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夜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隨著馬駒的狂奔,一下下的灑在她的臉頰上:“本王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過愛妃可以放心,本王不會用楓樺城的百姓性命開玩笑!”
江靈歌鬆了口氣,那就好,不然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拿楚涼夜怎麽辦。
“如果對方要屠城的話該怎麽辦?”
楚涼夜輕輕彎了彎眉眼:“本王已經安排人去周國公府還有宮裏,收集那些人下毒的證據,不過在楓樺城,本王已經掌控了大概三十多個奸細的行蹤,等到這張大網收攏,太子之位,必然換人!”
他說的十分鄭重,而江靈歌好像已經聽出來了他話語之中的含義。
“可,那些死人呢?”
楚涼夜微微一愣:“什麽死人?”
江靈歌在馬背上側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因為說話,速度已經放慢了不少。
“就是昨天從府衙之中抬出去的那些,還有城中說死了的那些百姓!”
楚涼夜一雙眉眼之中閃過一道淺淺的笑意,精致的輪廓都多了一抹愉悅的色彩,看著江靈歌那一臉擔心的表情,他感覺沒事欺負一下她十分有趣。
“看你這憂國憂民的心,有沒有興趣來做未來的皇後?”
他盯著她的雙眼,語氣帶著半開玩笑的意思,可是江靈歌卻知道,這也許並非是玩笑話。
她連忙偏過頭,淡淡的丟給他三個字:“沒興趣!”
楚涼夜也不再逼問她,此時兩人已經騎著馬來到了城牆門口,門口一片混亂,不少百姓站在安全位置想要往外闖。
那些官兵,和楚涼夜安排的侍衛們撞擊在一起,一方想要將那些混亂之中的百姓除掉,另外一方卻是在保護他們。
江靈歌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景色,恐怕全城有一半的人都已經集中到這裏來了。
短短一/夜之間,死了足足半個城池的人,這樣大的衝擊力,定然會讓所有還活著的人崩潰,在這些人眼中,唯有活著從這裏闖出去才是真的。
可是整個楓樺城,都被太子帶來的人給包圍了。
百姓們想要穿過這層層兵牆,簡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些人臉上滿是灰敗的色彩,留給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等死!
楚涼夜牽著馬和江靈歌躲在一處有些陰暗的角落裏麵,這個位置剛好能夠看清楚大門口的那些人馬,卻也不會被對方發現。
他低聲在江靈歌耳邊說道:“那些守著城門的兵馬都是從楚連潯那邊調過來的,至於城中死的人和百姓,本王已經開了另外一條通道,讓他們在城外會和!”
他垂眸凝視著她,那雙幽深的眸子裏,存在著讓江靈歌難以招架的暖色。
就算是在冷的心,也會被那種濃重的深情焐熱。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濫殺無辜,如果是為了你的話,我可以做到!”
這話讓江靈歌難以置信,她回頭詫異的看著那張本來就十分熟悉的臉,心中的波動更深了些。
原來她也不是無堅不摧,原來……早就有人推開了她心口的城牆,在她的心尖上留下了痕跡。
“嗯!”
她什麽也沒說,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破壞氣氛。
楚涼夜帶著她下了馬,一個飛躍來到城門口最高的建築上。
門口的動亂不休,楚涼夜看了一眼城外的那些駐守官兵,睫毛微微輕顫了一下。
“你之前出的主意,昨晚本王已經下手了,估計下午就能傳出皇後病種的消息,那東西可是出自楚清華之手,想要解開可沒有那麽簡單,就算周國公府有治好這些毒的藥方,也絕對無法解開楚清華所下的毒!”
江靈歌麵色有了些許變化:“原來王爺早就已經做好了收網的準備!”
楚涼夜微微勾了勾唇角。
江靈歌腦海之中出現一抹明悟,如果皇後的病沒有辦法用之前的解藥解開,那麽就算是周國公府也會害怕,畢竟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這場動亂之中,究竟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皇後等人捏造瘟疫來造成動亂,而楚涼夜卻在這邊以假亂真,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死亡的威脅,一旦沒有真正能夠控製楓樺城瘟疫的辦法,那就隻有一個最有效,損失減少最少的法子。
屠城。
而這,估計也是太子和皇後等人的奸計,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楚涼夜和江靈歌一起死在裏麵,然而背上所有死者的罪孽。
可現在,狀況明顯已經反過來了。
那些人的病都已經好了,假死的人都被藏了起來,就連城中的百姓都被控製住,這場大戰,將是楚涼夜和楚斐然的最後對決。
輸了,兵敗垂成,再也無法在西楚立足。
贏了,儲君之位在手,就算楚皇都要退讓三分。
“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本王不可能帶著你離開京城,而這次,卻也是本王翻身的最好時機!”
江靈歌聽的心神微微震動。
這個男人果然不同凡響,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是絕了。
“你打算等到他們進來屠城,然後再帶著人殺出去嗎?”
楚涼夜輕輕點了點頭,一雙眸子裏劃過一道淺淺的冷色:“靈歌,你怕嗎?”
怕?她怎麽會怕。
這一場大戰也許是必須的,而從現在開始,她也必須站在楚涼夜的立場上。
有些仗,該打還是要打的,不然對方永遠不知道你有多強。
江靈歌搖了搖頭:“既然王爺都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我不可能會插手這些,隻是有一句話想要和王爺說,若是王爺真的想要坐在那個萬人尊崇的位置上,切記,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做到的人卻十分罕見。
人一旦掌握了權力,那所有不受控製的欲/望會全部湧現出來。
楚涼夜微微勾了勾唇角,對她說的話,卻像是勢在必得:“愛妃,將來我成皇,你為後,你害怕我做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嗎,有你看著,你還用擔心這些嗎?”
江靈歌一陣無言。
卑鄙無恥已經不足以形容楚涼夜,這人簡直見縫插針,非要將她拉下水不可。
可是好像,現在他們真的站在了同一條船上,她想逃都逃不了。
“你早就想到我會被人當成替罪羊了?”
楚涼夜沉思了一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非要將她簡單的發髻揉亂了才善罷甘休。
她的發很軟,還帶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更讓他心情放鬆下來,楚涼夜輕聲在她耳邊道:“楚斐然和皇後等人要對付的是本王,刺殺南祁公主的事情,必然會被他們扯的和夜王府脫不開關係,可本王也知道,皇上不會允許太子和皇後這麽簡單的鏟除我,所以隻會選擇一種辦法!”
那辦法她已經知道了,就是撈她出來,當成替罪羊。
“我本來以為,皇上對我的好是真心的,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唯有利益驅使罷了,若是我就這麽回了皇城,豈不是要被他們送給南祁的人處置了?”
楚涼夜微微勾唇:“當然……不可能,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分毫!”
這話倒是狂妄的很,讓江靈歌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很好,這很符合楚涼夜的脾氣。
如今在他心裏,恐怕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她可是抱著夜城城主的大腿。
那邊的城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鳴笛,城牆上的不少大軍,開始向著楓樺城的城門進宮過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本來就有些被人打的敞開了不少的城門,再次被人攻出了極大的裂縫。
一排排訓練精良的軍隊開始衝了進來,那些人手中拿著火把,身上帶著長劍,渾身上下都是殺氣重重。
江靈歌看到這一幕,瞬間忍不住冷笑。
“估計誰也不會想到,辛辛苦苦當了個兵,可是要殺的,卻是自己將來要保護的普通百姓!”
她站起身背著手,這個位置那邊的人很少能看見她,而她,卻能將城門口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楚涼夜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
他突然一聲令下:“所有人,保護周圍百姓,殺!”
他多餘的一個命令,瞬間讓江靈歌側目。
若是夜未寒,或者以前的楚涼夜,估計都不會將城中這成千上萬條性命放在眼裏。
這楓樺城雖然不大,可也足足有兩三萬的居民,如果真的被屠城,那死傷的慘烈,根本難以想象。
如果不是這城中一半足足有一萬多的人隻是被楚涼夜保護起來了,她完全可以看到橫屍遍地的場麵,如果真到了那種時候,她覺得,楚斐然和周國公府的罪孽,已經無法被原諒了。
戰場上的死傷本就是尋常之事,可如果用卑劣的手段殺害了這麽多人,那些人又和惡魔有什麽區別。
“靈歌,影七會在周圍保護你,站在這裏等著本王!”
楚涼夜留下一句話,驟然從屋頂上消失,眨眼間就落在了混戰的人群之中。
一把閃爍寒光的銀色長劍在烈日之下耀眼異常,那身影的周圍,一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來五六個攻城的人馬。
江靈歌將那極為混亂的場麵映照在腦海之中,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從背後偷襲向楚涼夜的方向。
她心中微微一緊,多少有些擔心楚涼夜的安全。
不過刹那間,那個想要偷襲的人就被一劍反刺進了胸口,對付那人的時候,楚涼夜甚至連頭都沒回過一次。
他的身影在混戰之中此起彼伏,江靈歌瞧著他渾身染上鮮血的模樣,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撕下了一塊。
可她依舊沒有動。
她站在這裏,就是給楚涼夜幫了忙,她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告訴他,她在這裏等他就好。
這隻是一些小場麵,將來還有無數大場麵要麵對,她站在他身邊怎麽能先慫了。
外麵的人越來越多,為了這一個楓樺城,楚斐然足足調動了大概五萬人。
也就隻有周國公府,能做到在段時間調動這麽多兵力。
整個皇城駐守的禁衛軍也就十萬左右,甚至好有三成都在城外守備,而周國公這調動來的五萬大軍,不知道用了多久時間。
這些人為了讓楚涼夜再也無法翻身,真是用心良苦。
刀劍嗡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下方的對決更是激烈了許多,還留在府衙的那些士兵,已經全都圍繞在了楓樺城的門口。
守護城池的人越來越多,卻依舊沒有辦法抵擋外麵的五萬人。
江靈歌知道,這次的事情怕是楚斐然的先斬後奏。
楓樺城不過是兩三萬人的小城池,損失了就損失了,可整個楚京,可是有足足居住著幾十萬人。
如果瘟疫一旦傳到了京城之中,怕是將會造成無數的傷亡,皇後百般算計讓楚涼夜來到楓樺城來,恐怕目的就在此處。
在那些人的眼裏,這兩三萬的人命根本不算什麽。
她眼神緊張的盯著楚涼夜的背影,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發現楚涼夜已經在她的視野之中消失了。
下麵的人太多了,混亂的打鬥還有來回擁擠的人群,讓她完全看不到楚涼夜的蹤跡。
“影七!”
她一聲令下,影七立刻從旁邊走了過來,等待命令。
江靈歌微微咬了咬唇角,冷聲說道:“去幫幫你們王爺!”
影七沒動:“王爺讓影七保護王妃,屬下不敢怠慢!”
江靈歌知道,再說下去影七也不會聽她的,她猶豫了一下,順著屋頂的方向向著另外的位置轉,打算再找找。
然而,依舊沒有看到楚涼夜的身影。
江靈歌心中一寒,她雖然會武功,可手上沒有武器,在下麵這種混戰裏麵很容易受傷,到時候明顯是給楚涼夜添亂。
她緊緊的蹙著眉頭,雙眼卻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了高聳的城門外麵。
就在此時,無數身穿黑衣黑甲的軍隊,突然從城外的樹林之中衝了出來。
那些人十分凶猛,誰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而為首的,騎在戰馬之上的人,則是帶著銀色的麵具。
那身黑袍在光芒下隱藏著讓人看不透的神秘色彩,所有的黑衣人騎著快馬,在他的帶領下直接衝到了城池門口。
江靈歌瞬間愣住了。
楚涼夜究竟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她居然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這人換裝的速度也真是夠快的,快的就連她都沒有發現。
然而,好像是她想多了,一道影子從旁邊飄了過來,身上還染著濃重的血腥味,他白皙的臉頰上還沾著幾滴血,江靈歌心思一動,從懷裏拿出手帕,丟在了他懷裏。
側過頭,江靈歌想要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快擦!”
她叮囑了一句,卻沒有看到楚涼夜眼底轉瞬即逝的笑意。
下方那些黑衣人的加入,立刻減輕了城門之內很大的壓力,楚斐然帶來的五萬大軍腹背受敵,一時間也陷入了危機之地。
而外麵來的黑衣人,還在不斷增加,喊殺聲驚天動地,仿佛發生了一場極大的戰役。
不過這次,也算是比較強大的戰役,畢竟就算是在攻打敵軍的戰場上,也就多少萬人的隊伍在打仗而已,如今太子為了對付楚涼夜,居然動用了五萬大軍的能力。
當真是讓她感覺有些無語。
可這也是必然的,人命,不過是他們皇室爭權奪利的工具。
楚涼夜將手帕揣在懷裏,舍不得丟。
“外麵的人都是夜城的兵馬,這次足足帶來兩萬,楓樺城不會有事,你放心!”
那個為首的,假扮成夜未寒的人在旁邊指揮,外人看不出他和真正的夜未寒有什麽不同,可是她明白。
真正的夜城城主,可就站在她的身邊。
“等回城之後,本王這個身份用起來會有些不方便,若是你看到本王和夜未寒一同站在一起,你也不要驚訝!”
怎麽可能不驚訝。
就算是知道了兩人的真實身份,可是突然蹦出來一個自稱夜城城主的夜未寒,也會將她嚇一跳。
“王爺這麽說,都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了!”
楚涼夜瞬間笑了:“夜城城主的令牌都給你看了,你還懷疑本王?”
她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王爺是夜城城主,可卻有些不確定,當初我見到的夜未寒,究竟是不是王爺!”
楚涼夜眯了眯眸子,眼神頓時淩厲起來:“難不成沒有本王的允許,還有誰假扮不成?”
江靈歌看到楚涼夜眉頭緊鎖,心中暗笑起來,她其實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楚涼夜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會找到替身。
夜城城主本來就神秘的很,外麵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認識他,他想讓誰代替他都可以,而唯一有威懾力的,就是楚涼夜手中的黑色令牌。
夜城城主令。
隻要拿著這個,就能隨意調遣整個夜城的兵將,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處。
江靈歌挑了挑眉,見到楚涼夜眼底劃過的道道殺機,忍不住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她收起情緒,沒有再問其他,隻是掃了一眼狼藉一片,屍體成山的戰場:“損失多少了,還能撐得住多久?”
楚涼夜勾了勾唇角,可是眼底卻是冰冷的味道:“還好!”
僅僅兩個字就將她給打發了,對方還很拿她當花瓶擺設了。
“算了,當我沒問!”
她好不容易想要多管閑事一下,卻被人無輕的拒絕了。
楚涼夜看透了江靈歌的心思,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相連,五指相扣,淡淡的暖流從手上傳到了心上。
江靈歌側頭,一時間盯著手有些出神。
“你隻要站在這裏,本王就無所畏懼!”
他緩緩勾起唇角,那極致完美的側臉仿佛延綿起伏的遠山一樣,精致的好似神造之物。
她的心髒慢了兩拍,卻也沒有反駁楚涼夜所說的話。
江靈歌知道自己的那些能耐,自保有餘,在這種地方自然就發揮不出來,倒不如去做點兒別的。
外麵的黑衣人軍隊十分凶猛,很快就在楓樺城之中撕開了一條口子,大戰足足打了兩個小時,如果飛鴿傳書的話,恐怕這邊的事情皇城已經知道了。
楚涼夜微微抓緊了她的手:“今晚應該能回宮了!”
“回宮?”
江靈歌以為楚涼夜昨晚所說的意思,是要帶著她偷偷摸摸的回去,沒想到卻是要正大光明的。
“嗯,有夜城在,楚斐然不敢真的做什麽!”
夜城調動兩萬大軍攔截周國公府五萬大軍的消息定然會不脛而走,皇上一定會對此時重視起來。
江靈歌心情沉重,卻也知道這次回京,估計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楚斐然的大軍後退,城門口的人死傷無數,當最後一批兵力撤離的時候,楓樺城的大門徹底空了起來。
一個人騎著快馬,拿著聖旨來到楓樺城的大門外麵,皇上已經得到了這邊的消息,傳令讓楚斐然,楚涼夜還有江靈歌回城。
然而,楓樺城依舊被封閉著。
皇上的聖旨誰敢不從,周國公府的人可謂是在兩邊的衝殺下損失慘重,足足死了有一萬多人,兩萬多人受傷,這已經占了五萬大軍的一半有餘。
皇城之中安排來傳信押送的人不算太多,楚斐然帶著人騎著馬走在前麵,而楚涼夜帶著一小隊伍的人和江靈歌走在眾人後方。
一路無話,眾人加快速度,終於在半夜的時候到了京城。
而整個皇宮此時都陷入了一場難以言喻的肅穆氣氛之中,甚至一些大臣,在這個時候依舊被留在金鑾殿議事。
因為在等人,皇上縱然有些累了,也沒有散朝的意思。
底下的文武百官,全都盯著門外的方向,在坐的眾位大臣基本上全都來了,周國公和孟太傅等老臣坐在一處,在聽到小太監傳令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了門口的方向。
該來的總算要來了。
“宣太子楚斐然,夜王楚涼夜和夜王妃覲見!”
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很久,三道身影驟然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不少人看到楚涼夜和江靈歌,又臨時想到了夜城的那些變故,全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看著兩人就跟看見瘟疫了一樣。
這樣的場景兩人早就有所準備,江靈歌和楚涼夜並肩站在大殿的正中央,和楚斐然隔絕了足足有兩三米的距離。
楚斐然拱手抱拳,輕聲說道:“父皇,兒臣已經將夜王和夜王妃帶來了!”
江靈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他根本沒有這麽說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