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元述對著郝仁說道:“你這便要走了嗎?”

郝仁拱手道:“納蘭前輩,上古三十六琴曲,我已經全部學會。”

“雖然後麵二十六首曲子我還不能發揮其中功效,但是憑著前十首,我已經足夠受用了。”

“修真之路動輒以百年、千年計算,我並不著急短時間精通所有琴曲。”

“三個月時間,可以領悟逍遙曲的曲意,我已經十分滿足了!”

納蘭元述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逍遙曲是所有琴曲中最容易領悟琴意的一批,隻要琴師心生歡喜,向往逍遙,皆可領悟。”

“你領悟了這曲子的琴意,有什麽可得意的?”

郝仁嬉笑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我從領悟逍遙曲的琴意經驗中偶有所得。”

“既然逍遙曲要擁有逍遙人間的心境,那麽斷腸曲自然需要我經曆傷心斷腸,幻音曲需要我看盡人間滄桑變幻。”

“春夏秋冬四曲,那就需要我看四季更替才能有所得。”

“這些都是需要我趕緊繼續遊曆龍啟帝國才能領悟的。”

“這才想著跟納蘭前輩辭行!”

“納蘭前輩放心,我肯定過一段時間就回來看你!”

納蘭元述沒好氣道:“狗屁!”

“那破音、輪指連彈、和弦轉調、天龍八音這四首曲子,不需要你遊曆,隻要彈奏萬遍,其義自見。”

“你把這四首曲子的琴意給我領悟了才準離開。”

郝仁苦笑道:“破音和輪指連彈,我本就經常使用,哪怕不在這裏我也會經常練習。”

“至於和弦轉調、天龍八音,哪一首曲子不是化神期才能使用的琴曲,你是讓我在這待到化神期?”

納蘭元述說道:“誰跟你說琴意要等到可以使用這曲子才能領悟的?”

“能說出這話,恰恰代表了你隻把琴師的琴曲當做攻擊的手段,而不是真心熱愛琴道。”

“為啥琴師大部分琴曲要化神期以上才可以使用,卻可以在練氣期便學習?”

“那便是因為這些琴曲哪怕隻用來欣賞,也是極為難得的曲子。”

“你若是有一天靜下心來品味這些曲子的韻味,說不準有一天你連寂滅期的困仙、弑神、斬魔、問天這四首曲子的琴意都能提前領悟。”

“等你修為一到,便可發揮出曲子的最強威力,難道不好嗎?”

郝仁看著納蘭元述問道:“說了這麽多,無非是納蘭前輩不願意我走,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以三個月為期,隻要我領悟了一首曲子的琴意,我便離開嗎?”

“現在您怎麽能耍賴,非要我多領悟四首曲子才讓我走?”

納蘭元述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既然你問起了,我也不瞞著你了!”

“張靈玉用天道烘爐把我們這些人投射到各大秘境,這各大秘境之中便由我們主宰,他就算是天道代言人都幹涉不了。”

“可是洞天秘境之外就不一樣了,那是他的主場。”

“天道本源意識雖然看好你,但是你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

“祂最多會警告張靈玉不得以天道之力對你直接出手,但是張靈玉一定會以天道身份,像當年哄騙我一樣,哄騙更多的修士,對你進行狙擊,將你這個威脅扼殺在萌芽!”

“你還沒有到化神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因果、氣運、命數這三個概念。”

“化神期以下不沾因果,也無法被氣運和命數影響。”

“可是到了化神期之後,這三樣東西是三寶也是三害,會不斷與你糾纏。”

“就算你躲過了天道哄騙的那些修士對你的騷擾暗殺,可到了化神期,你的命數和氣運都會被天道影響,讓你不斷遭遇劫難。”

郝仁笑道:“張靈玉不公,但天道至公。”

“劫難也代表著大機緣,張靈玉不斷給我安排劫難,我隻要挺過了都會化成提升自己實力的機緣。”

“讓張靈玉賠了夫人又折兵,豈不是更加痛快?”

納蘭元述說道:“你這後生,性情也太過狂傲了,張靈玉安排劫難可以失敗無數次,可你隻要有一次沒扛住,你的命就沒了。”

郝仁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枚金牌:“納蘭前輩你的眼睛不方便,但是你可以摸摸看這金牌。”

納蘭元述接過金牌,用手摸了摸,那金牌上刻著幾個字:“鍛玄宗親兒子、你動他試試”。

納蘭元述罵道:“我知道現在鍛玄宗乃是神跡大陸最強宗門,你得這樣的宗門護佑是你的福氣。”

“可是張靈玉現在可是天道代言人,哪怕你有鍛玄宗護佑依然會十分凶險!”

郝仁說道:“納蘭前輩,你難道感受不到這枚金牌上的氣息嗎?”

納蘭元述一愣,隨即從金牌上感受到了一絲上古神獸鳳凰的氣息。

郝仁解釋道:“這令牌是用鳳凰血打造的,可為我替死五次,所以我不是隻有一次機會,而是有六次。”

“化神期之前得我師兄姬長生保護,想要死上一次都難。”

“而以我現在的修煉進度,等到我達到化神期之時,這神跡大陸還有能夠傷得到我的人和事嗎?”

“張靈玉自作聰明,創造了神跡大陸眾生萬物修為不得超過化神境的規則,恰恰是這個規則反倒讓我安全了很多。”

“除非有一天張靈玉代表天道解除這個規則,又或者由我打破這個規則。”

“可當我強到可以打破這個規則的時候,化神期以上的妖物、魔物、修士這些對我有威脅嗎?”

納蘭元述聽到郝仁的話,沉默不語。

通過三個月的接觸,納蘭元述已經對郝仁有所了解。

郝仁這個人言行張狂,但是這個張狂的前提,是郝仁對於周邊的人與事具有絕對的掌控力,他才會肆無忌憚。

其實郝仁是最惜命的,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增加安身立命的本錢,耐著性子在音修秘境跟著自己學了三個月的上古三十六曲。

現在的郝仁,以金丹初期的修為,元嬰境可隨手滅殺,就是對化神境的強者都有一戰之力。

若是郝仁修煉到元嬰期,又會強到何種地步?

等郝仁突破到化神期,怕是真的千難萬劫對他再難有所毀傷。

想到這裏,納蘭元述將金牌拋還給了郝仁:“你走吧!”

“是我小看了你,你不愧是可以被天道本源意識所看重的天命人,不能用對待普通人的眼光看待你。”

“之前一直不肯讓你走,是因為你是打敗張靈玉的唯一希望,我不想你有什麽閃失。”

“現在看來我是杞人憂天,隻是希望你哪怕離開這裏,對於琴曲的練習也莫要懈怠,我隻盼你早日能夠成長起來,了我心願。”

郝仁對著納蘭元述再三拜別,最後選擇傳送出了音修秘境。

每隔兩個時辰便進入一次音修秘境,足足持續了三個月,哪怕郝仁再低調都被人發現了。

他一出音修秘境,並沒有重新進入,反倒是朝著秘境外圍走去。

一個膽大的的修士追上了他,衝著郝仁說道:“這位道友。。這位前輩!”

“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我乃是幻音宗的四長老孫衝,想要邀請你前往幻音宗擔任客卿。”

郝仁笑道:“幻音宗四長老?”

“幻音宗宗主以下,不是隻有三個長老,其餘都為執事嗎?”

孫衝回答道:“前輩你有所不知,幻音宗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已經晉升沙海郡一品宗門,在下便是新近投靠幻音宗的散修,現在被任命為幻音宗第四長老。”

“我們宗主聽聞前輩能夠一直持續的進入音修秘境之中,驚為天人。”

“他派我在此日日守候,終於盼到前輩你出來了。”

能夠持續的一直進入某個洞天秘境,在神跡大陸的曆史上不是沒有,隻是幾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

每次都是某個秘境主宰,特別看好某位修士,這才給予了他可以多次進入秘境卻不損耗命元的賜福。

但這種賜福通常有次數限製,多為九次或者十八次,都為九的倍數。

像郝仁這樣三個月時間都在秘境之中,每天進入六次,持續了足足一百八十天,共計一千零八十次。

這樣的情況聞所未聞,整整一千零八十次的秘境修煉,那麽修為和功法能夠修煉到何等地步?

各大宗門聽聞這個消息,都派了人前來這個秘境守著,期望將其拉攏到自家宗門。

當然鍛玄宗例外,當莊世豪興衝衝的告訴姬長生這個消息的時候,姬長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郝師弟的常規操作,不要這麽大驚小怪!”

莊世豪聽到這話,瞬間不再那麽激動。

原來是郝師弟呀,那就合理了,咱宗門曆任行走使沒一個簡單貨色,每一個都曾幹過數件震驚神跡大陸的事,但是震著震著,大家就麻木了。

隨著幻音宗的孫衝主動上前搭訕,反應過來的其他宗門代表也不甘示弱,諂媚的湊了過來。

郝仁拿出鍛玄宗行走使令牌喊道:“都散了,散了!”

“我是鍛玄宗的,沒興趣加入其他宗門。”

“還請給我讓條路,我要回鍛玄宗,謝謝!”

孫衝弱弱的說道:“這位前輩,您是不是掏錯了令牌?”

郝仁朝著令牌一看,正是剛才給納蘭元述展示過的那枚“親兒子”令。

發現不小心拿出了這枚令牌,郝仁尷尬的臉色通紅,這令牌可以替死不假,但是上麵刻的內容實在太羞恥了。

他連忙從儲物戒指中掏了掏,重新展示道:“剛才拿錯了,行走使令牌在此!”

孫衝又說道:“這不是龍啟帝國太子諭令嗎?”

“幻音宗孫衝,見過太子殿下!”

郝仁無語道:“怎麽又掏錯了?”

“我不是太子,我姓郝,叫郝仁!”

“這太子諭令是有個叫江澈的人死氣白咧非要塞給我的,不然他就哭。”

“我隨手放在儲物戒指了,想不到又拿錯了!”

郝仁再一次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塊令牌,這次確認無誤才展示出來。

各宗門的代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難怪沒見到鍛玄宗派人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獲得秘境主宰賜福的是他們的行走使。

眾人朝著郝仁行了一個禮,便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