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看見,溫淵丞眼角通紅,像是被束縛的野獸,壓抑著翻湧的情緒。
禾夏把溫淵丞的手甩開,壓下心酸,深呼吸一口。
“那是我媽!”
眼眶有些濕濕的,禾夏若無其事的抬起手擦了擦,卻好像擦不幹淨。
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扛住這些事,怎麽會哭呢?
大概是因為之前跟在背後很久,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身影,突然不見了吧。
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禾夏,將禾夏的頭緊緊按在他的肩上。
“對不起。”
溫淵丞的手有些顫抖,輕輕的靠在禾夏的背上,“我會幫你救她的。”
聽到男人的安慰,原本抽痛的心奇跡般的平複下來了。
溫淵丞穩定住情緒,“我找人去查,不一定隻需要你的器官,還有肖肆,讓他去研究你養母的病情。”
溫淵丞的聲音有些急促,似乎想要極力的說服禾夏。
禾夏閉了閉眼,“好,我答應你。”
溫淵丞抓起禾夏的手,“我帶你去見個人。”
穿一路狂奔,很快到了溫家老宅。
溫家戒備森嚴。
溫明雲,溫老爺子,都站在大廳之中。
溫明雲看見禾夏的時候愣了愣,隨即收起表情。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形,被幾名保鏢看著神色呆滯。
看見禾夏之後猛地抬手。
“是她指使我綁架溫明雲的。”
沒有想到要見的人是溫夫人,禾夏有些意外。
原來溫淵丞還在意著這件事,是要質問她嗎?
禾夏深呼吸一口氣,現在禾母的病還得靠著溫淵丞。
溫夫人早年嫁到溫家,很久都沒有想起自己的本名知道,被李嬸緊緊抱住。
“錦繡小姐,算了吧!”
李錦繡手直直地指向禾夏。
“不是我幹的,你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麽相信一個外來的女人都不相信我。”
溫淵丞麵色平靜,“警察已經查的明明白白了。”
這句話一出,李錦繡頓時明白了,神情幽怨扭曲,“她在說謊!這些事明明都是她做的!”
溫淵丞麵色沉鬱,“溫明雲已經被溫老爺子保護起來,你沒辦法再傷害到她了。”
禾夏的心中升起一股惡寒,“說起,你也算有養育之人,居然傷害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眾目睽睽,李錦繡無從躲避。
往日的完美麵具忽然碎裂,李錦繡目光掃過禾夏,仰頭哈哈大笑。
刺耳的笑聲穿透了禾夏的耳膜。
忽然李錦繡猛的向禾夏撲來,長長的指甲差一點就要劃到禾夏的臉,關鍵時刻溫淵丞將禾夏抱在懷中,李錦繡重重的撞在溫淵丞的背上,被一旁的警察及時製叢,套上了鐐銬。
她拚命掙紮啊,最終身體脫離癱軟在地上。
眾人目瞪口呆,癱瘓了多年的溫夫人,居然沒有癱瘓?
地上的塵土沾到她的頭發上衣裙上,很是狼狽。
事己致此,不容狡辯。
李錦繡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眨了眨,輕輕開口,“是,是我做的。”
聽到李錦繡承認,眾人都神色凝重。
“小丞,你一直喜歡她。”李錦繡目光怨恨的看向溫明雲,像是進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
“嫁進溫家的是我,所有人都喜歡那個女人,連同那個女人的孩子。憑什麽?”
“我的公公暗戀著另一個女人,把他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孫子還要重要,我的兒子不僅不害怕,居然還在十八歲那一年對那個賤女人表白!你知不知道她搶走了我們什麽?”
李錦繡目光直直的看著溫淵丞。
警察不再給李錦繡發瘋的機會,利索開口。
“人我就先帶走了。”
說著兩人押著李錦繡向警車走去。
李錦繡的聲音越飄越遠,禾夏心緒複雜,一時不知道是該憎恨還是該同情。
忽然,手上的力道加大。
禾夏回過神來,隻見一個蒼白的老人身體晃了晃,目光蒼涼。
“我怎麽教育出這麽個東西?”
溫老爺子剛說完這句話便身形一軟,暈過去。
好在溫淵丞及時扶住,才避免倒在地上。
溫明雲的心一緊,“爺爺你沒事兒吧,快點救護車,快點救護車!”
警車匆匆的離開,救護車又快速的趕到。
溫淵丞的身形罕見的顫抖了一下,緊緊的抓住禾夏的手。
禾夏沒忍心鬆開,配著溫淵丞一起趕到醫院。
溫明雲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看著手術室上不斷閃爍的手術中三個字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閃爍的字體終於停了下來,溫明雲猛的站起來。
不一會兒醫生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叮囑禾夏說。
“病人目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不能受到很大的刺激,靜心調養就好了。”
禾夏點了點頭。
溫明雲被人勸下去休息了。
溫淵丞漠然的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看不清麵上表情。
溫老爺子脫離危險,轉到了普通病房。
看著病**他花白的頭發,好像昨天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此刻他正閉著眼睛睡覺。
禾夏目光不經意落到窗外。
初秋,樹葉開始紛紛掉落,風一吹,滿樹的黃葉紛飛,慢悠悠的打著旋兒飄落。
禾夏替睡著的溫老爺子掖了掖被子,輕輕的退出病房。
剛關上門,便聽到溫淵丞疲憊的聲音。
“沒事吧?”
禾夏搖了搖頭。
溫淵丞突然出聲,“肖肆有一個好消息。”
禾夏抬頭有些詫異,“怎麽了?”
“你母親有別的方法醫治了,成功率有70%。”
聽到這個消息,心上重重壓著的石頭輕了一半,禾夏欣喜若狂,“真的嗎?”
溫淵丞點點頭。
禾夏忍不住抓著溫淵丞的手,抱了上去,“謝謝你。”
這個消息一下子衝淡了這麽多天的烏雲。
溫淵丞冰冷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暖色,看著禾夏。
禾夏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太穩重,停下來。
他是訂了婚的人,自己不應該這樣。
看到禾夏忽然拉開距離,溫淵丞眼中劃過一絲異色。
禾夏坐了下來。
兩人一站一立,沉默良久。
禾夏忽然開口,“以後訂了婚,還是注意一點和其他女人之間的距離吧。”
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
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個存在很久的東西。
“訂婚?”男人皺起眉頭,像是很不解的樣子。
禾夏深呼吸一口氣,“你不是要和溫明雲訂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