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林疏闋其實就在國外待了半個月。
他公司的主要業務還是在國內,跑國外去的那半個月權當是在休假散心。
至於回國就住另外的房子,每天忙於開會談合作,再適當找個合適的地點和小朋友視頻聊天,日子便不知不覺地過去。
他覺得這樣也挺好。
本來都打算不回他和葉謹行常住的那大平層去,奈何那天晚上心下一動,翻了翻家裏的監控,想看看小朋友這兩個月有沒有回來住過。
當即抓住兩隻醉鬼。
左思右想後,林疏闋還是決定開車回去一趟。
放任倒黴孩子跟人擠沙發上睡也不是個事兒。
22.
所以他要麵臨倒黴孩子的質問,是活該的。
他不該管人家小年輕的事兒。
而且也隻是小年輕交朋友,多大點事兒。
但怎麽說他也是倒黴孩子的家長,實際意義上的家長,管管孩子交友,也是理所應當。
“那你這次回來,要住多久?”倒黴孩子直勾勾地發問。
“坐好。”林疏闋蹙眉,“沙發那麽寬敞,沒必要湊那麽近。”
葉謹行隻好挪遠了一點,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要住多久?”
“一兩周吧。”林疏闋隨口瞎編道。
“哦,那你忙你的,我不打擾,吃完午飯我就走。”葉謹行說。
“那怎麽不吃個晚飯再走?”林疏闋挑了眉。
葉謹行一本正經道:“我下午要回學校圖書館看《二十四史》。”
好嘛,是我自作多情了。
但林疏闋是個開明的家長,無條件支持孩子的愛好發展,何況還是看書學習這種正統得不能再正統的愛好。
小朋友一向乖巧,做的稍微出格的事情,就是被林疏闋養得能喝酒。
據一些無關緊要的旁敲側擊可知,小朋友一般和同學朋友出門吃飯都會小酌幾杯。
但之前都是小酌幾杯,也不至於酩酊大醉。
由此林疏闋隱約看出這大學室友對於葉謹行的重要性。
酒逢知己千杯少,確實,古話說得好。
這不他倆出門吃個午飯,倒黴孩子一句話都懶得說,專注幹飯頭也不抬,活像林疏闋虐待兒童不給飯吃。
林疏闋從來沒有那麽想打孩子。
23.
“我可以自己去學校,你忙你的吧,林叔叔。”
生怕氣不死他,連去學校都不“勞煩”他送。
“我又怎麽你了,你這麽不待見我?”林疏闋忍不住誠懇發問,拉下他身為監護人的臉麵。
“我哪敢不待見你!”倒黴孩子誇張地瞪大眼睛,“我這不是體諒你工作忙,沒時間嘛!”
“送你去學校這點時間是有的。”林疏闋沒好氣道,“再說你讀了一兩個月大學,我都還沒去你學校看看。”
“你自己的母校,有啥好看的。”葉謹行別開眼,冷冷道。
林疏闋一時語塞:“我懷念我母校,不可以麽?”
“隨你。”葉謹行笑了下,“你是大家長你說了算。”
這是什麽混賬話?
林疏闋按捺住快要揚起的拳頭,最後隻能咬牙勸自己大度,畢竟是自己養出來的娃,總不能一巴掌拍死。
24.
其實林疏闋有空也會常回母校看看,所以說實在話沒有多麽想念。
門還是那麽個門,樹還是那麽棵樹,隻不過來來往往的人一批換了又一批。
小朋友是新生的那一批,剛剛入校,對未來充滿希望。
林疏闋不禁發出這般感慨,沒一會兒小朋友跟他揮手告別:“你自己逛,我先走了。”
“你在跟我生什麽氣?”林疏闋好笑道。
“我哪敢跟你生氣。”葉謹行回敬他。
到底是不歡而散。
25.
林疏闋不認為自己有錯,他采取的措施都是當下最好的,倒黴孩子這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不過反應太大,他竟然有些消受不住。
“不是,你沒事兒跟人孩子置什麽氣?”老友兼自己表姐夫開始了他逼逼叨的表演,“為跟人孩子置氣,還把我跟你姐都騙了,說什麽去國外發展,幸好我也沒完全信你鬼話。”
“這不是騙不騙的事兒!”林疏闋解釋不通,“關鍵就不在這兒!”
“關鍵在於你跟孩子置氣。”表姐點出中心主旨。
林疏闋更加語塞:“我也沒跟他置氣!”
“那你是咋個情況?”表姐表姐夫齊聲發問。
但林疏闋能告訴倒黴孩子法律意義的養父母說,這孩子他暗戀我,現在發展到明戀了,因為我的一係列操作現在正在跟我賭氣冷戰呢。
他能這麽說嗎?說出來肯定會被姐姐姐夫給剮了!
林疏闋保持沉默,他也有權保持沉默。
姐姐另起了話題,但主旨並沒有跑偏:“話說回來,小葉子也要過十九歲生日了,你既然沒真的出國,那就好好給他過個生日。”
“父子間哪有隔夜的仇。”
但他們不管從何意義來說,都不能算是父子吧。
何況那狗崽子根本沒把他當爹看待。
這也才是,林疏闋年近半百唯一覺得依靠個人之力,難以解決的棘手事。
早知道就不管葉謹行交啥朋友了,放任自流,他若真能交到個同齡同.誌趣的男朋友,林疏闋也能放心下來,不至於愧疚得半夜睡不著覺。
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總比現在不上不下卡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