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吵架

蕭成宇一想起許元啟看見那個黑色麻袋時的神情,怒火又湧上心頭,他氣急敗壞地覆在她身上,掐著她的脖頸,怒聲道:“我相信你?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你什麽時候跟他那麽有默契,他一看到那些菜名就知道是你,林雪漫,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說!從你一開始認識許元啟的時候說,我要你從頭開始,詳詳細細地給我說一遍!”

“我跟他什麽也沒有,你想想,我年前臘月初八嫁給你,跟許元啟隻見過幾麵,他幫我提了兩次水,也隻是出於偶然碰到,然後他過了年就再也沒有來過龍潭村,直到上次,因為爹跟兩個哥哥的事情,我才在德順樓見過他一麵,我跟他能有什麽?”她奮力地推開他,坐了起來,直視著他。

“他幫你提水?林雪漫,他憑什麽幫你提水?是不是你覺得許元啟溫爾儒雅,又是讀書人,家境殷實,加上那時我對你冷冷淡淡,你就想著提前為自己找好後路,而許元啟就是你的後路!”他站在她麵前,暴躁如雷,“而我一無功名,二無家境,所以,你當初就根本就沒有打算跟我好好過日子,而是看上了許元啟,是不是!”

“我沒有,想我當初代替堂姐嫁給你,確實是被逼無奈,可是你又沒有錯,無論你怎麽對我,都是我們有錯在先,我當時想的就是要好好融入這個家,好好跟你相處。我怎麽可能對一個隻見過幾次麵的陌生的男人有那樣的想法?”她看著他,柔聲道,“成宇,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就算你沒有那種想法,你也應該知道男女有別,你在山間碰到他,是不是應該轉身離開?可你呢?你離開了嗎?你沒有,你留下來。跟他吟詩作對?”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因為我覺得隻是偶遇,然後又彼此認識,所以,就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沒想那麽多?”蕭成宇越說越生氣,又上前揪住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麽你爹一心要你跟他回京城,原來他是把你嫁給像許元啟那樣有功名有家世的人,因為那樣的人才是你爹心目中的乘龍快婿,現在許元啟對你有了情意。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蕭成宇,我如果要走。早就走了,還用等到今天嗎?”兩人臉對著臉,林雪漫滿臉淚痕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此時她心裏一片昏暗,失落到了極點,這樣的罪名壓在身上,任誰也受不了......。

“是啊!你上次為什麽不走?你若那時走。你還是處子之身,也不會給你那個巡撫大人爹丟人!”

“因為我心裏已經有了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過日子!”她擦了擦眼淚,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仰臉看著他,“成宇,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跟你過日子,我沒有二心,也從來都不期待什麽功名,什麽殷實的家境,我隻想過這種平平淡淡地農家生活,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她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溝通……。

“你想跟我過日子?那你為什麽還要跟許元啟糾纏不清?你們兩個那點事情,弄得人盡皆知,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那麽多,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不痛快,我怎麽也不會去德順樓找他!”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了嗎?今日,許元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不同意放人,可是他為了你,卻立刻答應放人,林雪漫,如果僅僅是挑了幾次水,吟了兩句詩,他會為你做出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舉動嗎?”蕭成宇一想起許元啟當時的神情,又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恨恨地說道,“換了你,你會相信嗎?”

“你不相信我,我說什麽也沒有用,你掐死我吧!”林雪漫不再反抗,賭氣地閉上了眼睛。

“掐死你,你以為我不舍得掐死你嗎?”他憤怒地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兩手掐著她的脖子,怒吼道,“我留著你,讓別的男人惦記嗎?”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楊氏在老屋聽見蕭成宇的聲音,忙過來敲門:“成宇,你開門,你在幹什麽?犯什麽混?”

吃飯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當著全家人的麵,她也沒有問!

誰知,這小兩口果然回來吵架了!

他猛然鬆開她,憤然起身,走到門前,低聲道:“沒事了,娘,我們歇下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成宇,你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管是因為什麽事,都不能對媳婦大呼小叫的,否則,娘都不饒你!”楊氏拍拍門,勸道。

“知道了!沒事了,您快回去休息吧!”說完,蕭成宇徑直去了東間炕上,鋪開被子,躺了上去。

楊氏又來到林雪漫的窗前,敲了敲窗:“媳婦,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快回去睡吧!”林雪漫望著黑漆漆地窗戶,低聲道。

“成宇脾氣不好,你做媳婦的,多擔待,等明天,我讓他給你陪個不是,你們這樣吵,讓外人聽見多不好!”

“我知道了,娘,您回去吧!我要睡了!”林雪漫放下床幔,展開被子,縮進被窩,眼淚又禁不住地流下來……。

“那小兩口怎麽了?”楊氏回去後,蕭景之問道。

蕭雲和蕭晴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她們自然也聽到了蕭成宇的怒吼聲!

“沒事,拌了幾句嘴!”楊氏輕聲應道,“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

“好長時間沒有見三哥發火了,還以為他娶了媳婦。變了性情了呢!”蕭雲訕訕地說道,“娘,後天就是鎮上一年一度的廟會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給他們兩個人和解和解。”

“可不是,你三哥回來都一個月了,整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還沒有好好歇歇,到時候。咱們全家一起出去好好玩玩。”楊氏輕笑了一聲,看了看蕭雲,“順便給你置辦一下嫁妝,早該準備了!”

蕭雲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吱聲!

屋後,蕭成山家。

蕭成海兩口子正坐在他家炕上閑聊。

孩子們在炕上翻來翻去的玩耍。不時傳出幾聲笑。

隱隱聽見新房那邊傳來一兩聲怒吼聲,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會意地笑了笑。

“哎呦,從來都是咱們吵架,今兒,老三兩口子怎麽也吵起來了?稀罕!”沈氏冷笑道。“說起來,老三這個媳婦還真是有兩下子。愣是把老三這樣的人給迷住了,你看自從老三回來,就成天呆在家裏,陪著他那個媳婦,連咱們這裏都沒來幾次,他們倆個吵架,還真是稀罕!”

“這有什麽?小別勝新婚嘛!這老三回來一個月了。新鮮勁過去了,就開始吵了唄!”於氏一邊織著漁網。一邊不以為然地應道。

“今兒趙子良和郝老大在衙門裏鬧得挺凶,外麵都傳開了,說許大人都被劫持了,差點送了命,後來來了援兵,才平息了這場亂子。”蕭成山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兩個女人,轉移了話題。

女人就是女人,成天盯著人家兩口子親熱不親熱,吵沒吵架,也不嫌麻煩!

“嗯,別看盧知縣沒有什麽本事,他在的時候,什麽事情也沒有,他一走,就出這樣的亂子,還真是有意思,咱們老三這個代理知縣,當的可是沒有什麽意思!”蕭成海盤腿坐在炕上,喝著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代理知縣隻是一個空銜,又不是什麽大官,人家許大人才是有實權的大官呢!”沈氏笑笑,又道,“老三還不如當個海事巡衛來的輕鬆,反正都是在服役唄!”

“前幾天,聽說老三媳婦想拿銀子頂他的徭役,還真是有錢!”於氏輕笑道,“人家光賣那一批黃花魚就賣了不少銀子,有人幫襯,就是好!”

“那是,說起來,也到底是有緣,要不然,老三怎麽恰好把王慶年給救家裏來了呢?他要是不把那個王慶年給救家裏來,老三媳婦能掙那麽多銀子,好事都讓他們一家給碰上了!”沈氏說道,用眼角瞟了瞟蕭成海。

“大哥,大嫂,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們說,怕說了,讓你們也跟著煩惱。”蕭成海接到他媳婦的目光,會意道。

“什麽事?”這邊兩口子齊聲問道,滿臉疑惑。

“當年咱娘抱著老三嫁給咱爹,你們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老三是不是咱爹的孩子?”蕭成海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

“什麽?你是說?”兩口子大吃一驚。

於氏忙回頭看了看幾個孩子,見幾個孩子正玩得起勁,絲毫沒有注意這邊在說什麽,這才放心地轉過身來,繼續看著兩個人!

“不錯,老三其實並不是咱爹的孩子。”蕭成海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聲音壓到了極致。

“那,那咱爹為什麽還要認下他?”蕭成山顫聲問道,太突然了,多年的親兄弟成了外人,讓誰誰也接受不了!

“誰知道,反正他不是咱爹的孩子,這一點是肯定的了!”蕭成海又道,“去年咱們回老家祭祖,我們不是回我嶽父家了嘛!嶽母說,當年他們村裏的一個人,也就是那個王慶年,上門跟娘提親的時候是六月,時隔三個月就生下了老三,你說,老三怎麽可能是咱爹的呢?”

“就是!老三是九月初六生日,應該是差不多正月就懷上了,那個時候,咱娘跟咱爹根本不認識!”沈氏也湊過來,低聲道,一臉神秘。

“這麽說,老三是那個王慶年的孩子?”於氏也來了興趣。

“起初,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不是,我娘說,那個王慶年一直在外麵跑生意,那年一過了年就出去了,直到六月上門提親的時候,才回來了一趟,你說,怎麽可能是他的孩子?”沈氏看著兩個人,滿臉的神秘。

“那會是誰的?”炕上的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不知道!”沈氏訕訕一笑,“反正,亂得很,這孩子,不是跟娘定親的王慶年的,不是咱爹的,至於是誰的,那隻能問咱娘了!”

“問什麽問?爹都承認了,她自然不肯改口,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兩個小姑也不是省心的,你看上次趙子良來提親,惹了多大的亂子!”於氏也跟著憤然道。

蕭成山聽了,一聲不吭,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裏平靜下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當年他爹為什麽要背下這個未婚先孕的黑鍋,從而背著這個黑鍋,一家人背井離鄉地來到這裏……。

ps:感謝熱戀^^的平安符,謝謝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