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確實如此。
黎韻收到消息時擰緊了柳眉，揭下自己臉上的麵膜啪地砸到桌麵上：“什麽都不對外公布，防得夠嚴密的啊！”
她仔仔細細地將傳到她手機上的視頻又看了一遍，會議室光線不好，加上是偷拍的關係，她根本看不清厲聞川的表情。
卻也認出了他身邊站著的秘書模樣的人是蘇蔓。
怎麽又是她！
黎韻咬緊了後槽牙！
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厲家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連厲聞川這樣的人也學會了爭搶！
她焦躁地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自己眼尾的皺紋又多了一道。
黎韻年紀不小了，可肚子再沒有動靜，如今厲聞川又開始和厲文彥爭起了繼承權，她不由得焦慮無比。
萬一厲聞川真將繼承權奪到手，恐怕她現在馬上為厲天舜生下一個兒子也是來不及了。
她想得出神，在旁邊寫寫畫畫的厲姍姍忽然奪過了她的手機，驚訝道：“大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看了！”
黎韻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厲聞川恢複了容顏。
嗬
臉恢複了有什麽用，手段還是這麽的陰狠！
黎韻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一下又鬆了口氣。
她自言自語道：“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就憑一家小型的經銷公司，能拿到什麽能在兩個月內掙上億的項目？”
之前會在厲天舜麵前誇下海口，也不過是為了麵子強撐罷了！
想到這裏，黎韻十分滿意地笑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做出了承諾，到時候要是完全搞砸，恐怕是老夫人也保不下他咯。
再者他和厲文彥相爭，該急的應該是甄月如。
她堅信自己這兩個月裏隻需要作壁上觀，就能等來厲聞川一敗塗地的結局。
打個你死我活更好，她更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黎韻恢複了好心情，轉頭叫人調查厲天舜今天的去處，她要上演一段“偶遇”。
畢竟對她來說，趕緊懷上厲家的男胎才是重中之重。
甄月如可沒她那麽心大。
更沒她這麽樂觀。
一個未知且不向下屬公開的項目，說明了太多東西。
會防得這麽嚴，說明厲聞川其實也知道剩下的那六名員工裏不可信任。
可他為什麽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把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全部趕出MC？
甄月如不由得想到一個糟糕的假設──
厲聞川勝券在握。
正因為他有十成的把握做到，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內鬼。
如果是別人，甄月如隻會覺得對方狂妄自大。
可偏偏那人是厲聞川，叫她不得不提前百分百的精神去應對。
畢竟是十幾歲時就為厲氏提供過一個百萬方案的天之驕子啊！
甄月如本以為被拔了利齒的野狼已經淪為了喪家犬，再沒有爬起來的氣魄，沒想到……
她目光一凜，很快鎖定住了視頻裏的蘇蔓。
甄月如不由得冷笑。
還真是小看了這位姓蘇的小姐，不僅能成功在厲聞川身邊活下來，如今竟然還能讓厲聞川乖乖聽她的話！
甄月如緊盯著厲聞川這張完美無缺的臉，笑得殘忍：“看來是真的走出過去的陰影了啊。”
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叫這隻惡狼重新淪為敗家犬！
甄月如撥通了視頻電話，無數張商業巨頭的臉映在了屏幕上。
他們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甄總：“有什麽需要我們為您效力的，請您盡管說？”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厲聞川的事，自然也猜到了甄月如此時找他們的目的。
利益是一張大網，想不想彼此之間織得緊密一些，全靠平時的恩施與打點。
能爬到這個高度的老總們也不傻，知道比起做事不按邏輯出牌的厲聞川，還是乖巧謙遜的厲文彥當厲家繼承人，對它們更有好處。
厲文彥背後代表著甄月如，而甄月如又早早地為自己的兒子鋪好了路。
麵對著屏幕，甄月如臉上仍是恰當得體的溫柔笑容：“聽說厲聞川要簽下一筆價值上億的單子啊，他既然想要做出一番成績，我們就該好好支持他，不是嗎？”
……
晨間的陽光格外通透，蘇蔓坐在辦公桌前，甚至能看到白紙上密布的光塵。
厲聞川從背後圈住了她，仔細看她剛剛在白紙上寫下來的字。
蘇蔓像個小學生端坐在桌前，緊張地等待著成績公布。
“不錯，字寫得有進步。”
厲大少爺會突然興致勃勃地教她寫字，起因是偶然一次發現她在文件上備注的字奇醜無比。
“很奇怪啊。”當時的厲聞川摸著下巴笑道，“我看過你的簽名，明明蘇媛二字寫得挺好，怎麽寫其他字的時候就寫成了鬼畫符？”
聽到他這句隨意的提問，比起窘迫，蘇蔓更多的還是恐懼。
她怕厲聞川再次懷疑起她的身份。
於是隻好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外留學的。”
生怕厲聞川待會要她現寫一段英文看看，蘇蔓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厲總，您到底打算和誰簽下什麽單子？我們是不是該提前準備一下了？”
在M C的時候必須叫他厲總，又一個厲聞川的惡趣味。
每每喊出這兩個字，蘇蔓都感覺牙尖泛酸。
厲聞川笑著說：“單子的事不急。”
他俯下身，忽然搭上蘇蔓的手，語氣欠揍：“我得先教教我的秘書怎麽寫出一手好字。”
蘇蔓想要拒絕。
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怎麽可以再浪費時間到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
厲聞川卻是教得起勁，還總在她練字練得不錯時給她獎勵。
獎勵是一個吻。
蘇蔓隻覺得這是職場x騷擾，可惜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今天又是例行練字的時間，她有些心浮氣躁，寫出來的字也跟著她的心境一起變得潦草。
“厲總，我今天聽底下的員工說，A城能叫上名字的企業老總今天全都集體跑到國外去了。”
剩下的全都是小門小戶。
就算厲聞川神通廣大到和他們所有人簽合同，收益能有上千萬都不錯了。
“怎麽辦啊？”
她側過臉去看他，一雙狐狸眸沾滿了水汽，顯得無辜又可憐。
厲聞川教她寫字的手猛地一抖。
“無所謂。”男人輕扯領帶，“我想簽約的那個人沒有跑路到國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