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溫夫人的突然邀請,禾夏並沒有放在心上。

外麵陽光刺眼。

禾夏將行李箱頂在頭上,邁開步子剛走幾步,迎麵一個人拐彎衝過來,兩人撞在一起。

禾夏身形一歪,跌坐在地上,工具箱散落滿地,稀裏嘩啦一片,東西全灑出來。

“抱歉抱歉,這就當賠禮了。”那人似乎很急,從口袋中拿出兩張鈔票往禾夏麵前一丟,便爬起來急匆匆的走了。

禾夏有些懵,猛的轉過頭,隻看到那個人急匆匆的背影。

算了,就當倒黴。

禾夏咬牙,爬起來,看著滿地散落的東西,不得不蹲下來,慢吞吞的撿起來。

太陽很大,周圍行人匆匆,路過的人隻是冷漠的一瞥,沒有停下腳步。

禾夏撿起地上的資料,還有辦公室的紀念小物,在雲家點點滴滴的回憶不由的湧上腦海,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頭頂投來一片陰影,帶著幾分涼爽。

禾夏仰頭。

鄒紹元打著一把傘,逆光之中看不見麵上的神情。

禾夏愣了愣,鄒紹元蹲下來,將太陽傘放在禾夏的頭頂,抬手將地上的東西一一的撿起來。

“你怎麽在這?”禾夏剛開口,就看見不遠處的鬆石。

雲家和鬆石公司靠的很近,在同一個商業中心。

鄒紹元將東西整理好,重新抱了起來。

禾夏也站了起來。

“你,離職了?”鄒紹元的劍眉緊皺。

禾夏點點頭。

“為什麽離職?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處了,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禾夏搖了搖頭,目光平靜,“是我自己的事。”

見禾夏不願多說,鄒紹元也不追問了。

“我在樓上看見你出來,抱著一大堆東西,還有些不相信……要不,你來鬆石吧。”

看見鄒紹元致力於把自己挖去鬆石,禾夏哭笑不得。

“行,行,等我混不下去了就來投靠你。”

看見禾夏一本正經地搪塞,鄒紹元眸光暗了暗。

“不來也沒關係,隻要你能想起有我就好。”

聽到這話禾夏眉頭猛的一動。

要是溫淵丞撞見自己和鄒紹元相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說不定比上次拳擊比賽更可怕。

“以後要是沒事兒,我們還是少見麵吧,不能老麻煩你吧。”

禾夏佯裝語氣輕鬆,想以稀鬆平常的態度把這句話說出來。

鄒紹元麵上劃過一絲失落,“是我輸了比賽。”

禾夏心一軟,卻強迫自己別過臉不看鄒紹元。

況且自己也不能老是利用別人的好,再這樣下去,這份友誼就變質了。

“我先走了。”

禾夏抱著行李盒轉頭離開,鄒紹元追了上來,將手中的太陽傘遞了過來。

“把傘拿著吧,臉都曬紅了。”

把傘塞到禾夏手中,說著轉身,頂著太陽離開。

禾夏看著手上這柄小碎花傘有些失神。

鄒紹元平時看著吊兒郎當,關鍵時刻卻很細心。隻是,這份特別的溫柔,並不屬於她。

帶著東西回到海棠灣。

禾夏才發覺,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自己已經習慣了把海棠灣當作家了。更何況溫淵丞還將這裏的名字改成自己。

突然電話驟然響起。

禾夏接起電話,是這段時間都沒有聯係的弟弟禾旭。

“喂,姐,我遇到點事兒。”

對麵的聲音支支吾吾。

禾夏心有些不安,“怎麽了?”

“你來學校吧。”

禾夏的左眼跳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來不及收拾一堆東西,匆匆出門,趕到C大。

禾旭眼角有些通紅,在門口等她,“姐,先去校領導辦公室吧。”

禾夏原本的責備在此刻都化作心疼,挺直背脊,“別擔心,有什麽事兒解決就是了。”

跟在禾旭背後,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背脊有些彎曲。

禾夏強迫自己鎮定,到了校領導辦公室門口,還沒有進去,便聽到裏麵女人撒潑打滾的聲音。

“這件事和我女兒無關!都是那個野小子動的手。”

禾夏推開門。

直接裏麵除了兩位嚴肅的校領導,地麵上一個臃腫的婦人哭鬧打滾,旁邊一個彎腰駝背的老漢想要攙扶卻無從下手。

另一邊,站著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妻,其中女人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被一旁的男子緊緊的摟在懷中。

“你就是禾旭的家長?”

看著麵前年輕的禾夏,校長眼中劃過一絲無奈。

禾夏表明身份,“我是他姐姐,有什麽事找我商量。”

不等校長開口,站在一旁哭泣的婦人抬起頭,目光憤憤,“你弟弟把我兒子打了,如今我兒子還躺在醫院,你說怎麽辦?”

打架?

禾夏麵色沉靜,“醫藥費我們可以出,但我弟弟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我要求查明真相。”

“出?我們家就這麽一個獨苗子,你出得起嗎?”那夫人有些激動,話說這真要向禾夏撲過來,卻被一旁的人按住。

“陳爸陳媽,你們冷靜一點。”

一旁的老師勸阻。

地上原本打滾的婦人也吵鬧不停,“這件事和我們家小雨沒有關係,他打的你兒子,你找他去,把我們找來幹什麽?”

辦公室裏麵混亂一團,哭聲吵鬧聲,老師想要勸阻兩家人平靜下來無果。

沒辦法,隻能先勸退兩人,“等冷靜一點再商量事情。”

禾夏拉著弟弟退出吵鬧的辦公室,這才知道真相。

地上打滾撒潑的是何家父母,他們有一個女兒叫何雨,卻被校霸陳定之看上了。

陳定之三番幾次騷擾,都被和旭攔下了,因此動了歪主意,要對何雨圖謀不軌。這時禾旭趕到,見此情況,為了保護何雨兩人動手打了起來。

禾旭曾經在鄒紹元那裏學過跆拳道,陳定之掛傷進了醫院,偏偏家裏還有點小勢力,因此陳父陳母不依不饒。

偏偏這位何雨禾夏還認識,之前禾旭在校外打架也是為了這位女同學。

禾旭歎了口氣,“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看著禾旭沮喪不安的麵孔,禾夏用手肘推了推他,“這才是男子漢,賠錢咱們不怕,這事兒理在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