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臨村也因為暴雨遭遇了石頭封路,物資和人員早被派過去支援了。
村長求助到官方那邊,也隻是說讓他們再等等,這等得起嗎?
一時半會兒等不來救援,禾夏轉頭看見疲憊的幾人,不忍心掐滅希望。
“村長說就快有辦法了。”
聽到禾夏的安慰,幾人虛弱的點點頭。
禾夏等到幾個稍微年輕一些的休息好了,便將旁邊被泥石流卷起的樹枝木幹等拖回來,搭建成一個三角形區。
幾人縮在這個三角區域裏麵,目光疲憊。
天色越來越暗,這風帶著雨水卷過來,溫度也越來越低。
正常的人受不了,別說這裏還有著幾個受傷人士。
禾夏蹲坐在門口,手腳被吹得冰涼,卻不敢放鬆警惕。
萬一泥石流情況突發,總有個人要先反應。
“村長還沒想到辦法嗎?”
“都幾個小時了。”
“傷口也堅持不住啊。”
“是不是我們沒救了?”
接二連三的質疑出現,禾夏語氣堅定,“大家再等等。”
楊叔聲音虛弱,“小夏一個女孩子都不慌,你們怕什麽。”
“大家別怕。”禾夏語氣平靜,手卻緊緊的攥住衣擺。
楊叔真的能等到救援嗎?
黑暗一點點彌漫開,忽然一片光落在地上。
禾夏從三角架裏出來,猛一抬頭。
直升機的聲音遠遠靠近。
“來人了,來人了!”
眾人激動起來。
直升機懸停在上空,一張淩曆的側麵探下來。
“禾夏。”
溫淵丞的聲音淡淡傳來,穿透雨幕和距離,清晰地響在禾夏的耳邊。
“我在。”禾夏奮力揮手。
傷者被村民扶著,喜極而泣。
“下麵沒有停靠點,你們再往上點,到平坦的地方,從繩子上爬下來。”
禾夏點頭,招呼著身後的人,在直升飛機的燈光指引下,向上坡爬去。
到了上坡,幾輛直升機懸停,丟下扶梯,腿部受傷的被人拉扯著,向上麵爬去。
禾夏指揮著,自己反而落到最後。
“劉叔你慢一點!”
“小夏,你先上吧,還下著雨呢!”劉叔開口。
禾夏笑容明亮,“劉叔趕緊上,年輕人淋點雨沒關係的。”
看到村民都安頓好了,禾夏才放下心來,向最後的扶梯上爬去。
踩在軟軟的梯子上,身體隨風晃**,禾夏克服高空的恐懼,緊緊的抓住梯子,一步一步踩上去。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緊張。
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溫暖的感覺驅散雨夜的寒冷。
“抓住我的手上來。”
溫淵丞一拉,禾夏被拖了上去。
載完人,直升機向山下的鎮子飛去。
視線離山崩的地方越來越遠,禾夏的心穩下裏。
看向飛機前端身形筆直的男人,禾夏原本慌張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這時才注意到,男人的衣服不複以往的平整。
襯衫有些亂,西裝也有些皺巴巴的,還有幾個泥點,顯然是得到消息便匆忙的趕來。
禾夏心一軟,“你,這麽快趕過來,一定很累吧。”
“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男人開口。
一張幹淨的白色帕子被丟過來,正好搭在禾夏的頭上。
禾夏抓住帕子,心底柔軟。
她抓住帕子擦了擦頭發。
突然開口,“溫淵承……謝謝你。”
男人低笑,聲音在狹小的空間**漾開。
“一句謝謝就完了?”
禾夏低頭擦著半濕不幹的頭發,“那你想怎樣。”
頓了頓,又補充道。
“隻要我能做到。”
男人的目光落在窗口。
那上麵倒映著女人狼狽的身影,衣服褲子上都是泥點,唯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透露出不服輸的倔氣。
“笨蛋,不需要你還。”
男人靠近,細軟的吻落下來,像是安撫。
片刻之後,歎息聲響起。
“我說過,不論什麽事,隻要有我在,你都可以找我。”
飛機駕駛員假裝自己是空氣。
直升機落在小鎮旁一片寬闊的空地上。
村長帶著人舉著手電,看見了來後激動地迎上去。
“沒事吧,大夥都沒事兒吧。”
村民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男人正側過身,側臉眉間的冷冽和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無法忽視。
此刻禾夏半個身子探出直升機,看著直升機與地麵的高度皺了皺眉。
但好在旁邊伸過來一隻骨骼分明的手,她毫不客氣的搭過去,借著男人的手勁跳下來。
“這位先生,真是謝謝你了!”村長走上來看著溫淵丞老淚縱橫。
他不知道麵前這些人是誰,但他知道這人一句話,原本辦事拖拉效率低下的那群人,馬上派了醫療兵和推土機過來支援。
“不用客氣。”
溫淵丞聲音淡淡,禮貌疏離。
“今天你幫了大忙,不如今晚就在鎮上休息,正好有個旅館空著。”
村長連忙開口。
禾夏猶豫著,那她先回那間老房子了?
還沒走幾步,村長趕緊叫住。
“禾夏,你去哪兒?你的房間和這位先生很近,就先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先生,我們這些鄉裏人哪懂什麽。”
禾夏收回腳步,哦了一聲。
兩人在村長的帶領下先走了。
村長也是個老人精了,既然這位先生因禾夏來的,話裏話外都離不開禾夏。
“禾夏這孩子打小勤快,上山掏鳥蛋,下河捉魚,幫襯著她媽,就是做事有些狂放,缺人照顧,但也挺踏實,沒想到現在還交了你這樣的朋友。”
溫淵丞的目光意所指的看過來,“是挺缺人照顧。”
觸及溫淵丞的目光,禾夏不自然的撇過頭去。
村長不清楚她和溫淵承之間的關係,察覺到溫淵承曖昧的目光,耳根有些紅熱。
她知道溫淵丞是什麽意思。
好在路不長,很快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可以稱之為賓館的地方。
地方不大,倒也幹淨。
“早點睡吧。”
禾夏迫不及待推門進房間,不忘回頭打個招呼。
一身的泥土,總算有個熱水可以好好洗洗。
身上的寒意被熱氣融化,禾夏站在狹小的浴室裏,滿足的歎了口氣。
洗完了,禾夏裹著浴巾出來,看見不大的房間中央正坐著一個人。
昏昏黃的燈光下,那人穿著幹淨的白襯衫,坐在床邊,長腿被迫收起,看著有些委屈。
“你怎麽來了?”禾夏抓緊浴巾,語氣上揚。
溫淵丞轉過臉,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看著很是溫和。
“我過來收取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