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 用強

阿茂麵色一僵,謔的站起身,“你說什麽?逐水來過?”她暗自惱恨,自己真的大意了,從她回到碧波樓就一直在發呆,竟沒發現緋兒不在這裏。

“是逐水姑娘,她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還有些驚慌,她將緋公子約了出去,奴婢也不敢多問。”那女婢害怕的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阿茂遣退了女婢,無力的跌坐在床榻之上。

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什麽,下意識的摸索自己放在枕下的天魔令。隻消一瞬,她的臉色陡然一變。

天魔令,丟了!

逐水,緋兒,天魔令……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茂突然感到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她不知道緋兒和逐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逐水和天魔令的失蹤絕對脫不了幹係。

無念!逐水是想救無念!

不行!她得去找黒木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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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茂料想的確實沒錯,此時的逐水著一身皓白衣裙,憑著與阿茂七分相似的長相,扮作阿茂的樣子朝著守衛森嚴的魔界地牢而去。

她要救出無念,若是救不出,在自己死前見他一麵也是好的。

但是以她卑賤的身份,根本進不了那地牢,於是她便將主意打到了阿茂的頭上。

本來逐水也不知阿茂身上到底有沒有天魔令,她抱著試探的想法接近緋兒,謊稱陸壓被困魔陣困住。緋兒信以為真,竟泄露了天魔令之事。逐水將緋兒綁住困在了自己的住處,偷偷潛入阿茂的房中盜走了天魔令。

她知道,此行凶險,但她的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見無念一麵。

但是天不隨人怨。她剛剛向地牢看守出示了天魔令,一隊人馬即刻從不知名的地方湧出,將她立馬將她擒住。

龍蘭麵色陰沉,分開眾人。走到逐水麵前,臉上起了嘲諷的笑意。那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我就知道,你終有一天會背叛尊上!哼,一個能背叛自己師門的薄情之人。還能指望你什麽?”

逐水雙手被縛住,抬頭看著龍蘭,哀聲求道:“龍蘭大人,求求您,讓我見見師父吧。”

龍蘭冷笑一聲,好笑的看著她,“無念乃是魔界要犯,這要犯豈是你這等卑賤之人能見的?”龍蘭說著,抬起逐水的下巴,眸色一深。“逐水,你的命是撿來的。別以為自己長得像那塗山,就頂著免死金牌了。你的死期也許就在今晚。”

龍蘭的話像是釘子,釘進了逐水的心中。逐水臉上立顯頹敗之色,自嘲一笑:“是啊,我倒是忘了,我其實連見他一麵的資格都沒了。”

“壓下去,聽候處置!”龍蘭眸色冷峻,逐水被帶走,她這才走過去。拿過那地牢看守手中的天魔令。唇上不禁哂笑,“天魔令?阿茂你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呢?”

龍蘭本奉黒木雲天之命守在地牢門口,等候阿茂,沒想到。這阿茂沒等到,竟然跑來找死的是逐水。龍蘭有些失望,她自始至終不相信阿茂,她的背景與他們不同,絕對不會歸順魔界,即使魔尊用盡手段。也不一定奏效。還有那一千個童男童女,她不禁暗暗歎息,魔尊明明可以利用阿茂去開啟滅神陣,為何大費周章的去群一千個孩童,豈不是多此一舉?

若是隻因阿茂肖像塗山,那魔尊未免也天草率了。

黒木雲天的寢宮中,紅色的喜燭燃燒殆盡,而這本應是新郎的男人眼中卻透著難以抹去的陰鷙之色。

“逐水去了?那阿茂呢?”他立於窗前聽到龍蘭的稟報不禁眉頭皺起。

“尊上,這是屬下在逐水那裏拿到的天魔令。”龍蘭拿出天魔令交到黒木雲天手上。

黒木雲天臉上的陰霾更重,他握著手中的天魔令,骨節分明的手一用力,隻見那天魔令盡數化為飛灰。“逐水這個丫頭,看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龍蘭深知黒木雲天的脾氣,知道他動了怒,隨即欲火上加油,最好把阿茂也牽連了。“尊上,屬下認為此事與魔後一定脫不了幹係,不如……”

黒木雲天睇了她一眼,不等她說完,便開了口:“將逐水收監,明日當街絞刑,以儆效尤。膽敢背叛本座的人,本座絕不姑息!”

龍蘭知道,黒木雲天既然說了這話,就是認定了此次是逐水單方麵盜取了天魔令,她此時若再將阿茂的嫌疑提出,微妙有些不識時務了。隨即保持了緘默,正欲告退之時,卻聽到門外婢女的聲音。

“魔後大人您不能進去,尊上在和龍蘭大人商議要事。”

“今日是我與尊上洞房花燭,要商議便等明日吧!”阿茂不理睬那女婢的阻攔,用力一推,那女婢便倒在地上。

她推門闖入,卻見龍蘭一臉驚愕的望著她,而魔尊的表情卻讓她難以捉摸。

“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黒木雲天率先開口。

阿茂冷笑,“當然是來和夫君洞房花燭,怎麽龍蘭大人要留下守夜嗎?”

龍蘭被她弄了一個大紅臉,心中早已詛咒了阿茂千百遍,隨即拱手告退。

當房門重新關閉,阿茂臉上的防備之色愈發濃重,剛剛的話,她不過是為了趕走龍蘭,隨便說說。

她耳力聰明,剛剛和女婢爭吵時,便聽到了屋內龍蘭與黒木雲天的對話,她對於黒木雲天對她的“包庇”感到非常疑惑,為什麽?隻因她長得像塗山嗎?這似乎不合常理。

燭影輕晃,夜色漸深,朦朧的光線讓黒木雲天有一絲恍惚,立在門口的女子麵色肅然,一身紅衣喜服,她就那樣站著,明明這樣近的距離,卻像是和他隔著山水幾重。

他明明知道,自己又沉入了過往的回憶。那時的塗山天衍,雖穿白衣,但她卻偷偷告訴他,其實她最愛紅色。

紅,火焰般熾烈的紅色。

他當時不明白,為何她會愛紅色。

不過現在,他似乎明白了,她愛的不是紅色,而是這紅色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