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三十二)

蕭琰白天已向吳謀問清了成王府的所在,晚飯後他借口有些疲倦,一早就回了臥房。江於之哪能想到他的計劃,對他毫不生疑。暗中他收拾好隨身裝備,換了件黑色衣服溜出房間,翻牆而出直奔成王府。

來到府外,他仔細的蒙好麵孔,飛身躍上高牆。此時未過戌時,王府後院燈火通明,有不少人走動。想來那裏是成王家眷居住之地,若有什麽證據,應該也不會在那種地方。成王與敵國勾結,也許會有些往來書信,不如去他的書房找找。而且這個時間前院書房已經沒什麽人,正好方便行事。

蕭琰對自己的輕功非常自信,一路避開巡邏守衛,悄然向書房潛去。這種大家宅院房屋布局都差不多,他也沒有摸錯地方,不多時就來到書房。他心中暗喜,撥開門溜了進去,就著窗口透進的月光在書架中翻找可能有用的東西。

但他隻找了片刻,屋外突然人聲大響,閃進點點光亮。他一驚到窗口去看,竟然有不少人手持火把,將書房團團圍住。

“小賊!還不出來速速受綁!”外麵有人高聲大喊,蕭琰暗叫不好,不知何時露了行蹤,竟被人堵在了屋裏。

看到情勢危急,他倒鎮定下來。若想硬打出去肯定不可能,成王既是個大惡人,那他的手下定也不是好人,不如就讓他們嚐嚐五雷珠的威力。他把五雷珠扣在手中打開機關,拉開房門藏在了門後。

因屋內黑暗,屋外眾人猛然間沒有衝進去,就看到門內飛出一物,他們下意識中向後閃去,那東西落地後滾了幾滾,突然間一聲震天巨響,離得近的人甚至來不及哀嚎,便已在一片白光中被炸成碎片。巨響後地麵上出現一個方圓兩丈的大坑,其中遍布的殘肢碎片上起了藍色的火焰,猶如片片鬼火,就好似人間突變鬼域。可憐成王請來的高手,若論武功哪一個都在蕭琰之上,但就這樣不明不白做了五雷珠下的枉死鬼。

“是火雷教的五雷珠!”

未在爆炸中心的人雖然被氣浪衝倒在地,但並未受傷。此時他們看到書房也塌了一半,才回過神來上前查看。但書房中一片狼藉,哪裏還有人在。

蕭琰知道五雷珠的威力,扔出後就閃到書房另一麵躲了起來。等爆炸過後,趁著煙塵彌漫幸存的人來不及反應的空當,急速竄出殘破的書房掠向王府圍牆。好在成王網羅的高手都匯集在書房外,他這一路並未遇到阻礙,等他逃出王府,才感到心如擂鼓,早已汗濕了後背。

他並不知成王早備下有人探他王府,還隻道是自己哪裏不小心露了行蹤。但想到好在有驚無險,便鬆了口氣放寬心思,悠悠哉哉地趕回榮王府。

成王府離皇宮並不算遠,那一聲巨響時,宮中的晚宴正好接近尾聲。

太後驚嚇地撫了撫胸口,“怎麽突然就打雷了?去看看是不是要下雨。”

“回太後,並未有雨。”有太監忙到殿外觀看,卻仍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氣。

眾人不明所以,便也不再深究繼續飲宴。易景侯卻心中一跳,那種聲音,該不會是五雷珠吧?他不由有些著急,盼著宴會馬上結束。

易成英看出他神色不對,當即宣布晚宴結束,眾臣子紛紛告退。他正想去問問易景侯出了什麽事,卻看到已走到殿口的成王,在聽了一名侍衛的稟報後,扭頭向他怒瞪了一眼。他微眯雙眼回給他一個似是親切的笑容,果然看到成王神色一變,回頭急匆匆去了。

成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他有那種惱羞成怒的表情?這倒真是有趣。再去找易景侯,卻發現他竟沒和自己打招呼,就先一步離去了,不由更是奇怪。難道那一聲巨響,與他家的小紅馬以及成王都有關係?

易景侯比蕭琰不過晚一步回到王府,他直奔兩人的臥室,正好看到他換下一件黑色的外衣。因為蕭琰愛穿紅衣,他為他添置的衣服也全是紅色,這件黑色衣服原是易景侯的。此時看到他突然穿了自己的衣服,他心中一□了臉色,已猜到他出去做了什麽。

“小琰!你剛才到哪裏了!”

沒想到被他抓了個正著,蕭琰一吐舌頭嘿嘿笑道:“你猜。”

易景侯此時卻沒心情與他玩笑,成王的心思他與易成英早已猜到,所以才對有西涼人入京的事情不理不睬。但沒想到蕭琰竟然自作主張,差點讓成王的陰謀得逞。

一想到他的行為有可能把大哥陷入為難境地,易景侯就不由火冒三丈。“你那點兒心思以為我猜不到麽!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竟然敢夜闖成王府?你知不知道他召集了多少武林高手,就等著我們的人上勾!”

看到他變了臉色,蕭琰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被他們發現。但我扔了顆五雷珠給他們,不是安全逃出來了?”說著他去拉易景侯的手,“景侯,你就別生氣了。”

他本以為易景侯生氣是在為自己擔心,但易景侯卻甩開了他的手,怒道:“還好你逃出來了,如果你被捉住,可知是什麽後果!”

蕭琰撇了撇嘴,沒有接聲,暗想有五雷珠在,我怎麽能逃不出來?卻又聽他繼續道:“如果你被捉了,他們稍一調查就能知道你是我養的男寵,那時不但會牽連到我的頭上,連我大哥也不好解釋!”

“你說我是什麽?”蕭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剛才說了什麽。那個曾被人拿來侮辱自己的稱呼,景侯怎麽可能會說?

“哼,你以為你是什麽?”易景侯正在氣頭上,又冷哼了幾聲:“我最討厭那種仗著受寵,就自作主張的家夥。還好你沒有被成王捉住,否則……”

“你真把我當成你的男寵?!”蕭琰打斷他的話,憤怒地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

易景侯心中更為不快,這段時間積攢的不滿突然暴發出來,狠狠拉住他的胳膊將他甩開。“你就該每天乖乖的陪我上床,卻偏偏要去參加武試!從來都是別人求著我寵幸,而你竟敢給我定什麽三天之期?告訴你!蕭琰!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蕭琰臉色慘白,隻覺如墜冰窟從裏涼到了外。他嘴唇顫抖著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易景侯說完那番話急喘了幾口氣,稍微平緩心情後,也覺得說的有些重了。畢竟最初的打算是與他好合好散,但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也隻得與他挑明。

“我雖然說的過分了些,但我確實無法再忍受你的自以為是。特別是你今天的舉動,我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可能危害到我大哥的事情。所以我們還是好合好散,以後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要變成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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