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歇斯揭底

孫萌的舉動和驚嚇,讓梁超好一陣處在緊張的臆想中,天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丫丫和自己的情況。屋子已經裝修一新,怎麽可能還會出現那種幻象。

看著孫萌拾起客廳的物品,梁超心虛狐疑的四下掃視,脊背本能的一冷。片刻的猶疑,很想把丫丫死亡的事情告訴孫萌,卻不知道怎麽來描述其中過程。孫萌此刻的境況還不能接受外在的刺激,除非她能克製心中的恐懼。

金黃色的沙質窗簾隨風擺動,縷縷如絲一般的陽光滲透進屋子,灑滿客廳,臥室,廚房。孫萌拾起地上的物品,出神的盯著乳白色的地磚,怔怔的呆愣在過道與客廳的交界處。

梁超輕輕的靠攏她,伸手圈住孫萌的腰肢,嘴唇印在她的耳畔,吹出絲絲熱氣道:“親愛的,你怎麽啦?”

孫萌奮力的推開對方的親昵動作,扭身麵對著梁超。“你跟丫丫有什麽?”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一下子就想把對方的秘密看穿似的。

梁超沒想到自己的親昵居然引得孫萌如此大的反應,駭得退了幾步。見對方儼然提出丫丫,心裏愈發慌亂。

“孫萌,咱們馬上結婚了,不提丫丫那個丫頭好嗎?”說話間,梁超自己都覺得丫丫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似的,他恍恍然的四下窺看。

“不,丫丫是你的徒弟,結婚一定要把她請來,我下午就寫禮單。”孫萌冷冷的口吻道。

孫萌的話無疑就是一記悶雷,把梁超驚得一怔,他身子僵直片刻,大腦迅疾尋找對應的話題。麵子上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點點頭表示讚同孫萌的提議。

孫萌拿著鮮紅的禮單,真的就馬上撰寫丫丫的名字來。

梁超一時無計可施,暗自打定主意請紫雅來一趟,他疾步來到廚房撥通了紫雅的電話,焦急的對話筒說道:“紫雅,你可不可以在婚禮前來陪陪萌萌?”

紫雅正在清理自己高中時期和大學時期的物品,有吉他,有書籍,還有一大網兜彩紙折疊的千紙鶴。這千紙鶴是讀高中時期的一段情感記錄,它是紫雅初戀的見證,也是她不願意接觸的傷痛。周晨的樣子在記憶中被嚴寒代替,而此時嚴寒的影子逐漸被誌慶代替,隻是一次比一次傷得更疼,一次比一次更難以忘記。

接起梁超電話,紫雅沒有說話,而是深呼吸一口,把喉噥裏的酸意吞回肚子裏。然後覺得恢複正常了,才對等待的對方說道:“孫萌她怎麽啦?”

“她表現反常,跟之前的情形相同,在問丫丫的事情。”梁超深怕在客廳的孫萌聽見,他壓低聲音對紫雅說道。

“汗死,你怎麽可以提到丫丫的?這不是瞎折騰嗎?”紫雅聞聽梁超的話,急得聲音都提高了十分貝道。惹得在幫助她收拾物品的安晴,也對女兒投來探詢的目光,目測是你在吼什麽?紫雅對安晴擺擺手,豎起食指在嘴唇邊,示意的意思是沒啥。後者搖搖頭,繼續收拾那堆學生時代的古董。

“不是我提到的,是她……要不把誌慶喊來再看看吧!”梁超不知道怎麽來跟紫雅解釋剛才孫萌的那種狀況,一下子想到誌慶,就對紫雅說道。

“誌慶老爸家裏搬遷,簽什麽合同,老媽需要照顧,家裏脫不開身,算了,還是我來看看吧!”紫雅焦躁的對梁超說完,自行掛了電話,拿起掃帚幫忙把地上的灰塵清除幹淨。看著安晴她繼而說道:“安晴,待會我得去萌萌那裏,中午你和浩明老漢,去外麵吃飯吧!”

“你要去就去唄,萌萌也怪可憐的,家裏老媽死得早,老爸結了後媽,就沒有來往了。唉!作孽。”安晴把一卷報紙折疊好,繼續又嘮叨道:“家裏有飯菜,熱乎熱乎就吃,外麵的飯菜有啥好的,昨晚新聞都說了,那啥,地溝油,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麽啦?”紫雅看著安晴額頭前幾絲花白的頭發,暗自感歎歲月催人老的典故言辭,感情人都得經曆生老病死,矛盾多麽奇怪的循環,唏噓暗歎,悲哉短暫的人生曆程。

“知道你還喊去外麵吃,那些地溝油都讓黑心老板搗騰到他們的餐桌上了,吃了會得癌症的。你想吃啥,告訴你老媽我,我做出來的菜不會比外麵的餐館差。”安晴抱起報紙,對女兒似乎不放心的數落道。

“那是,你是誰,方紫雅的老媽,堂堂路政局主任劉浩明的妻子。最撇都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中豪傑,是吧!嗯哼!”紫雅把掃帚擱置好,急急的往臥室走去,得換掉這身打雜衣服吧!

梁超聽見紫雅答應來家裏,心裏一高興,臉上露出欣慰的淺笑,原本還想說什麽的,殊不知對方一下子就掛了電話。悻悻然的走出廚房,想拉開玻璃隔間門,孫萌卻已經走到門口。

“你在和誰通電話?你想去哪?”孫萌怒氣衝衝的質問道。眼裏閃著絲絲寒意,身子阻擋在梁超麵前,手死死的扣住玻璃門,堅決的不讓他出來。

“沒有和誰通電話,就是想喊紫雅來陪陪你,你不要多想。乖,開門。”

“騙人,你在跟你是老相好打電話,約會在那見麵是吧!你答應我的不會離開我,原來都是騙人的。”孫萌言辭激烈,絲毫聽不進梁超的解釋,她的神情幾乎接近歇斯揭底一般。

梁超被她的神情嚇住了,手伸去想旋開玻璃門,嘴裏還不得給孫萌不停的解釋道:“你,這算什麽,我們都好好的,你簡直是無稽之談,那有那些事情,都是你憑空想象的。乖,聽話,馬上紫雅就來了,你可以問她的。”

“不,我不,我再也不信你的話。”孫萌嚎叫著,眼裏彈射出憤恨的怒意,那樣子就像是想把梁超生吞活剝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