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1.暗中交鋒
“我沒有說過什麽啊？”夏宇一頭霧水，天知道他什麽時候和沈美人有接觸了。
“沒說什麽？”黑眸微眯起，仔細回憶與沈兮今日看到季晴時的反應，及說過的話，若是他沒記錯，她一直將季晴當他女朋友看，除夕那日在她家裏她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自認從未給過她這樣的錯覺，唯一有可能讓她產生誤解的，便隻有夏宇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把你認識她以來說過的每一句話，原原本本地給我複述出來。”長指輕叩著桌角，夏澤一字一頓冷冷道。
“啊？”夏宇愣住，不可置信地反問，他真當他是錄音筆呢，還有自動複述功能？
淩厲的眼眸射向他，“說!”
“大哥，您還是告訴我是關於哪方麵的吧。”夏宇哭喪著臉，“這麽沒頭沒尾地你叫我怎麽說。”
“類似於你今天和季晴說的話！比如說自以為是地以為她是我的女人之類的話！”
“……”夏宇小心翼翼地垂眸避開夏澤此時似是要將他活剝了的眼神，撓著頭慢慢回憶了一遍，想到年會那夜的事，小心開口，“好像，年會那天晚上，你和季晴姐一起離開，然後沈小姐看到了。”
夏澤眉一挑，“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好像說了季晴姐是你女朋友之類的話吧。”囁嚅著小聲開口，夏宇已不敢望向夏澤。
“原話！”
夏宇皺著臉將那日的原話複述了一遍，末了，摸著鼻子小聲道，“大哥，對不起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時也不知道沈小姐就站在我後麵，而且我也不知道沈小姐對你這麽重要。剛剛和季晴姐說的那話，我以為你們不在了，看著她挺傷心的，就說了那些話想要安慰安慰她嘛。”
“以後不要總這麽自以為是地以為我怎麽怎麽樣，或者別人應該怎麽怎麽樣，你不是我，也不是別人。”
夏澤望著他，忍著怒，一字一頓地道，每說一個字，長指就重重地在桌上敲一下。對於這個二得腦子有問題，同父異母的弟弟，頗為頭疼，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他三歲時便被親生母親拋棄，與父親相依而活，後來父親入贅唐家，他被扔在一個遠親家，十三歲時卻被接回了唐家。
對於這麽一個與唐家無任何血緣卻被迫接受的孩子，在唐家那樣一個豪門世家裏，受到的白眼和排擠可想而知，但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除了那麽一個父親，什麽也沒有，他雖然也曾想過像其他叛逆的孩子一樣，不顧一切地逃離那個家，但他很清楚，那樣逃離之後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人生。
因此他忍下了所有的不甘，拚了命地學習拚了命地讓自己成為掌控者，而不是被掌控。
在唐家那五年，偌大的唐家裏，大概就這個二得叫人頭疼的弟弟算得唯一將他當親人的人。他從來對他便不假辭色，他卻總像塊牛皮糖一樣黏著他。
每每看到有人在一邊對他冷嘲熱諷時，他無動於衷，他卻像一頭被激怒的小野獸，整個撲上去對那些無聊人又抓又撓又咬。
因他是整個唐家捧在手心的珍寶，那些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人也隻有打斷了門牙和著血往裏吞的份，不敢抱怨半分。
大概因為這樣，這麽多年來，麵上他雖依然對他不假顏色，暗地裏卻總不自覺地縱然他，這才間接導致了他那顆腦袋越來越有向豬看齊的趨向，智商和年齡成反比。
“哦，我知道了，大哥，對不起嘛。”
夏宇低眉順眼，乖乖地道歉，然後偷瞄了夏澤一眼，“要不要我去代你向沈小姐解釋解釋？”
夏澤剛壓下的火氣又往上蹭，冷著聲道，“不用了，你能老老實實待著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哦！”
“以後沒我允許，禁止到頂樓來。”
冷冷扔下這句話，夏澤已忍著腳疼往外麵而去。
“那個，大哥，要是你真對季晴姐沒想法了，你還是把她照片扔了吧，要是哪天讓沈小姐看到了，後果……會比今天慘重很多的。”
還沒走到門口，夏宇已摸著鼻子，含蓄開口，眼睛往他那隻被沈兮踩傷的腳掌望了眼。
夏澤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什麽照片？”
“書房，您辦公桌鎖著的那個抽屜，最底下壓著的那本相冊，就是你不讓任何人碰的那個。”夏宇小心翼翼地開口，為免夏澤責難，趕緊澄清，“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誰叫你那天沒有鎖那抽屜，然後琦琦翻了出來，我就不小心看到了。”
照片背後還有一行季晴親自寫下的肉麻情話呢，“老公老婆”都出來了。
夏澤皺了皺眉，卻想不起什麽什麽時候扔了張照片在抽屜裏，因而道，“回頭我再處理。”
說完走了出去，拿出手機剛想給沈兮打電話，想到她已將他拉黑，捏著的手機又被扔回了口袋裏。
季晴已經離開，他徑直去了車庫取車，直接往沈兮家裏去，沒想到沈兮沒回來。
他給靳塵打了個電話，也沒在靳塵那兒。
他在這邊等到十點多也沒見人影，心裏有些擔心，不得已又給靳塵打了個電話，靳塵隻說她在朋友那邊，卻也不肯說在哪裏，無奈下隻好掛了電話。
知道她沒事，放了心，也就先回了家。
被她踩上的腳掌早已腫了一大塊，好在沒有傷到筋骨。
他算是見識到她的狠勁了，就因為夏宇那麽一句話不分青紅皂白狠狠一腳跺了下來，幹脆利落，與柔美的外表完全不搭。那骨子裏的潑辣勁，卻越叫他欲罷不能。
第二天上了大半天班，下午快下班時，他親自開車直奔宇塵找人。
他過來時沈兮正在忙酒會的策劃案，聽到外邊隱約有**聲，也沒留意，坐在旁邊的小美卻沒沈兮那定性，睜著眼不斷往外瞄，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夏澤時抬肘碰了碰沈兮，
“沈兮，外邊那誰啊？長得挺不錯的。”
沈兮循聲抬頭，看到夏澤時愣了愣，而後收回視線，盯著電腦，手指一邊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擊著一邊不以為意地應道，“華意執行董事，夏澤。”
然後不意外地聽到了幾聲吸氣聲。那麽大一尊神親臨宇塵這座小廟，任誰都覺奇怪。
“他往這邊走來了誒，不會是來找你的吧？”一直偷偷注意夏澤行動的小美看到夏澤問過前台之後，往這邊走來，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
沈兮頭也沒抬，“你多想了。”
話剛完，辦公桌隔板上“咯咯”幾聲輕響，熟悉的嗓音已在耳邊響起，“沈小姐，我們談談。”
登時，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兮身上，或探究，或疑惑，或嫉妒，形形□。
一下子成為眾人的焦點，沈兮很不習慣，為免再繼續被人當看戲般這麽看著，沈兮抬頭望他一眼，“夏總，麻煩到外麵等我兩分鍾，我先關電腦。”
“我在這等就好。”夏澤淡淡道。
沈兮看他堅持，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快速地保存文檔，將剛寫的策劃案發了一封到郵箱，然後關電腦。
小美在一邊看得莫名其妙，猜不透沈兮與夏澤是什麽關係，說是情侶又不像，兩人稱呼彼此都這麽生疏客套，不是情侶，卻又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會讓華意的執行董事親自登門來找。
“小美，回頭把你今天整理的前期調研材料發我郵箱，我先走了。”
關了電腦，沈兮拿起自己的包包，轉身朝小美囑托了聲，也沒看夏澤，直接走了出去。
夏澤跟了上去。
“夏總，有什麽事非得您大駕光臨嗎？”徑直從辦公室出去，直到走到了沒人的電梯口，沈兮才停下腳步，不無諷刺地道，“您的出現會給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困擾。”
“我知道，”夏澤淡應，“但沒辦法，這是唯一找到你的辦法。”
“哦，”沈兮斜睨向他，“夏總這麽急著找我，有事？”
“沒事。”
“既然如此，失陪了。我很忙。”
沈兮轉身便走，與夏澤擦肩而過時，夏澤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已摁下電梯，“一起吃頓飯吧。”
“抱歉，我很忙。”沈兮邊說著邊甩著手想要掙脫。
夏澤望她一眼，突然道，“沈兮，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兩天火氣很大。”
沈兮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過頭，望向他，“有問題嗎？”
“你沒想過自己火氣為什麽會這麽大？”
夏澤不答反問，看電梯門已開，扣著她的手一用力，已拉著她進了電梯。
“任誰這麽被人莫名其妙地拉著火氣都會大。”
沈兮沒好氣地道，被人當備胎用，誰火氣不大。
夏澤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起吃頓飯吧，想吃什麽？”
沈兮睨向他，“我能說我什麽都不想吃嗎？”
“那就由我來決定吃什麽。”
“……”終於發現這個男人壓根不懂什麽叫尊重。
夏澤帶著她就近找了家環境不錯的中餐廳，將菜單遞給她，沈兮看也沒看便推回給他，朝他擠出一個笑，“抱歉，和夏總坐一起，我想我會消化不良。”話完便斂了笑。
夏澤沒將她的諷刺放在眼裏，叫來服務生，點了幾道菜，這才望向她，慢條斯理地替她倒了杯茶，這才緩緩道，“沈兮，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