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掰直我72捉奸

輝煌酒吧一如既往地熱鬧非凡,小喬年輕還好,像孔新大剛他們幾個一進去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豪華氣派的裝修,超強動感的音樂,閃爍迷離的光線交織成一個奢靡瘋狂的另類世界。

對孔新大剛這樣久居礦區的人們來說,這一切隻在電視上見過,身臨其境後,視覺聽覺觸覺所帶來的幾重震撼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他們不涉及這種夜店倒也不光是因為高消費,還有一種心理上的抵觸。總認為這種場合應該是那些十□歲的小年輕來的,如果他們貿然進去,不知道會不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個打扮怪異的小丫頭衝著他們叫:“大叔!”

大剛表弟叫小瑞,今年二十二,挺熱情一小夥,把他們領到拐角的一處,那裏坐著小瑞一哥們,笑著同他們這群人打招呼。

“這是李其,我同學,這是我表哥,這些是他朋友。”小瑞介紹道。

打過招呼,一行人坐了下來,先是調侃一番大剛這準新郎,後來嫌喊話太麻煩,心癢癢的好幾個人都下了舞池。就連一向放不開的孔新也被小喬硬拉了去。

吳景安借口喝多了不願下去扭,坐在位子上抽起了煙。

李其隨著他們瘋了一會回到位子上,喝了口啤酒,興高采烈地同吳景安聊起了天。

喊了兩句實在費勁,李其就坐到了吳景安旁邊,“吳哥,你們在哪個礦啊?”

“W礦。”

“那也是個老礦了。”

吳景安有幾分訝異,“你知道?”

李其擺擺手,隨意地說:“我在市環保局上班,說不定哪天還能見著呢!”

吳景安笑,“哪天來檢查通知一聲,我跟人換班。”

李其不明白,“為什麽?想見我嗎?”

吳景安真想一巴掌拍他後腦上,“你想太多!你們來檢查就是我們徹底大掃除的日子,能把人累成狗憨子,我不提前換個班不找傻嘛!”

“哈哈……”李其放聲大笑。

聊了一會後,孔新他們幾個累得實在扭不動,坐回小沙發上一個勁呼呼直喘。

“不行了,老了老了,就玩這一會比讓我扛十袋沙子還累。”

小喬取笑地說:“當心點,把那老腰扭斷了嫂子可不願你意。”

孔新隨手拿起一東西就要砸他。

小瑞從洗手間回來,神秘兮兮地笑,“你們猜我見誰了?”

李其問道,“誰啊?”

“許少!就是給我介紹工作那人,我哥他們都知道,聽說他以前追過你們廠花。”

孔新驚訝地說:“許少?他也在這?”

小瑞說:“聽Willian說,他可是這的常客,以前帶來的女朋友個個都是頂尖的美女。”

李其說:“花花公子嘛!令人羨慕的生活啊!”

小喬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家裏有兩錢,真以為女人都看上他。”

小瑞不讚同,“這你就說錯了,就說我們這的DJ Lisa瘋狂迷了他好久,那許少一直沒搭理過她。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無聊了,就和她玩了一陣。剛剛我上二樓,在走廊上就看見他們倆打得那叫一火熱。那種公子哥玩女人不跟換衣服似的。”

孔新點點頭,“也是,我說怎麽不來找咱廠花了,感情是玩膩了。唉,人哪,看那陣子表現得,還以為他是認真的呢!所以說,狗是改不了□的。”

大剛傻愣愣地問一句,“你們說,我結婚要不要請他?”

一眾人齊齊給了他一個白眼算是回答。

吳景安不動聲色地聽完這些話,疲憊的身子靠在沙發上,一口煙從嘴裏呼出,數不清的惆悵。

原來,許輝的愛,真的不過如此。

不一會孔新大剛他們重回戰場,小喬問吳景安,“你真不去玩玩?”

吳景安醉眼迷蒙地擺擺手,“你們去吧,我靠這醒醒酒。”

小喬疑惑地嘀咕兩句,“沒見你喝那麽多啊!”隨後,消失在舞池邊。

沙發上就剩了吳景安和李其兩人,小年輕無聊地擺弄著手機,“哎,吳哥,你手機號多少,咱留個聯係方式,真有檢查,我好通知你。”

吳景安從懷裏掏出手機扔給他,“我去一下洗手間。”

冰涼的水澆在臉上,吳景安瞬間清醒了許多。

酒,他沒喝多,卻還是醉了。

或者說,醉了更好。

醉了,是不是就可以把剛才聽到的那些話當成是做夢。

夢醒了,許輝還是站在陽光下溫柔輕喚他名字的男人。

沒有背叛,沒有傷害,沒有見不得光,他還可以假裝幸福地站在那人身邊,期許著一個不可能的未來。

這一刻,他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的那些原則、底線。

在這個圈子裏,較真這些事的話,真的就找不到一個可以相伴的人了。

從洗手間出來,狂躁的音樂毫不留情地敲打腦仁和耳膜,剛走到沙發旁時後背被人撞了一下,他踉蹌幾步,轉過身子。

身後是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孩,也正回過頭看他,無所謂地說了聲抱歉便轉過身去拉她的同伴。

吳景安朝她旁邊瞟了一眼。

小時候他曾趁著母親不在家跑到廚房冰箱裏偷拿雪糕吃,包裝紙剛一撕開就被折返回來的母親逮個正著,當時他想的是自己多冤哪,一口沒吃上屁股上還挨了好幾巴掌。

後來他就想,人啊,真是不能做壞事,別總以為那些巧合隻發生在書本和電視上,生活,其實是充滿著太多太多的變數,總是搞得你猝不及防。

就好比現在,他的目光正巧就和許輝的對上了。

這算什麽,逮個現行嗎?

吳景安真該扯著那女孩的頭發,拿大巴掌對她左右開弓,“讓你搶我男人!讓你搶我男人!”

隨後飛起一腳踹向那個奸夫,最好斷了那讓他惹禍的東西,“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死去!”

當然,這一切純屬他的想像。

事實是,他什麽也沒做,平淡平靜平和地看了眼許輝,轉身朝小沙發裏走去,坐在李其旁邊,聽那年輕小夥講今天怎麽怎麽樣,明天怎麽怎麽樣,一腦門的漿糊。

他是想息事寧人的,可那幹了壞事的奸夫似乎不這麽想,一臉怨氣地瞪了他好半天。

旁邊Lisa不願意了,晃了晃他胳膊,催著他離開。

吳景安從懷裏掏出煙,李其把他的手機遞給他,“吳哥,號我存上了,有事聯係啊!”

吳景安笑笑,“行,別忘了有檢查時通知一聲,到時候請你吃飯。”

“行啊!對了,小瑞說待會還有節目,你們是不是都去?”

吳景安皺著眉頭,“還鬧啊,明天還讓不讓他結婚了,到時候起不來新娘家裏人可得拿刀候著嘍!”

李其樂得開懷大笑。

這相談甚歡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奸夫正拿刀子眼忿忿地注視著他們。

Lisa不懂這許少到底在看什麽,對麵沙發上的是熟人嗎?那眼神倒像是看階級敵人。

她說:“許少,走吧!”

許輝手一扯,甩開了她胳膊,大步走到吳景安麵前。

李其不安地看了看這臉上寫著挑釁滋事的男人,一個“喂”字剛溜出嘴邊,男人開了口,“吳景安!”

深怕他聽不見似的,音量提得很高,又好像在故意顯示他的怒氣。

吳景安輕輕彈指撣掉煙灰,坐定在沙發上毫無起來的意思,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問,“有事嗎?”

許輝努力壓著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跟我出來。”

因為是坐著的關係,吳景安一抬眼便看到了許輝手上的那枚戒指,熟悉、紮眼。

連出來找女人都戴著和他的定情戒,這男人到底是要說他多深情呢還是該說他太囂張。

真真是沒把他吳景安放眼裏啊!

吳景安扶著膝蓋緩緩站起身,目光平靜地對視上他,微微抬起下巴,顯出幾分倨傲。

他說:“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你也不想在這搞得太難看吧!”

舞台上的重金屬敲擊出超高分貝的音符,帶動的high聲幾乎掀翻酒吧的屋頂。

許輝眼裏跳動的火苗在瞬間升級成熊熊大火,幾欲將麵前人焚燒殆盡。

吳景安眼裏是一片平靜的湖,無風無波,嘴角輕輕鬆鬆勾起的笑,似要將湖底抽幹,萬丈湖水撲滅燎原的大火。

在這場無聲的較量裏,沒有人願意退讓。

李其心懷忐忑地看著眼前場麵,他想著要不要去到舞池裏把那幾人叫回來,看這架勢,萬一真打起來人多也不至於吃虧。

一首強勁動感的音樂結束,突然的緩和也讓兩人的理智稍稍回籠。

吳景安麵無表情地說:“我同事都在,別在這鬧行嗎?”

許輝瞅著他冷硬堅毅的麵孔,那帶著生疏客氣、不容置喙的語氣讓狂躁的心跌進了冷水中一般。

他一言不發地轉過頭,走向別處。

Lisa急急喚他的名字,快步跟了過去。

李其把不安的心放回肚子裏,好奇地問道,“吳哥,那什麽人啊?你欠他錢了?”

吳景安笑笑,把最後一截煙屁股掐滅在煙灰缸裏。

“是啊,好大一筆,不知道能不能還得清。”

還不清的話,大概會被那人五馬分屍、陳屍街頭。

而到死,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因為撞破了他的好事,他惱羞成怒?

因為沒有乖乖在家等著,這種捉奸一般的巧遇讓他丟了麵子?

因為捉了奸還無動於衷,沒有和奸婦大打出手,就體現不出他大少爺的價值?

因為……

誰能猜到呢,那個孩子一般心性的人,永遠隻考慮自己的喜怒哀樂。

說實話,他又不是幼兒園老師,沒耐心也沒信心再繼續哄著他過日子。

兩個月的新鮮感,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來說,都夠了!

許、輝!

滾回你家吃奶去吧,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