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真正的青鸞(3)

時間緊迫,鳳凜怕自己逃離丹穴山的事被人發現,匆匆與紅鸞告辭便離開了紅鸞殿。紅鸞看著那抹消失的紅色身影,臉上不由添了一抹憂愁。他雖然對她坦白了一些事,卻也對她隱瞞了一些事。而紅鸞有一種預感,鳳凜似乎隱瞞了一些更重要的事。顯然,他並不希望她知道全部。譬如,青鸞既然是普通鳳凰,那麽它為何會長成青鸞的樣子?又譬如,鳳皇包庇鳳千羽,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麽隱情?再譬如,鳳千羽到底去了哪裏?

紅鸞不知道,這些事情陸壓是否知道,若是他知道,那麽青鸞之事,他也必定是知道的。她要不要去找陸壓呢?紅鸞仰頭看著天上的薄雲,不禁陷入了沉思……

靜謐的夜晚,沒有一絲風。碧波樓上,人影綽綽,一室昏黃。

阿茂獨自團坐在床榻之上,她長發披散,蒼白的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木訥的盯著床角的一株盆栽。昏迷的阿茂醒來後便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從清晨到日暮,都不曾變過。

黑木雲天對阿茂還算寬容,他撤去了碧波樓外的結界,又派了兩個婢女服侍她,這等於間接承認了阿茂的魔君地位。雖然阿茂本人並不知曉自己已經成了天界中主動投靠魔界的第一位仙人。

緋兒不讓那兩個婢女進入他們的居所,隻是命他們在門外候著。他的主人已經三日沒有喝藥了,若是再這樣下去……上神鐵定不會饒過他。緋兒這麽想著忽然留戀起自己這幅俊美少年的完美皮囊。哼!他才不要再變回小獸,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深得他心啊!

“小公子您早些歇息吧,這藥我們送進去可好?”一個膽子稍大的婢女快速掃了一眼緋兒的臉,又害羞的垂下頭。他們姐妹倆從來到這裏就被這位年歲不大的小鮮肉勾去了三魂七魄,何況這位小公子對他們實在是“關懷備至”,整整一天連個重活都沒讓他們碰過,這樣的美差讓他們倆碰上,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啊。

緋兒臉上綻放出惑人的笑意,那兩個婢女花癡的立刻不知所措。“夜深了,倆位姐姐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著。”緋兒的眼睛似乎會放電,電得倆個小丫頭根本找不到北,連聲稱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看著兩個婢女走遠,緋兒臉上甜死人的笑瞬間變成了嗤之以鼻的嫌棄表情。“哎~膚淺啊膚淺!”

緋兒端著藥走進內室,就看到阿茂依然是一幅木木的樣子,他無奈歎息著,將藥遞到阿茂麵前,小心翼翼的勸她喝藥,阿茂的現在的情緒還不穩定,他生怕一言不合,她會將這金貴的藥給掀翻了。

阿茂看著緋兒在她麵前苦口婆心的說著,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因為她在思考著一件事。一件她忽略的事。

她知道,魔尊黒木雲天願意將她收入麾下,很可能是因為她既定天命的身份,而並不是因為她是半魔之人或者她有什麽過人的才能。是什麽促使這他告訴了她關於陸壓的一切?他明明可以瞞著她,讓她繼續恨著陸壓,如果是那樣不是更能達到利用自己的目的嗎?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阿茂愈發的想不通透。她相信,黒木雲天做的每一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那麽他主動告訴她真相一定不隻是為了促使她歸順魔界、發個毒誓這麽簡單。

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主人?主人!”緋兒用手在阿茂眼前揮來揮去,他見自己說了這麽半天,她都沒反應,心中便有些怕了。畢竟,早上的噩夢還在眼前,當時的情形可謂萬險,若不是主人答應了魔尊的條件,也許自己早就成了魔尊的掌下冤魂了。

其實作為一隻靈寵,緋兒實在沒有什麽是非觀念。隻要能活得舒服,跟著誰都一樣。但是,他知道,阿茂並不是這樣想。此時的她一定懊惱又無助。他很想幫助她,但自己終究是一隻剛成人形沒兩天的靈獸,除了給阿茂熬藥哄她開心,自己幾乎什麽都不會做了。

哄她開心?

這注主意似乎還不錯,緋兒這麽想著,便自覺的變作了靈獸的模樣,嗷嗷叫了兩聲,一頭紮進阿茂的懷中。

懷中毛茸茸的觸感令阿茂瞬間回神。她低頭看看一臉委屈狀的緋兒,無奈的笑了下,伸手端起桌上的藥一飲而盡。

她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養好身體。隻有把身體養好,才能又精力去與虎謀皮。

這一整天,她想過很多。如今,上古十大神器中她能找到的,不過是玲瓏塔、鳳凰琴和女媧石三樣。但幾乎所有的這些都和魔尊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想要救莫雪的性命,顯然要從黒木雲天下手。她要想辦法獲取魔尊的信任,既然黒木雲天想要利用她,那麽她為何不能反利用回去?

阿茂這麽一想,忽然便心情大好了。這心情一好,緊繃的神經就會變得鬆弛,阿茂打了個嗬欠,她三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正是補眠的好時機。剛要去拉床上的錦被,便想起了自己懷中的睡得正酣的緋兒,阿茂撇撇嘴,不滿的將它一下踹到了地上。“你!地上睡!”

“嗷嗷!”緋兒委屈的小眼神可憐巴巴的盯著阿茂。阿茂無知無覺,拽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背對著緋兒之甩出了一句話:“你都化形了,休想在窩我這睡!”

緋兒化回人形,十分不服氣,“主人!你怎麽能這樣無情?好歹我為你熬藥送藥,我容易嗎我?”

阿茂睡覺時候喜歡將頭一並蒙住,現下說起話來便顯得甕聲甕氣:“熬藥你不會叫婢女做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怎麽對待那兩個丫頭的,這兩麵三刀的變臉功夫可不是不教你的吧?”

緋兒一下被阿茂噎的無話可說,隻得認栽,隨即氣哼哼的踱到了外室的羅漢床上,勉強將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