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慘案

我在她旁邊坐著,覺得她的呼吸從剛開開始變得紊亂,也許是剛才氣她的時候打亂了她調息吧。

我說:“把手給我。”

“幹什麽?”

“幫你調息。”

我握住她的小手,一股滑膩落在手心——跟她姐姐的手差別還真大,雖然她也整天打打殺殺,可架不住人家會保養,那話怎麽說來著?叫做手如柔荑。嗯,握著很舒服……

我坐在床邊閉上眼睛,慢慢將內力灌輸進她的體內。過不多時,覺得她的內功已經基本成型,於是對她說:“睡吧,今晚別吃飯了,先餓一晚上。”

紅袖閉上眼睛,不多時就進入了夢鄉,因為受傷的緣故,她睡得很沉。我握著她的手助她修行,絲毫沒有吝惜自己的內力,就這一個時辰輸送給她的內力,還有上次從劍城出來為給她保命輸給她的,夠普通人練個十來年了。

我背靠床頭坐在床上,漸漸入定。

天色暗了下來,雨停了,我這屋子也愈發陰暗,長時間的內力流矢讓我覺得有點冷。

這是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聲。我睜開眼,尋摸著哭聲的來源,發現這哭聲正是從紅袖身上發出的。借著窗外月光,我看到她臉上滿是淚水。她還沒醒,應該是夢到了什麽傷心難過的事情。本來是我握著她的手的,可現在的情況是,她手上的力氣加大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

我俯下身,輕輕問:“冤家,冤家。”

她沒醒,哭的更厲害了。

我俯下身子沒多大功夫,紅袖忽然翻了個身抱住了我的胳膊,然後身體蜷縮起來。這下直接把我的手給鎖死了,讓我不能有大動作,但是我現在正做著一個彎腰的動作。這動作這麽一直保持下去太累人。

我的胳膊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胸口那兩團……那啥的溫度,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我被她這一摟勾得邪火都上來了。

於是我向前坐了一下,沒想到小魔頭得寸進尺,整個人都纏到我身上來了。長夜漫漫,我不可能保持這個奇怪的姿勢一晚上。我把心一橫,幹脆把她抱住……大不了等她醒了揍我一頓。

小魔頭趴在我的懷裏,哭聲漸漸變小,興許是感覺上找到了什麽依靠吧。我摟著她,下巴放在她的天靈蓋上,嗅著她身上醉人的馨香,漸漸地也睡著了。

軟玉溫香在懷,由不得人不暗自高興。雖然這晚的睡覺姿勢很難受,但卻是我有生以來睡得最香的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確切的說,我是因為腦袋磕在地上才醒來的。

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我的第一反應是:我被人偷襲了。

等我回過神兒來才發現不是這麽回事。紅袖坐在床上,身上緊緊地裹著被子,臉蛋通紅,眼神中滿是怒火。我肯定是被她踹下床的。

我揉著後腦勺說:“你幹嘛?!很疼的!”不管對錯,我先把理占上再說。

“你昨晚……”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字都飽含殺氣。

“昨晚、昨晚是你自己摟過來的好不好?,”我委屈地說,“你昨晚睡著睡著就哭了,我又喊不醒你,我剛彎下腰你就樓上來了,推都推不開。我這好心好意的給你療傷,又教你雲間決,醒了你還踹我一腳。”

她也很納悶昨晚為什麽哭,問我:“我為什麽哭?”

“我哪知道?”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問她:“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還胸悶麽?”

“不了。”

“那就好……我去打點水,你先洗漱一下,等會兒咱們去吃飯,餓死我了。”

她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我,那眼神有三分羞澀七分憤怒,再加上她那張迷死人的小臉蛋兒,我真想上去親她一口。這麽一想我就覺得有點可惜,昨晚怎麽不趁機親她一下呢?

我從房間角落裏找到木桶來到屋外的水井邊,不知為何,出了屋子之後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怎麽回事兒?難道是張屠夫家裏又殺豬了?不對啊,大早上起來的殺什麽豬啊。

我放下水桶,推開院門走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等我到了街上,我看到讓我終生難忘的景象。

街道上到處都是血,這些血從各家各戶的門縫下流出來,慢慢地匯聚在一起,曲折蜿蜒地順著街道的低窪處流淌……

我不敢想象那些屋子裏的人都怎麽樣了,到底有多少人的血匯集起來才能達到這種程度?整個街道都被鮮血染紅了。

“發生了什麽……不對勁啊……”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我的大腦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在這裏住了四年,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有感情。熱情好客的劉二哥,和藹可親的張大娘,還有經常坐在家門口拉家常的趙嬸李嬸她們,他們會死嗎?

我不知道,我開始發了瘋的挨家挨戶找尋活人。

打開一家門,沒有活人;又打開一家,還是沒有。不管男女老幼,每個人都倒在血泊中,他們的屍體早已僵硬。

是誰?是誰一晚上殺了整個青垂鎮的人?誰這麽殘忍?殘忍到連剛滿月的孩子都殺!

“是誰……是誰?是誰?!!”

我歇斯底裏的喊出一聲,空曠而安靜的街道沒有給我回應,我知道青垂鎮已經變成一座死鎮了。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猛地一回頭——是紅袖。

“冤家,冤家,”我發現我的聲音顫抖的不像話,“幫我,快幫我找找,看有沒有活著的人,快。”

“沒有活人,我們已經找了一早上了。”

一早上?我抬頭看了看太陽,果然已經午時了,我們找了一早上……青垂鎮一個活人也沒有!

我漸漸冷靜下來,我在想是誰屠了青垂鎮。而安靜下來的帶價是我的腦袋開始撕裂般的疼痛,這是我在天闕留下的病根兒。我捂著仿佛快要爆炸的腦袋,苦苦思索可能做到這些的人。

頭痛欲裂,讓我幾乎沒有站立的力氣,紅袖在一旁扶住了我。

她說:“每個屍體上都隻有一個傷口,從左肩斜著劃到右邊最下麵一根肋骨,刀痕所過之處,肋骨和肺全部被割裂……應該是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