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開著車,看著一旁低氣壓老板,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溫總,咱們去機場嗎?”
這可真是修羅場啊。
老板轉頭出門發現文件落家裏了,調頭回來,就見著老板夫人穿戴整齊,向門外出去。
那精心的裝扮可不像是普通出門。
小言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塞到地縫裏麵。
禾小姐禾小姐,你可真是要害死我。
三伏天氣,男人的語氣卻可以冰凍結渣,“跟上去!”
小言發動車,悄悄的跟了上去。
禾夏毫無察覺,順手攔下一輛車。
車一路七轉八轉,向著富人區駛去。
高樓大廈逐漸變少,C市三環之內的地段,多是平矮的四合院。
車停到一輛朱紅大宅門口。
禾夏付錢下車。
司機掉頭離開。
巷口,黑色的車如同暗中潛伏的獵豹。
小嚴手緊張的快要方向盤都捏不住了。
前視鏡中映出男人冰冷的眸子。
黑暗,不帶一絲光芒。
眸子中,身形纖細的女人撫了撫裙角,走到門口,輕輕地扣開了朱紅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穿著粉色襯衫,顯得鳳流倜儻的身影打開門,體貼的提起禾夏手中的東西,兩人並肩進去。
大門重新關上。
溫淵丞的麵上一片冰冷。
小言緊了緊聲音,“溫總,咱們需要進去,還是去機場啊?”
該說不說,溫總不會要親自衝進去抓奸吧?
溫淵丞麵上浮現一絲嘲諷,“去機場。”
車輛調頭離開,像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禾夏走進溫家。
四合院中,小橋流水,假山綠植,很有江南韻味。
鄒紹元提著手中的東西,“你買的什麽東西?”
禾夏神秘一笑,“投其所好,茶葉。”
鄒紹元無奈,“老爺子飲茶高手,多名貴的茶也不稀罕。”
禾夏搖搖頭,“這茶可不一樣,雖然是我老家的無名茶,可我保證老爺子喜歡。”
兩人穿過長廊,踩著青石板路,到了正廳。
院中一個穿著太極服的人正慢悠悠的打著太極,鶴發童顏,看著很有精神氣。
禾夏暗中打量一切,收入眼中。
沒有想到這鄒家老爺子看著這麽傳統,卻有著鄒紹元這樣一個叛逆反抗的孫子。
鄒紹元麵無表情提醒,“想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禾夏尷尬的笑笑。
見人來了,鄒老爺子站了起來,嫌棄的看了眼鄒紹元,目不斜視,“知道回來看我?”
鄒紹元冷哼,“忙”
“臭小子,要不是你有得罪人,害我這幾天忙於處理事情,連喝茶的功夫都沒有!”
見鄒紹元沒有絲毫歉意,鄒老爺子忍不住暴露,順手抄起院子裏麵的掃把,追著鄒紹元打起來。
鄒紹元似乎司空見慣,熟練躲閃,禾夏口瞪目呆。
“一把年紀早該放權了,自己捏著不放怪誰?”
鄒紹元毫不客氣的諷刺。
“你父母一心隻想攀階級,你又是個不爭氣的,你說我放權給誰?”
好在追了兩圈,鄒老爺子有些氣喘籲籲,半撐著腿停了下來。
鄒紹元抹掉額頭的汗,望向禾夏。
“你要是能從這個老頭手中拿到長壽圖,答應你的條件也不虧。”
“臭小子!又想拿我的圖!”鄒老爺子又有要追逐的趨勢,鄒紹元一轉眼,身形從院子裏麵溜了出去。
禾夏站在原地,白看了一場追逐大賽,此刻鄒老爺子一甩掃把,慢吞吞地走到石桌前喝茶。
“小姑娘坐吧!”
禾夏趕緊走了上去,“鄒老爺你好,我叫禾夏。”
鄒老爺坐下來,禾夏見狀也上前幾步,禮貌坐下,順手將手中的茶葉禮盒推過去。
“這是帶給您的。”
鄒老爺子眉頭一挑,“這茶葉沒見過。”
禾夏點頭,“家裏自己種的不值錢,聽鄒紹元說你喜歡茶,才帶了點來。”
鄒老爺子冷哼一聲,“誰要聽那小子說,我不喜歡。”
禾夏淡笑不語,這對祖孫真有意思,明明心中都有彼此,見麵卻總是鬧得雞飛狗跳。
她待這麽久,沒有被叫離開,不也是看見鄒紹元的麵子上。
鄒老爺子抬起臉來正色道,“你想從我手裏麵拿長壽圖?那小子告訴你的吧,不可能給你。”
一口回絕毫不留情。
禾夏也不氣餒,麵色誠懇,理性分析,“老爺子喜歡畫,我自然也不是奪人所愛的人,隻是這幅畫用在更正確的路上,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鄒老爺子麵色一頓,“小丫頭片子還能看這麽多?你倒說說什麽是更正確的路?”
禾夏聲音沉穩,“據說現在溫家與鄒家並不平和,現在經濟中心逐漸從A市移到C市,不少雨後春筍冒出來,機遇也比以往更多,如果溫鄒兩家能夠聯手,自然能比旁人抓住更多的機會。”
鄒老爺子麵色平靜,“你說的東西旁人都知道。我又何嚐不想與溫家合作,隻是溫家那小子實在是冷傲,幾次三番都拒絕了我。”
禾夏笑笑,“鄒老爺子混跡商場這麽多年,眼光自然比我毒辣,隻是我也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溫家的老爺子想要一副長壽畫,他開口,小輩自然要聽。”
鄒老爺子突然正色起來,目光打量禾夏一番,“你這丫頭看著年輕,挺懂投機取巧。”
鄒老爺子貶義褒用,沒有惡意。
禾夏笑笑,“雙贏的局麵都想擁有,溫老爺子也不會拒絕。”
鄒老爺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那小子平日裏是混賬的,卻也比以前好的多了,他肯帶你來我這兒也是看重你的,不如來給我當孫媳婦兒,也好,管束管束那小子。”
禾夏連忙擺手,隨後猶豫開口,“鄒老爺子是同意給我那幅畫了?”
鄒老爺子點頭,聲音多了幾分滄桑,“我都這把年紀了,這些事情還要靠你們小輩去創造,能有什麽不同意的。”
聽著鄒老爺子語氣放軟,禾夏心中也有幾分同情,“鄒老爺子不必感傷。”
鄒老爺子傷感的眸光中多了一絲精明,“所以來給我當孫媳婦兒嗎?”
禾夏頓時反應過來,原來方才的傷感都是這位老爺子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