想必你應該明白！”
聽見大長老提起這些事，劍仇心中就已猜到了大長老的意思，當即露出抹微笑道，“師伯放心，這些年我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待到劍宗起勢時，我必定會率領煉器工會的人全力支持！”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如今你來劍宗已經有些時日，你也該離去了。你的身份，還需要保密，不要泄露出去，否則對你和劍宗，都不是好事！”大長老囑咐道。
劍仇聞言，心中一怔，沒想到大長老要差遣自己回去，這不禁令劍仇有些忐忑，因為劍仇還吃不定大長老會如何對待羽天齊。
似乎看出了劍仇心中的憂慮，大長老苦笑一聲，瞪了眼劍仇道，“劍仇，你對師伯我還不放心嗎？你大可安心，天齊留在劍宗，絕不會出事！回頭老夫再讓他去尋你！”
劍仇聞言，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繼續堅持，因為劍仇知道，大長老一言九鼎，既然他做了保證，就絕不會食言，“既然如此，師伯，那我這就啟程回去！”這一次為了見羽天齊，來劍宗，劍仇已經消失許久，煉器工會的確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就這樣，劍仇率先告辭。而羽天齊，也是心中一陣清明，大長老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單獨與自己說上一些話。
果然，劍仇一走，大長老的目光便複雜地看向羽天齊，打量許久，大長老才黯然歎息一聲，出乎羽天齊所料的是，大長老一開口，並不是說事，而是道歉，“天齊，在說你的事之前，老夫要和你道歉，這些年，讓你一個人在外飄泊，的確是苦了你！”
說到這裏，大長老頓了頓，慈藹道，“天齊，你不要誤會，老夫之所以向你致歉，是老夫個人的立場，與劍宗無關！因為，老夫是劍宗內唯一知道你身世的人！”
“知道我身世！”羽天齊一愣，瞬間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道，“大長老，您是指我的爺爺？”
大長老點了點頭，苦笑道，“不錯，是你的爺爺！劍宗之內，門規森嚴，對於宗主，更是如此！當年創派祖師怕劍宗成為世襲門派，所以創派之初就嚴令凡是劍宗宗主，都不可有子嗣，如此做，是怕宗主為了私心，將宗主之位傳於自己的後人！”
“當年，你的爺爺碧落雨天縱奇才，是劍宗公認的劍宗繼承人，按理說，他本不應該糾纏兒女情長的事。可是昔年你爺爺年輕遊曆天下之時，卻意外結識了你奶奶，產生了情愫，後來兩人兩情相悅，生下了你父親碧天。可是此事卻被當時的宗主，也是我和你爺爺的師父發現，你爺爺不僅破壞門規，更是與一個凡人產生情愫，師父為此震怒不已，直接將你爺爺擒回劍宗麵壁十年。直到師父仙逝，你爺爺才得以出關繼承宗主之位。可是，你爺爺放不下你奶奶，就請我為他尋找你奶奶。可惜十載時光，凡塵物是人非，你奶奶在你父親被捉回去不到兩年後，就因相思成疾，撒手人寰，隻留下你父親獨活於世。於是，我便將你父親碧天帶回宗門。可是這一段往事，畢竟不能公諸於眾，於是，你爺爺便托我，代他收徒，傳授碧天藝業，讓他成為了劍宗的四玄之一。”
“不得不說，你父親的資質絲毫不弱於你爺爺，當年更是劍宗呼聲最高的劍宗繼承人。可是你爺爺深知自己不能傳位於他，就將你父親的身世告訴了他！雖然你父親得以理解，但也因此心灰意冷，出外遊曆，認識了你母親。你爺爺出於對你父親的愧疚，於是破例在劍宗為他舉辦大婚，來彌補對你父親的虧欠，可是卻也因此，為劍宗引來了橫禍。你爺爺當時自知劍宗在劫難逃，但也不想見你父親因此愧疚一生，於是犧牲自己，親自率領劍宗眾多高手為眾人拚殺出一條血路，救你父親與眾人逃過一劫。原本你爺爺是打算在你父親逃脫之後，讓老夫公布他的真實身份，這樣也可以減輕劍宗門人對他的敵意和憎恨。可不想，你父親為了保住你爺爺的英明，苦苦哀求於我，寧願自己受盡千夫所指，也絕不讓你爺爺死後的英明毀於一旦，於是，老夫答應了你的父親，可卻也因此，讓你的父母離開了劍宗，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來，你父母更是因此被屠盟害死，而你，也從小孤苦無依，這些事本不應該讓你來承受，可是，你爺爺和你父親，均是倔強之人，他們苦了自己，同時也苦了你！而老夫，雖想改變，但卻有心無力。這些年更是怕給劍宗引來橫禍，不敢出外尋你，所以天齊，你能原諒老朽嗎？”
說到最後，大長老滿臉的愧疚與惆悵，顯然，大長老有些後悔當年聽從碧天的話，沒有暴露其身份，以致造成了碧天一家的不幸。雖然如此會毀了碧落雨的一世英名，但卻能了卻碧落雨的遺願，給碧天一家一個公平的交代。
羽天齊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沉默了。此時此刻，羽天齊才明白為何父親與爺爺的關係不為人知，即使劍仇也不知曉，原來這一切，均是有苦衷的。想到這裏，羽天齊強顏歡笑，看向大長老道，“大長老，您言重了，此事與你有何關係。相反，晚輩還要感謝大長老。父親當初做的對，爺爺已經犧牲了這麽多，不能再讓他犧牲了。這也是父親臨終前最為欣慰的事，我想，父親當初做出這樣決定時便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同時，我身為人子，更應該支持父親的決定，所以大長老，您千萬不要在意此事，相反，父親和我，還虧欠劍宗一個交代！”
“哎，天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大長老欣慰地看著羽天齊，道，“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明白，你父親和你爺爺是怎樣的人，希望你能明白他們的苦衷，莫要埋怨他們！同時，你回歸劍宗，展現出驚人實力，正是想告訴劍宗，你想為劍宗彌補當年你父親的過錯，可是，老夫也是想告訴你，莫要因當年的事將劍宗的擔子攬在肩上，你是無辜的人，你沒有必要為劍宗再付出什麽了！”
“大長老！”羽天齊激動地呼喚一聲，此刻，羽天齊才終於明白大長老的初衷，他說出這些話，寬慰自己，目的就是不想再讓自己為劍宗出生入死了。可是，羽天齊能做到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一念至此，羽天齊緩緩搖了搖頭，微笑道，“大長老，您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此事終究是我父親的責任，我不會退縮的。而且，我與屠盟，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不管是為了劍宗，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會就此退卻！”
“天齊，你……”看著羽天齊那堅定的神態，大長老便知羽天齊的決定，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雖然如此做是對羽天齊的不公，但卻是對劍宗最好的選擇。沉默了半晌，大長老才仰天長歎一聲，苦笑道，“哎，你和你父親爺爺一樣，均是倔強之人，怕是老夫再多說什麽，你也不會改變主意！”
“嗬嗬，所以大長老，你不用再多言了，告訴我吧，我該為劍宗做什麽！您之前也說過，劍宗崛起的機會來到了，這是我們的機會！”羽天齊展顏笑道，目光中透發著前所未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