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上前一步，將江靈歌拉到自己身後護了起來。
“馬是我殺的，公主殿下若是要怪，可以怪在下！”
江靈歌打量著楚婉柔，這位當今皇後唯一的嫡公主，看著雲深的眼圈在逐漸變紅。
她心中一瞬間了然，隱約猜到了這位公主殿下在想什麽。
悄悄後退一步，她想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雲深身上的時候溜之大吉。
周圍到處都是百姓，江靈歌鑽進人群的時候也沒有被多少人發現。
楚婉柔的心思早就都落在了雲深身上：“是那個女人擋了本公主的路，若不是她，本公主也不會受傷，勸世子讓開！”
雲深眯著眸子：“看來這件事有必要和皇上理論一番，看看究竟是誰的錯！”
楚婉柔啞口無言，這才想起江靈歌來，可是當她眼神向著雲深身後看去的時候，卻發現江靈歌不見了。
“人呢？”
所有人一臉怔然，這時候有幾個人開口小聲道：“公主殿下，走……走了！”
楚婉柔狠狠的跺了跺腳，看了一眼雲深之後，咬牙道：“咱們走！”
立刻有人從旁邊再次牽來一輛馬車，扶著公主殿下上去，順便留下一些人收拾殘局。
雲深回身，見到江靈歌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皺著眉邁步出去尋她。
江靈歌躲在巷子裏，眼底閃過一道笑意，怪不得那公主想要撞她，原來是醋意大發。
她怎麽能打擾別人的好事，當那種電燈泡去。
剛要轉身，一隻手卻重重的抓住了她的衣角，江靈歌一愣，差點兒被那人嚇了一跳。
近看，抓著她的人是個大概十五六歲，十分瘦弱的小丫頭，不管是臉上還是身上都髒兮兮的，隻有那雙大眼睛，在陰暗的巷子裏卻依舊明亮。
“你……要做什麽？”
她沒動，也沒有因為小丫頭太髒就露出嫌棄的表情。
“夫人，我看到你要買丫鬟，你看我行不行，我有的是力氣，而且聰明伶俐，什麽都能做！”
她眨了眨眼睛，說的一臉真誠。
江靈歌瞳孔微微閃了閃。能夠看到她去買丫鬟，說明這丫頭跟了她一路。
她輕輕一笑，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表情來：“小丫頭，你就不怕我是人販子，將你賣了？”
女孩要了搖了搖頭，一臉真誠。
隻是片刻，江靈歌輕輕抓著她的手腕，而她的手裏，正拿著一個錢袋。
江靈歌見到女孩目光之中露出一抹恐懼之色，嘴角緩緩彎了彎，她低笑：“要是你不貪多，恐怕我還真是沒發現，將你之前偷的，都給我拿出來吧！”
女孩垂下眸子，一臉懊惱。
眨眼間，她就從剛才那個乖孩子的形象換了一個人。
“真是晦氣，竟然被發現了！”
江靈歌將錢袋和玉扣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眼底卻閃過一道光彩，她沒有鬆開抓著女孩的手，忽然說道：“你還想給我當丫鬟嗎？”
小丫頭頓時愣住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江靈歌，剛才那番話明顯都是她胡說的。
“不用賣身，每個月五兩銀子，供吃供住，怎麽樣？”
平常的丫鬟，一個月的工錢也就二兩，到了她這裏，明顯已經翻倍了。
這樣好的待遇，讓小丫頭不由得心動。
“我……我剛才那番話都是騙你的，我會做的不多！”
江靈歌輕笑：“不會可以學，不過你要記得，在府中，手腳要幹淨一些！”
她的話意有所指，小丫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轉悠了一整天，江靈歌卻隻在外麵帶回來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當丫鬟，讓王府之中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領著小丫鬟進入自己的院子，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幾個陌生的丫鬟在那裏守著。
看到她回來，其中一個進入院子裏稟報，文聘婷的身影出現在了她麵前。
江靈歌頓住腳步，見到對方來者不善的模樣，嚴陣以待：“原來是文側妃！”
文聘婷抿緊唇角，一雙眸子灼灼的怒視著她，她輕聲冷笑：“別裝模作樣了，昨天不是你闖入我的院子，還打了我的丫鬟嗎？”
見到對方是來找場子的，江靈歌對著旁邊一直跟著她的二等丫鬟招了招手，讓她們帶著小乞丐去洗洗涮涮換一身衣服。
她輕輕眯著眸子，鳳眸之中劃過一道不耐煩的色彩：“若是側妃沒別的事，這裏不歡迎你！”
文聘婷見到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要過去，吩咐幾個丫鬟攔住她的腳步，她走近江靈歌冷笑道：“沒想到你以前都是裝的，你明明都做了那種不要臉的事，王爺為何還不休了你？”
如今的文聘婷，也就有能耐在她麵前喊上兩聲，其餘的根本做不了。
現在的她又不是以前的江靈歌，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之前的賬他們一定會算，在江靈歌眼中，文聘婷也不過是蹦躂不了幾天的秋後螞蚱。
江靈歌眼中有些厭惡：“你應該好好瞧瞧自己的樣子，沒事跑到本妃這裏大喊大叫什麽，要不要我喊人過來將你丟出去？”
她一伸手，直接將文聘婷推到一邊。
可誰知道她這麽不禁推，江靈歌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娘娘，你怎麽了，快來人，娘娘流血了！”
江靈歌不由得側頭看了過去，卻見到文聘婷不知怎麽，額頭剛好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額頭上當真紅了一片。
她嘴角彎了彎，心中頓時明白，這不過是對方的苦肉計。
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主角一定會出現。
果然不負她所望，楚涼夜正在如此關鍵的時候，來了！
文聘婷身邊的丫鬟見到夜王駕到，連忙撲了過去：“王爺，您快看看側妃娘娘，娘娘受傷了！”
江靈歌一臉淡定，站在原地等著對方興師問罪。
楚涼夜皺著眉走到文聘婷麵前。
文聘婷捂著額頭，手指縫裏麵都是鮮血，她伸出染著血的手，就要去抓楚涼夜的衣袍。
江靈歌正等著看一場大戲，卻見到楚涼夜一點不懂事的向著旁邊一閃。
她扶額，這人真不懂得什麽叫做憐香惜玉，明明人家都這樣了，他還不上前表示一番關心。
文聘婷一臉委屈：“王爺，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楚涼夜微微蹲下、身，垂眸看著文聘婷：“疼嗎？”
這一聲弱弱的關心，差點兒讓文聘婷淚流滿麵。
“妾身不疼！”
她低聲說著，可是臉上卻表現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江靈歌站在旁邊看戲，就差給對方鼓掌了。
楚涼夜起身，那雙看起來有些冷漠的眸子緩緩錯開：“既然不疼，就回去吧！”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鴉雀無聲，文聘婷甚至連哭都忘記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種文聘婷失寵了的感覺。
知道再鬧下去隻會不好看，文聘婷啜泣著，被丫鬟扶著起身離開，江靈歌見到門口清淨了，隻有楚涼夜一個人沒走，微微有些愕然。
到底發生什麽了，她怎麽看不懂。
這事情的發展，怎麽和她想的不一樣。
楚涼夜目光依舊平和，背著手站在門口，一身黑衣周圍，透著濃濃的氣壓。
江靈歌打碎沉默：“王爺要說什麽嗎，她會摔到，確實是我推的！”
楚涼夜眼神暗了暗：“你是王妃，處置一個側妃，不需要和本王請示！”
江靈歌原本堵在嗓子眼裏的話半天都沒有說出來。
她對楚涼夜這突然改變的態度還無法適應。
輕輕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心髒，江靈歌咳嗽了一下，一時間卻也想不到究竟用什麽方式開口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王爺還是快去關心一下受傷的人比較好，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我這裏！”
以前的江靈歌，每個月求著想要見要他一麵都困難，可是自從她來了以後，這張臉居然天天在自己麵前晃悠，一時間讓她感覺有些可笑。
不過，也許有的人就喜歡這種感覺，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喜歡貼上來，因為他覺得你這是在欲擒故縱。
可是，她真的沒有這個想法。
“王爺若是沒事，我去忙了！”
江靈歌轉身要走，楚涼夜卻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外麵有人找你，自己去處理！”
江靈歌微微一愣，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應該沒有什麽朋友才對。
“王爺可知道是誰？”
“相府老太君！”
江靈歌的心口咯噔了一下，總算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她欺負了大的，所以老的來找她來了。
她頓了頓：“我先去換一下衣服！”
她剛進自己的屋子，一個小丫鬟就出現在門口，看著她麵容陌生，唯有那雙眼睛看著有些眼熟。
“是你？”
小丫鬟點了點頭：“奴婢暮兒！”
江靈歌見到原本的小乞丐這麽快就收拾的幹幹淨淨，對她很是滿意。
不過現在沒時間說什麽，她低聲道：“你先跟著我吧，我去外麵看看！”
她加快腳步，簡單的換了一身外裙來到王府的大門口，她出來的時候，門外已經不知道圍上了多少人。
門口擺著一把椅子，一個上了年紀拄著拐杖的老者儀態雍容的坐在那裏，身後還站著幾個，江靈歌有些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