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趙元潤暴怒。
禾夏冷然,“這是我的交接資料,當然得給你,趙經理。”
趙經理身形微胖,但站在嬌小的禾夏麵前,莫名其妙的矮下去一截氣勢。
他忍不住挺了挺肚子。
“你想幹什麽?來啊,動手打我啊,咱們去警局說道說道。”
趙元潤不怕死的指了指自己的臉。
禾夏攥緊拳頭,彎起唇角。
“咬人的狗,我總不能咬回去。”
禾夏目光很冷。
“不過,我這個人心眼兒很小,這條狗最好別落在我手裏。”
趙元潤氣急敗壞,“你說誰是狗?禾夏,你給我說清楚!”
禾夏麵無表情轉身,“我跟你說個屁。”
身後趙元潤罵罵咧咧,“好啊,禾夏,我在這個行業混了十幾年,你竟然敢得罪我,我讓你混不下去!”
走到門外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禾夏稍微冷靜一點。
“喂,禾旭?”
“姐,媽生病了,現在在C市仁愛醫院,你快過來!”
禾夏腦子一片空白。
“我馬上過來。”
雲家門口。
修長的身影才從車上下來。
溫淵丞站在門口,慢條斯理的將腕表轉正。身邊的秘書有些不解,“溫總,收購雲家這件事兒你不用親自來的,怎麽?”
“我最近對汽車這個行業感興趣。”,溫淵丞瞥了一眼,秘書金絲眼鏡上的鏡片一閃。
識趣的閉嘴了。
老板說什麽是什麽吧。
溫淵丞還沒走進去,一道身影風輪似的從裏麵跑出來。
眼看著那道人影要撞到溫總了,秘書連忙上前攔一步。
他剛張開手,便被身後的溫淵丞無情推開,眼睜睜的看著溫淵丞將麵前慌亂的人抱了個滿懷。
禾夏氣喘籲籲。
她心中著急,一路踩著樓梯下來,恨不得三步當做兩步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人影,然而慣性沒有刹住車。
本來想著倒在一旁別撞到人了,沒想到那些人主動的接住她。
鼻間是熟悉的雪鬆香氣。
禾夏茫然抬頭,“溫淵丞?”
男人低下頭,眉目鋒利,將禾夏放在地上。
“什麽事這麽著急?”
禾夏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理智回籠幾分。
“快,送我去醫院。”
“好。”溫淵丞沒有多問,拉著禾夏的手向門外走去。
秘書傻在原地,溫總和這個女人認識?可是雲家的會怎麽辦?
禾夏也沒多問為什麽溫淵丞會突然出現在公司門口。
車左搖右轉,到了醫院。
來不及等車停穩,禾夏打開車門。
身後傳來聲音,“小心。”
禾夏來不急在意,向醫院裏跑去。
男人關上車門,本來想跟上去,想了想停住了。
禾夏衝進醫院,問到了禾母的病房。
氣喘喘地推開病房門。
穿著病號服的禾母坐在**,一旁禾旭平靜的剝著橘子,兩人正說著話。
禾夏定了定。
禾母抬起頭來,一臉嗔怪,“你這孩子,我就是些小病,本來說在鎮上找個郎中就夠了,你劉叔非要讓我來C市的醫院。”
看著滿頭銀發的禾母,禾夏眼眶有些熱。
“媽,你別想太多,這裏的醫療條件要好些,你就安心養病。”
兩人說一陣話,禾母有些疲憊,被哄著睡了。
禾夏和禾旭出了病房。
禾旭眼眶一紅,“姐,媽得的是癌症,我沒敢告訴她。”
霎時間頭腦發暈,血液從身體倒流。
片刻禾夏聲音平穩。
“你別擔心,你先回學校上課吧,媽這邊有我呢。”
看著沉穩的禾夏,禾旭擦了擦眼角點點頭,“姐,你平時工作也辛苦,我課餘時間會趕過來。”
禾夏點頭,沒敢說自己被公司開除的事兒。
讓禾旭安心回學校,禾夏有條不紊地找主治醫生,拿要,聽冶病流程。
醫生態度很好,“病人癌症發現時間早,隻要好好化療,及時手術,是能病愈的,隻是目前要服用特效藥。”
禾夏點頭聽得很認真。
和主治醫生聊完之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後期治療費用,心中有了個數。
等拿著單子走出醫院,天已經擦黑了。
禾夏雙眼有些茫然,剛才支撐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回,腳步都有些輕飄飄的。
沿著道路麻木的走著,一個身影攔在了前麵的道路上。
禾夏回神,看到了暮色中那逆光的輪廓。
“溫淵丞,你,還在這?”
禾夏有些遲疑。
她在醫院耽擱了這麽長時間,沒有想過溫淵丞還等在外麵。
溫淵丞眸色微暗。
小丫頭唇色蒼白,精神氣有些不好。
“我想等你。”
沒有多餘的詢問,但孤寂的心仿佛一下間有了依靠,禾夏心一酸。
但下意識拒絕,“下次別等我這麽長時間了。”
溫淵丞牽起禾夏微涼的手。
暖意在指尖傳遞。
“發生什麽事了?”溫淵丞聲音平靜。
“嗯,就是家人,生了些病。”話語在唇齒間頓了頓,平靜的說出去。
溫淵丞眉頭一皺,但小丫頭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問。
“生病了治就好,現在醫療水平這麽發達,不行,還有我呢。”
薄唇中緩緩吐出一句話
禾夏心底一酸,唇角扯起一抹笑,“謝謝你。”
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從單親家庭出來,她習慣了堅強,卻有這麽一個人願意護在自己麵前。隻是,她害怕自己習慣依賴,也不敢輕易接受人的示好。
兩人牽著手,從暮色中的大道穿過去。兩邊的榕樹枝繁葉茂,中間留出一條雲霞天空。
禾夏的心已經平靜下來,故作輕鬆開口。
“我沒事了,就別送我了,你也回去吧。”
男人目光下垂,鬢邊的幾絲碎發被夕陽渡成金光。
禾夏剛轉身,手腕被拉住,一下子拉回男人的懷抱。
禾夏抬頭,撞入男人漆黑深邃的雙眸。
男人喉結滑動。
“讓我等了這麽久,就想這麽輕鬆的走掉。”
綿密的吻落下來,禾夏輕輕的閉上眼睛。
她本該拒絕的,今天實在不適合想這些。
但男人溫熱的氣息撲上來,好像心中的傷口被一點點的縫補愈合起來,逐漸沉淪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