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天才的苦惱

“砰”的一聲,羽天齊一拳狠狠地砸在大理石磚上。此時已經深夜,但是羽天齊還是修煉到耗盡體內最後一絲元力,粗重的呼吸聲打破了整個演武場的寂靜。

看著施展元力的右手仍就閃著微弱的紅芒,羽天齊的嘴角流l-出抹苦笑,喃喃道,“還是不行!”

看著五年來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即使一貫恬靜的羽天齊也忍不住心頭產生抹怒意,仰天一聲大喝,羽天齊雙目微微泛紅地望著夜空,不甘地吼道,“為什麽,為什麽!”

吼聲隨著山野傳遍四裏,漸漸的石沉大海。

“噗通”一聲,羽天齊疲累的身軀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任由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

整整五年,羽天齊仍就沒有衝過最後一道元力屏障,始終凝結不出元力師的標誌——元晶。

而身為羽家的子弟,羽天齊心中極為明白,在家族內,十四歲之前無法突破到元者,凝聚出元晶的子弟,將會被家族放棄。

對於所有元力家族,沒有潛力的子弟永遠不會得到家族的承認,即便是五年之前,頂著天才頭號的羽天齊,也是一樣。

想到這裏,羽天齊的瞳孔一縮。明日,明日就要迎來了自己的十四歲,家族也同時要對所有年滿十四歲的家族子弟進行檢驗、篩選。

如果沒有成功凝聚出元晶的子弟,家族將對其除名,而這種結果最壞的,就是被驅逐,永久的驅逐。有生之年再也無法踏足家族大m-n半步。

羽天齊一想到這,心中一陣惆悵,緩緩地躺倒在地,仰望著漫天星空,思緒漸漸拉遠。

羽家,斯諾帝國中首屈一指的陽火元力家族,千百年來人才輩出,每一代都不乏有聖尊強者的誕生。這等殊榮,也使得羽家成為了斯諾帝國的股肱家族,而曆代羽家家主也被封為當代的護國公,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公待遇!

而斯諾帝國為了安撫下羽家這座大廟,還特意將西北部的一小片範圍劃給了羽家,直接由羽家掌管,可見斯諾帝國皇室對羽家的器重。

也正是因為羽家有如此多光環加身,所以羽家曆代都對本家族的新秀弟子要求極嚴,其中訓練的艱苦,強度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而羽家對於這僅僅所謂的元力考核,也隻是走個過場罷了,因為曆年來,羽家弟子凝結不出元晶的,比起成就聖尊的強者更是稀有。

一念至此,羽天齊心如絞痛,多年以來的高傲使得羽天齊根本無法麵對這種打擊,自己八歲就修煉至了十二星元徒頂峰。這等修煉速度,放眼羽家的曆史上也找不出幾人。

也正因如此,八歲的羽天齊就被家族族長親自召見,並譽為家族未來的挑梁柱,一時風光無限,無人能夠與之匹敵。

可就是在這等風光之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連五年,羽天齊都沒有衝到近在咫尺的元者境界,仍就是停留在八歲的元徒頂峰修為,而羽天齊也漸漸淡出了家族人的視野,被人所遺忘。

明天,明天就是自己的末日了!羽天齊心中又想起了明日,明日在家族萬眾矚目之下,自己將揭開令人著m-的真相,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真相,一個天才少年變成修煉白癡的真相。

“哈哈!哈哈!”仰躺著的羽天齊大笑了起來,眼角不經意地劃過兩道淚痕,羽天齊緩緩抬起右手掀開了自己額頭垂下的流海,那裏空空如也。

緩緩撫mō著自己的額頭,羽天齊笑的更大聲,更肆無忌憚。隻是這笑聲中卻滿含了自嘲,戲謔以及無奈。凝聚出元晶,達到元者境界,額頭便會產生代表陽火元力的日型記號,這也是每個羽家弟子都擁有的記號!

月光繞過了雲霧,羽天齊略顯稚嫩的麵龐顯l-在月光之下,隻是此時的這張臉上,掛滿了不甘與悲憤!……

羽家後山之中,群山聳立,其中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山梯直通深處。此時正有一道孤寂的身影緩緩沿著山間小道,朝著那山梯盡頭行去。

山梯的盡頭是一處絲毫不起眼的大山,在此山的山腰處,存在著一道漆黑的d-ng口。凡是羽家子弟,都知道這隧道的盡頭便是羽家的禁地,雲霧穀。

“什麽人!這麽晚了竟然sī自前來這裏,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家族的禁地嗎?”一道低沉的怒喝聲突兀的響起,自隧道之內傳來,隱隱的回d-ng在群山之間。

孤寂的身影緩緩來到隧道m-n口,毫無表情地從懷中掏出一麵赤紅s-的令牌。隨著赤紅令牌周身所散發出的淺s-光芒,少年的臉頰也緩緩l-出了原本的麵目,正是離開了演武場的羽天齊。

隨著羽天齊右手的緩緩抬起,令牌的全貌也映入了d-ng中人的眼簾。隻見這麵赤紅令牌的正麵刻著一個古樸的羽字,而其背後,則是一麵火焰記號。

這麵令牌對於羽家之人並不陌生,正是羽家至高無上的陽火令,隻有在羽家擁有一定地位的人才配擁有。

“陽火令?”一道驚疑聲從漆黑的隧道內響起,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兩名身著火紅s-盔甲的sh-衛緩緩顯l-出身影。兩人額頭都印有火焰記號,渾身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陽火氣息。

當兩名sh-衛看見羽天齊的時候,緊繃的神情終於漸漸舒緩,微微躬身行禮道,“拜見陽火令!”

羽天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沙啞地說道,“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兩名sh-衛對視一眼,各自退了一步,讓出了中間的一條大道,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羽天齊將陽火令放回懷中,才悠悠地穿過sh-衛朝內而去。羽天齊心中明白,若不是靠著這麵陽火令,自己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裏,而這些羽家的血羽衛也隻是對陽火令恭敬。自己,恐怕早已被他們無視了。

沿著深幽的通道,不知走了多久,羽天齊才在視野的盡頭看見一股淡淡的紅芒。羽天齊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終於到了。

來到了通道的盡頭,羽天齊緩緩停住了腳步,放眼望去,一片片紅s-的雲霧自穀底慢慢升騰而起。在這片雲霧之內,一座高塔的身影若有若現。沒有來過這裏的人,誰能想到,在這大山之中竟然會是這麽一處神奇山穀。

駐足在隧道盡頭,羽天齊深深吸了口氣,自己的前方已經無路,完全是處絕壁。而這,也就限製了羽天齊所能到達的地方。

這裏便是羽家的禁地,也是羽天齊五年來,來的最多的地方。雙眼濕潤地看著那若隱若現的高塔,羽天齊的心隨之軟化。因為在高塔內,關押著羽天齊的母親,羽晨。

羽天齊自打有記憶起,就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父母,直到自己八歲時,家族族長告知了自己母親的下落,給了自己陽火令,羽天齊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兒。可盡管如此,羽天齊卻覺得自己與孤兒無異,自己來見母親的這五年,從沒有見到母親一麵,哪怕隻是聽到一個聲音。

羽天齊也曾暗暗打聽過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隻是所有知情人一提及此事,便都是麵s-難看,然後絕口不提。

而羽天齊唯一知道關於自己母親的事,便是當年被家主接見時所知。羽晨似乎做出了對不起家族的事,所以才甘願隱居於此。

羽天齊並不知道家主口中所述的是否為事實,但是羽天齊唯一清楚的一點,自己一定會為此尋求出答案。

靜靜地佇立在峭壁旁許久,羽天齊才異常沙啞地說道,“母親,我又來看你了。隻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最後一次。”聲音在穀內緩緩傳開,回d-ng良久才漸漸消散。

沉默半晌,羽天齊又繼續言道,“母親,五年來,你我無法相見,可你為何不願與我說話,我真的很想聽聽你的聲音。這麽多年來,我一個人在家族裏活著,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隻是殘酷的現實,我很累,我很想好好的休息。”

說到這裏,羽天齊目光朝著最上方的那道出氣口,隱隱透著薄霧看見了天空的月亮,雙眼漸漸m-離,但是頭腦卻異常清醒,緩緩言道,“也許明天,明天我就能完成我這可悲的心願。整整五年,我都無法凝聚出元晶,我很不甘命運如此待我,可是不甘能有何用,我已經竭盡了全力。”

羽天齊的雙眼已經濕潤,淚水順著臉頰滴落而下,在這寂靜的穀內傳出一聲聲清脆的“滴答”聲,一把抹掉了湧出的淚水,羽天齊“唰”的跪倒在地,隻聽“咚咚咚”三聲連響,羽天齊恭敬地對著眼前的雲霧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泛出一絲殷紅。

“母親,等著我,等我再來的時候,便是我們相見之日!”說著,羽天齊直起身,臉上l-出抹堅定的笑容,整個人如釋重負的轉過身子。

隨著清脆的腳步聲響起,羽天齊緩緩朝回而去,盡管羽天齊使勁的運足耳力,卻始終無法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那道聲音,即使隻是一道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