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搖頭晃腦地咂了口酒：“嘖嘖，愛情這玩意兒，真他媽要命。"
洗手間的燈光冷白，顧池樂剛推開隔間門，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抵在牆上。
韓舟的氣息撲麵而來，混著淡淡的酒氣，灼熱而壓迫。
"你發什麽瘋？”顧池樂冷著臉推他，“我要上廁所。”
韓舟紋絲不動，掌心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今天跟你逛街的是誰？"
顧池樂怔了一瞬，隨即譏諷地勾起嘴角：”跟你有關係嗎？"
"你拉黑我，躲著我，就因為我沒答應你？“韓舟聲音發緊，”顧池樂，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麽幼稚？"
空氣驟然凝固。
顧池樂呼吸微滯，胸口像是被鈍器狠狠撞擊。
他想起告白那晚，韓舟錯愕的表情，想起自己躲在被子裏哭到淩晨三點，想起拉黑所有聯係方式時手指的顫抖。
可現在，他隻覺得可笑。
“你覺得我幼稚？”
“難道不是嗎？”
“就當我幼稚好了。”
“你還在生氣？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氣我？”
顧池樂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韓舟，"
顧池樂緩緩抬眼，眸色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不生氣了。"
他輕輕掰開韓舟的手指，"因為你不值得。"
“我不值？那誰？和你逛街的男人？”
顧池樂張了張嘴，聲音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我和誰逛街，都跟你沒關係。”
韓舟的瞳孔驟然一縮，他伸手扣住顧池樂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顧池樂吃痛地皺眉，卻倔強地沒有掙脫。
“我和誰逛街，將來要和誰在一起，似乎和你沒關係吧？我們隻不過是朋友不是嗎?”
韓舟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逼近一步，聲音低沉而危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池，我不是……”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顧池樂直接打斷他：“你不是什麽？你和我不是同類人，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以後不會在這樣了，我也已經放下了。”
韓舟被他的話刺痛，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放下？”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想明白了，你是正常人，我確實不應該影響力的，所以，以後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你要是覺得和我做朋友惡心，那咱們也沒必要做朋友，當陌生人也很無唔……”
顧池樂的話還沒說完，韓舟就直接低頭堵住了他的唇。
此刻他腦袋裏就隻有一個念頭。
堵住顧池樂的嘴巴，不想從他口中聽到那些冷漠的話。
顧池樂伸手一把將他推開，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瘋了。”
韓舟冷笑一聲：“對，我瘋了，我聯係不到你，見不到你，我要被你逼瘋了。”
顧池樂沒想到韓舟會這樣說。
他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沒必要這樣，真的。”顧池樂語氣疲憊，“我真的累了，這樣來來回回的，我很煩。”
韓舟站在原地，看著顧池樂冷漠的側臉，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忽然意識到，這一次，顧池樂是真的要離開他了。
他不允許。
“那換我來，你什麽都不用做。”
顧池樂怔住，心髒不受控製地跳的飛快，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什麽意思？”
“小池，我確實不喜歡男人，但是我喜歡你。”
……
吃完飯，宋稚都沒看到顧池樂回來。
她和傅律一起從樓下下來，在酒店門口等著傅律去開車過來。
夜色漸深，酒店門口的燈光在雨後的水窪裏投下細碎的光影。
宋稚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晚風帶著初秋的涼意鑽進單薄的衣袖。
風衣外套放在傅律的車上了。
"老妹，還沒走呢？"
周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裏轉著車鑰匙，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
宋稚點了點頭：“九哥去開車了，我在這裏等他。”
見宋稚瑟縮的樣子，他二話不說就把外套遞了過來："披著吧，今晚降溫了。"
宋稚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謝謝。”
“你現在壞寶寶了，孕婦不能感冒的。”
宋稚愣了一下，沒想到周晏看著吊兒郎當不靠譜的樣子，還懂這些。
想到腹中的寶寶，她終於接過外套輕聲道謝。
"客氣啥，"周晏倚在廊柱上，忽然壓低聲音，"對了，衛一諾最近有和你聯係嗎？"
宋稚搖頭：“沒有。”說完，想到之前宋嘉辰說許寧官宣女朋友的事情，她開口詢問：“你知道許寧在學校交往女朋友了嗎？”
周晏愣了一下，臉色微變："你也知道了？"
宋稚聽到這個也字，就知道，周晏已經知道了。
“他不是和一諾在交往嗎？一諾出國的那天晚上，他們還官宣了呢，這才多久，許寧就……”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周晏接話道：“可能有什麽內情吧。”
“能有什麽內情？難道兩人已經分手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對了，一諾知道嗎？”
“我也不清楚啊，這段時間都沒聯係她，等一下回去和她開個視頻問問情況。”
周晏眉頭微蹙，從兜裏摸出煙盒，又想起宋稚懷孕，悻悻地塞了回去。
宋稚攏了攏肩上的外套："一諾性子要強，要是知道了……"
話還沒說完，一道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
傅律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台階前，車窗降下，露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聊什麽呢？“
傅律的目光在周晏的外套上停留了一瞬。
周晏立刻舉手投降，嘿嘿的笑著解釋：”九哥別誤會，就是看宋小稚穿得少。"
傅律撇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從車上下來。
手裏拿著宋稚的風衣外套走了過來，動作自然地替宋稚換下外套。
"多謝。"說著，他將周晏的外套遞回去，又仔細給宋稚係好風衣腰帶。
"怎麽不在裏麵等？"
宋稚正要回答，突然聽見酒店側門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眾人回頭，隻見顧池樂紅著眼睛走出來。
身後韓舟暴躁地一腳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顧池樂，你非要這樣嗎？”
周晏倒吸一口冷氣，趕緊上前打圓場："哎呦兩位祖宗，這又怎麽了？"
傅律一把將宋稚護在身後，低聲道："我們先走。"
回程的車上，宋稚一直心神不寧。
她掏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給衛一諾發了條微信。
【諾諾，在嗎？有點事想問你】
沒想到對方秒回：【怎麽了，小舅媽？】
【你和許寧怎麽樣了？】
消息發出去後，那邊沒回複了。
宋稚不由得有些著急，再次編輯消息發出去的時候，衛一諾的消息回了過來。
【小舅媽，許寧可能劈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