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葉未央就這樣安心的在北堂家住下了。

一開始的確是做了好一陣子的劉姥姥,這邊瞧瞧那邊探探的,看到什麽都好奇,不過具體北堂家的豪宅有沒有劉姥姥去的大觀園那麽大,葉未央就不知道了,她可沒興趣參觀賈家那一大堆讓她提不起好感的男人女人。

最初的驚豔過後便沒了興趣,後知後覺的休養了兩天才把時差調整過來,期間半夢半醒的時候,北堂聿文也曾帶她去看過北堂聿司的房間,隻不過當時困頓的不行的她,除了對房間裏那張看起來就很舒服的黑色超豪華大床很有印象之外,其他都沒怎麽留意——反正以後肯定也有機會去參觀,就不需要浪費時間了,困乏的時候果然還是睡覺要緊補眠要緊啊。

原本已經打算好了,等方守正……不,現在應該叫他北堂聿司了,回來的時候給他個大驚喜的,齊伯原本也說了今天他就會回來,可是臨時又說出了點變動要再推遲……

葉未央很鬱悶,怎麽她等待的家夥都喜歡玩推遲見麵時間這一招?唐靖堯他們兩個是這樣,北堂聿司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她差點就以為自己真的是那麽惹人嫌到不招待見呢。

鬱悶的長歎一口氣,又是一覺睡到早上十點多,北堂聿文跟孤狼早就出門去了,葉未央一個人無聊,吃過早餐之後便晃蕩到了前院,一個人找了塊看起來躺著會很舒服的草地躺了上去,將拔來的麥草梗咬在嘴裏吸著香甜的草汁,雙手交叉墊在後腦勺,出神的望著天空,半眯著眼昏昏欲睡。

不知道等阿正……北堂聿司回來之後,他還能認得出來自己嗎?如果他認得自己,那會是什麽樣的表情?詫異驚訝嗎?還是……會變成嫌棄跟不耐煩?這絕對是她最害怕見到的,曾經對她那麽好的男人突然對她露出嫌惡的表情……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當場哭出來。

唉,等待果然會讓人變的越來越焦慮跟多疑啊……

移動手臂擋到自己額前,葉未央緩緩閉上雙眼,思考人生真的太累了,還是安心睡覺來的實在——這樣想著,便慢慢的放任自己沉入睡夢中。

隻不過放鬆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正要墮入夢鄉的葉未央下意識的抖了抖眼皮,耳朵裏灌進一陣由遠而近的高亢狗吠聲,聽聲音似乎是北堂聿文昨天才介紹給她認識的他們北堂家唯一的一隻寵物——某隻名為拿破侖的雄性高加索巨犬——不知道當真正的法蘭西皇帝跟那頭身高兩米多的同名大胖狗碰上時會是什麽樣的情景?互相掐一架?在不用武器的情況下估計前者會被後者秒殺吧……

“汪汪汪……”

單手撐在身後半坐起身,葉未央仰起頭,將手掌打橫擋在眼睛前麵,眯著眼透過指縫往外看,果然看到不遠處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朝她奔跑過來,然後興奮的一個淩空飛撲……黝黑發亮的毛發在陽光下晶晶亮的差點閃花她的一對鈦合金狗眼。

“汪!”

“啊……”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猝不及防的被龐然大物壓到肚子,葉未央張大嘴巴慘叫一聲,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撞出來了,YY的,原來這就是被坦克碾過的感覺……我去!

“汪汪汪……”沒有發覺身下人類一臉的痛苦表情,毛發濃密的黑色巨犬興奮的搖晃著蓬鬆的大尾巴,歡快的將兩隻前肢跟半個身體壓到葉未央身上,扭著屁股,一邊汪汪直叫,一邊還要伸出長長的舌頭不遺餘力的替她洗著臉,簡直是熱情服務到家了。

“行……行了……行了,拿破侖,你要把我壓死了,快起來。”伸手擋住濕答答的狗舌頭,葉未央努力側著臉喝道,上帝,它再不把爪子從她肚子上拿走,她就真的要吐血了,好重。

“汪汪!”絲毫不理會她的嗬斥,拿破侖甩著大尾巴狂叫,聞言更加賣力的把口水糊到她臉上,嘴巴咧的很開,模樣看起來像是開心的一遝糊塗。

反觀葉未央這個被壓的翻不了身的,就真的隻剩下內牛滿麵了,起又起不來,推又推不開,整張臉上還都是黏~膩的口水,天啊,神也好人也罷,魔鬼都行,誰特麽出來個把她解救出來吧!

不過估計今天是葉未央的受難日,也有可能老天爺是故意的,這個時候別說是個人了,就連平時都在前院蹦來蹦去的雲雀都不見一隻,一大片望不見頭的草地上就隻有某條失去理智的超級大胖狗跟她這個被壓的倒黴蛋——→_→TNND,如果拿破侖不是帥哥那她不久虧了?

終於忍受不了那差點就掉嘴巴裏去的狗狗口水,葉未央發憤圖強的怒了,看準了個方向,一仰起腦袋狠狠的咬在拿破侖的脖子處,刷拉拉的扒掉下一嘴的狗毛,雖然沒咬中脖子,不過這也成功的引起了拿破侖的注意,讓它因為一時的疼痛而扭過頭去,葉未央趕緊用力推開它的兩隻爪子,逃命似地的滾了出去,然後連草屑也來不及拍掉便站了起來往回跑,如果現在不回去洗個澡,她會瘋掉。

“死狗,你給我記住!呸呸……”一路恨恨的吐著狗毛,葉未央拉長了臉用手努力的擦著臉上的粘液,偶爾跟狗狗玩下親親是沒問題,但要是對象換成比三個她加起來還要再大上幾分的拿破侖,別說它一張嘴就能把她一個腦袋給咬掉,口水更是仿佛不要錢似的滴滴答答個不停,被它親幾口那可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不都說高加索犬是冷淡寡言不討好主人的沉默品種麽,為毛她在拿破侖身上看不到半分這樣的‘閃光點’?坑爹呢!

“汪汪~”回過神來的拿破侖聽到葉未央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喊它,立刻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她屁股後邊,葉未央走他就走,葉未央停它也跟著靜止不動,而且還惡作劇得逞般,很是光榮的晃著大腦袋,尾巴搖啊搖的,悠閑的踏著小步子挪動熊一樣龐大的身軀也跟著上了二樓。

惱怒的葉未央劈裏啪啦的在木質地板上一陣猛跑,然後碰的一聲,進入自己房間後搶先一步狠狠的把門關上了,於是不得其門而入的大狗隻能可憐的低嗚幾聲,用爪子扒了扒門板,見沒有反應,又是一陣咦咿唔唔的低哼,最後幹脆在她門口趴了下來,像座小山一樣堆在那裏當門神,賴著不走了。

路過的傭人見它趴在那邊,紛紛下意識的繞到另外一邊不從它身邊經過,會有這樣的反應著實是因為……拿破侖可是凶名在外,除了經常住在北堂家的北堂老爺跟三位少爺還有其他幾位表親,其他人,隻要稍一不順它意或者長的不順它大爺雙眼的,通通都會受到齜牙咆哮甚至牙齒攻擊的最高級待遇——如果不怕死的就盡管接近它試試,負責給拿破侖洗澡喂食的張叔當時就是捋著山羊胡這麽對大家說的,想當初,就連他這樣經驗老到的馴獸師,當初也是被拿破侖追著咬了三次屁股才成功打動它的,其他人麽,就更別說了。

在北堂家,能順利接近拿破侖而不被咬型伺候的,在傭人眼裏那就是神人化身了——所以第一次見拿破侖就被其相中並熱情獻上‘洗臉禮’的葉未央在北堂家的地位才會那麽扶搖直上,一來就收服了不少人心,關鍵在於她身邊經常跟著拿破侖,不服不行啊!

重新洗了個澡將臉上脖子上拿破侖的口水全都衝洗掉,換上寬鬆衣服的葉未央這才心情大好的擦著頭發,準備出門到廚房找點熱的東西來喝,剛剛在外麵躺太久,感覺鼻子有點發癢,為免把自己弄出個感冒來,喝點熱水還是很必要的。

一開門就看到橫躺在房門口的拿破侖,那一堆也不知道怎麽養出來的烏黑發亮蓬鬆毛發幾乎將自己整個膝蓋都給遮過去——眼角抽搐的葉未央無數次想逮住北堂聿文,問問他們家到底是怎麽把原本花色的高加索犬養成純黑色的……難道是每天喂它吃何首烏不成?→_→

不過不可否認,拿破侖那堆蓬鬆的毛發倒是很溫暖柔軟,如果不去考慮它那張老是熱愛舔人臉的大嘴,也許葉未央會考慮把它放自己房間裏陪睡——前提是它不會半夜亂翻身把她壓死。

聽到開門聲,拿破侖從開闊的黑色鼻孔裏哼出一個可憐兮兮的單音,將跟獅子一樣彪悍的腦袋扭了過來,黑眼珠子可憐兮兮的望著葉未央,收起了舌頭合著嘴嗚嗚叫著,眼神像是在控訴她的不解風情。

於是本來就對犬類動物沒有免疫能力的葉未央被它這一賣萌立刻心軟了,眼神放柔,她蹲了下來,眯著眼將臉在拿破侖脖子上蹭了蹭,伸手撓著它的下巴跟後腦勺,聽著它舒服的從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笑容也跟著擴大了起來,好吧,其實像拿破侖這樣排斥他人的巨型大狗能無條件賣萌跟自己這麽親近,她該知足了,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哼哼。

撫摩著拿破侖的被毛,葉未央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站起來,然後率先越過它,關上房門往樓下廚房走,後者一見她離開也立刻來了精神,不用她指示就迅速的跟了過去,而且還討好的搶先一步的淩空躍下,然後才回過頭來搖頭擺尾的朝葉未央得意的吠兩聲。

“哼,不要以為你腿長就得瑟……”葉未央咕隆兩聲,拿手指戳了戳拿破侖的腦袋,後者立刻動了動耳朵,將兩邊嘴皮往後扯,秀出一排白牙做出大笑的模樣,逗得葉未央捂著肚子差點沒從樓梯上直接滾下去。

一人一狗將木質樓梯踩的乒鈴乓啷響,間或還要加幾句完全聽不懂的人狗對話跟哈哈大笑,讓正在樓下打掃的傭人們看的又好氣又好笑。

喝過熱水,葉未央又從廚房趙大嬸那邊軟磨硬泡的得到了一籃子甜甜圈跟小半包牛肉幹,於是高高興興的帶著拿破侖回到院子裏曬太陽。

“咦?這不是拿破侖嗎?怎麽會在這裏?”就在葉未央跟拿破侖兩人……不,是一人一狗一人一口快樂的分享著牛肉幹的時候,從門口突然晃進來一個背著十字醫藥箱,穿著簡單且帶著眼鏡的男人,見拿破侖趴在草坪上,立刻朝它招了招手,“拿破侖,過來過來。”

“汪!”大概來人也是被拿破侖所承認的熟人,所以巨大的高加索犬立刻站起身,屁顛屁顛的晃著高高的屁股跑了過去,伸長了舌頭去~舔~他伸過來的手掌。

而因為葉未央太過嬌小,原本趴在拿破侖身邊的時候就完全被它擋了個嚴實,現在拿破侖突然站了起來,一隻手還搭在它脖子上的她也就順勢滑了下去並暴露在那名男子眼皮底下,而且還是五體投地臉朝下趴著,手裏高舉著半條牛肉幹動也不動,模樣看起來生死不明。

見到這一幕的眼鏡男眼角**了幾下,然後拍了拍拿破侖的腦袋,有點無力的說道,“拿破侖,你怎麽又把人壓到身體底下去了?不知道這樣會讓別人受傷嗎?”

“嗷嗚……”拿破侖晃了晃腦袋,顯然是對眼鏡男的批評感到非常不愉快,低嗚一聲,它甩了甩尾巴,撒開腳丫子重新跑回葉未央身邊,然後在原來的位置上趴下,扭過頭去,舌頭一卷將葉未央手裏的牛肉幹卷走,順便留給她一手粘答答的口水。

“死狗!”葉未央腦門上掛著好幾個大大的十字路口,見拿破侖回來,立刻惱怒的在它的大腦袋上撒了個老大的爆栗,然後在拿破侖討好的嗚嗚聲中坐了起來,將滿手的口水塗回它臉上,拿破侖晃著腦袋來回閃躲著,還以為葉未央是在跟它玩,居然也跟著伸出一隻前肢pia的一聲搭到葉未央背上,力道大的差點將她揮的來個華麗麗的前空翻。

“上帝!”

正打開藥箱準備趕過來為‘被壓暈’過去的葉未央做CPR的眼鏡男看到這和諧的一幕,忍不住閉了閉眼,一手拍在自己額頭上,看來他多慮了——很明顯拿破侖重量不夠,沒把剛剛那姑娘給壓吐血,不過現在經過它這麽一拍……那就很難保證不會出事了。

“這位姑……小姐,你沒事吧?”走快幾步來到一人一狗身邊,眼鏡男將藥箱放下,然後蹲在將腦袋埋在拿破侖脖子裏猛咬的葉未央麵前,關心的問道。

“呸呸……”葉未央這才想起有人,於是連忙將臉從拿破侖脖子上移了開來,望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眼鏡男一眼,剛想開口卻想起自己剛才咬過拿破侖,於是又忙不迭的撇開臉拍著嘴巴吐掉狗毛,看的眼鏡男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你……你咬拿破侖?”他……他沒看錯吧?這姑娘難道也是野獸化身嗎?她居然咬拿破侖……而更絕的是,拿破侖居然任她咬也不反抗!

“呸,”葉未央忙著吐掉滿嘴的狗毛,抽空又看了他一眼,“誰讓它老是不聽話亂~舔人,要跑也不通知一聲,臉朝下摔地上很痛的誒,”摸著還有點發疼的鼻子,她坐直身體,雙手撐在地上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且,話說,請問你是哪位?”

難道又是北堂家的親戚?葉未央在這宅子裏住了幾天,見過的他們家的親戚都能用籮筐來計算了,感覺好像滿世界都跟姓北堂的有關係一樣,亂的可以,所以導致她現在一看到陌生人都自動的將其歸類為北堂聿文家的各種表親之一。

眼鏡男楞了下,顯然沒想到葉未央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停頓了一下才彎起嘴角向她伸出手,聲音是很好聽的男中音,“北堂觥,腦外科醫師,同時也是這裏,”他指了指北堂家的豪宅,笑了笑,又接著說道,“不,應該說是整個北堂家的家庭醫生。”

“哦……”

原來是醫生,怪不得總覺得他很有拿手術刀的氣質,葉未央恍然大悟的瞄著他放在一邊的醫藥箱,心裏想的則是偶像劇果然沒騙人,有錢人家都有自配家庭醫生的,看病都不用排隊掛號,真輕鬆。

不過……等等,不對啊,他也姓北堂?

葉未央後知後覺的伸手指著他的鼻尖,“你也是北堂家的人?”而且名字還那麽彪悍……北堂攻?跟他的長相一點都不符合嘛。

將他一身超級符合身份的白色裝束跟溫和的語氣聯係起來,還有那張雖然不是頂讓人驚豔但越看越有韻味,越看越俊俏的臉,葉未央怎麽看都覺得他應該是屬於被壓的那一方才對。

“我也很想不是,不過我的確是姓北堂沒錯。”咧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學著葉未央的模樣盤腿坐在草地上,北堂觥攤手無奈的聳了聳肩,朝她擠眉弄眼的笑著說道。

“哈,你這家夥倒很有意思,”葉未央左右兩邊眉毛起伏了半天,然後霍地咧開嘴,大笑著伸手用力拍了拍北堂觥的肩膀,“我叫葉未央,葉子的葉,未央宮的未央,是北堂聿文的朋友,現在暫時住在這裏,小——‘攻’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等找個時間本姑娘就幫你弄個小受回來——當然,這話葉未央保留在心裏了。

北堂觥用手指頂了頂眼鏡,心情大好的順著葉未央的話尾接了下去,側臉抱拳說道,“有幸讓未央姑娘看中,著實是在下的榮幸,那以後就還請未央姑娘多多關照了。”

“安啦安啦,肯定會的肯定會的,”葉未央大言不慚的拍著胸口打著包票,“等我在這邊混好了,攻兄你跟著我,保管有吃有喝,哦,順便,還有的嫖……”

北堂觥一個沒忍住差點嗆到自己,被葉未央這麽豪放的一保證,他倒顯得有點含蓄了,“咳咳咳,未央姑娘,在下很潔身自好的。”嫖……嫖之一類的,他自己也有固定的女伴,用不著要出去嫖,所以這個可以省了。

“放心,我懂的。”葉未央一副‘我了解,我都了解’的模樣看著他,然後很給力的來了句,“我知道,你從來不會跟女人鬼混是吧?”因為你喜歡的是男人嘛……╮(╯_╰)╭

渾然不知道葉未央心裏在想什麽,標榜自己很“潔身自好”的北堂觥立刻心有戚戚焉的點了點頭,見狀葉未央立刻笑的邪惡的想著,矮油矮油,點頭承認了呢,果然自己沒猜錯,這廝是薔薇一族的。

“哦,對了,你跟北堂……你也是聿文的堂哥啊表哥之類的嗎?”北堂聿文說他們家隻有親兄弟三個,而他們的老爹跟老娘都在一次空難裏掛了,從小就是爺爺將他們帶大的,別的親戚沒多,堂表哥之類的倒是有一大堆。

北堂觥聞言頓了下,臉上的笑也跟著漸漸消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表情帶著點失落跟茫然,然後卻又在一瞬間恢複過來,帶點無奈的對擔憂的看著他的葉未央笑了笑,“……算是吧。”

算是?而不是肯定的是,再看他的模樣……唔,絕對有內情!

葉未央搓著下巴猥瑣的想著,這裏麵的小劇情肯定是七彎八拐的賺盡熱淚,也許北堂觥的身份就是北堂家某位大人物的從小養成的情夫,隻不過礙於社會壓力而不得不給他弄了個身份冠上北堂家的名字遮醜而已,說不定還要從小受盡嘲諷跟欺壓每頓飯都吃不飽——啊,多麽悲慘且灰暗的人參!

這麽一通想入非非的猜測之後,葉未央突然莫名其妙的對這名眼帶無奈憂鬱的北堂家子弟升起了十二萬分的同情跟憐惜,完全不管人家是不是願意,立刻就抓起人家的雙手,用聖母一般憐憫的目光注視著他,溫柔且堅定的說道,“放心吧,以後有我罩著你,忘掉你無法回首的過去吧,我會盡可能幫你擺脫這個命運的!”

“……啊?哦,呃,謝謝。”

納悶的道了聲謝,北堂觥被葉未央同情的眼光弄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隨即又垂下眸子思考起來,擺脫命運?他需要擺脫什麽命運?奇怪,怎麽他都不知道他還有‘無法回首’的過去?

就算有……可是那件事都過去那麽久了,他早放下了,又跟現在有什麽關係?

“給。”葉未央見北堂觥垂頭不語,以為自己說中了他心中的痛,想安慰他,又不知道從哪裏安慰起,於是隻好想起別人教她的方法,努力轉移傷心人的注意力,所以她用剛剛才讓拿破侖舔過的手抓了一個甜甜圈遞到北堂觥手裏,很是殷勤的招呼道,“來吧,試試看,這可是我從趙大嬸那裏好不容易討過來的甜甜圈,味道還不錯,吃多點,吃飽了很快就能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了。”

“多謝未央姑娘關心……”北堂觥嘴角抽搐,用兩隻手指將那個明顯沾滿了不明**的天天圈接了過去,在葉未央熱情眼光的注視下,挑了塊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地方,含著淚秀氣的咬了一小口。

雖然很感激葉未央的善意跟熱心腸,但是北堂觥還是決定了,下次再見到她跟拿破侖在一起吃東西……自己還是盡量繞道走吧,他真的對跟拿破侖間接接吻一點興趣都沒有啊。TAT

“不客氣不客氣,喜歡的話這裏還有很多,哦,還有拿破侖愛吃的牛肉幹……”

“嗚汪!”拿破侖見心愛的牛肉幹被搶走,立刻仰起頭嚎叫一聲,將唾沫星子噴到整包牛肉幹上頭。

北堂觥無語orz:……他討厭甜甜圈,還有牛肉幹,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