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去道歉
“放輕鬆,什麽都不要想,隻要想著你還有恩恩,恩恩需要媽媽的保護,知道嗎?”晏暮青安慰著她說。
她在他頸間蹭了蹭,沒錯,恩恩是她全部的動力,她必須好好的,才能給恩恩一個幸福的家度。
她歎了聲氣,“什麽都不想了,今晚什麽都不想了,頭疼……”
所有的往事突然之間盡數湧來,的確需要時間和力氣來消化承載。
額頭感覺到指尖的溫暖,是他的手指,在她額頭緩緩移動,給她按著穴位,力道恰到好處道。
自他手指觸摸處開始,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直至全身,都鬆軟下來。
放鬆後的她,很快呼吸均勻,沉沉進入夢鄉,其實,被睡眠障礙糾纏的她,又何嚐不是疲累?如今一切都昭然了,大概也是一件好事,再不會有什麽事情壓迫她,說不定,也就真正的放輕鬆了。
他在她唇上一吻,抱著她,自己也輕輕合上眼。
許自南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麽香甜了,全程無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竟然睡了這麽久,而身邊的他也還在睡,抱著她。
他,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她舍不得動,他一向警醒,她隻怕自己稍稍一動,他的睡眠就會被驚擾。
然而,她不願驚擾的,卻偏偏有人找上門來打擾。
家裏來訪客了,他倆睡著,馮嬸都不敢來叫門,還是阿百來敲的門。
隻輕輕兩聲,晏暮青就醒了,迷蒙間睜開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一時還在恍惚之中,“嗯?”
“阿百叫你,好像有人來了。”她輕聲說,“要不你繼續睡,我去看看?”
“不用,你睡吧,我下去叫馮嬸給你準備吃的。”他立刻就清醒了,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樓去了。
許自南躺在床上,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
當所有的事情都清晰以後,心反而真的靜了下來,雖然前事可怖,但惟有坦然接受,至少,她再也不用迷惘,不用猜忌,不用不安了。
唯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孟潮白。
她是真的愛過他啊……
至今想起,仍然記得那初戀的味道,幹淨、甜美、沒有一絲雜質。
盡管和他最終分手,可那是她人生中很美好的一段回憶,那個幹淨溫和的男孩,她從不曾後悔和她相遇,隻是為什麽現在變成了這樣?
人之一生,總會遇到諸多坎坷不平,有人在坎坷中成長,也有人在坎坷中變質。
她答應過等他,而她最終沒有做到,許是她失信,但她始終不信孟潮白的偏執僅僅隻是愛的驅使,愛的力量是溫暖的,包容的,寬厚的,而不是這般近乎變/態的偏執。
晏暮青下樓,來找他的人是關謹琰。
“晏先生,你好。”關謹琰主動和他握手。
“你好。”晏暮青請他坐下,關謹琰上門,必然是為徐姨的案子來的,是有進展了?
“晏先生,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見一見尊夫人。”關謹琰道。
“我夫人?”晏暮青蹙眉,“很抱歉,我夫人現在不便見客,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吧。”
關謹琰卻道,“晏先生,我也是履行公務,請晏先生給予配合,不要為難我。”
“也請關隊長不要為難我。我夫人的一切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問我就行。”晏暮青堅持道。
“那好吧。”關謹琰最後妥協,“是這樣的,據我們了解,尊夫人跟徐麗紅一向不和……”
關謹琰的話還沒說完,晏暮青就粗暴地打斷了,“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夫人?”
“我們隻是做調查。”關謹琰謹慎地回答。
“做調查?既然是做調查,也請你們用腦子去查!無端端來懷疑一個孕婦,你們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麽?”晏暮青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架勢。
“晏先生,請你不要激動,既然是調查,當然方方麵麵都要查到。”關謹琰顯得鎮定許多。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夫人跟徐姨怎麽樣,那是我的家事,我自認還有掌控自己家事的能力
,至於我夫人,時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絕不會有任何殺害徐姨的可能性!”晏暮青說完,轉身就要上樓。
“晏先生。”關謹琰又道,“我們也知道昨晚艾倫先生來過你家,而尊夫人好像有一些……微恙……”
“關隊!請說話放尊重!那是我夫人的隱私!”晏暮青這次是真的怒了。
“是,是隱私,可是,查案必要的情況下……”
“我管你查案需不需要!那是你們的事!驚擾了我夫人,她有什麽三長兩短誰來負責?阿百,送客!”這是明顯地下逐客令了。
“晏先生,尊夫人大約兩三年前有過類似的行為……”
“阿百!”晏暮青吼了一聲,阿百終於出來了,“怎麽回事?以後這樣的人不要放進來!”
阿百有些難堪,畢竟他和關謹琰是昔日戰友。
晏暮青再也不管關謹琰,上樓找許自南去了,到三樓,卻發現許自南站在樓梯口,看著底下。
“怎麽站這裏?”他的聲音一下柔軟下來。
許自南看著他,雙手緊緊摳著樓梯木質的扶手,眼神空洞,“晏暮青,會不會……真的是我?”
“不可能!走吧,我們回房間去。”他攙著她往回走。
她仍是那麽不確定,仰頭望著他,“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他把她推進房間裏,“我肯定!”
“可是他說得對,我曾經……”她返身抱著他,“我曾經做過錯事,也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媽媽的車因為我而撞,媽媽的腿廢了都是我造成的!”
她怕晏暮青不明白,說給他聽:“晏暮青,以前的事,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可是,我真的沒法像你那樣有信心。當年的孟青青和孟潮白家境貧寒,兩人年紀相差也不大,孟青青先考上大學,孟潮白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再念書了,打工給他姐姐孟青青掙學費,等她姐姐畢業以後,他才想重新上學,才來我們學校旁聽的。我那時候認識了他,和他……”
說到這裏,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停下來偷偷看了看晏暮青的臉色,見他並無異狀才道,“通過他我認識了他姐姐孟青青,還算合得來,然後知道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孟青青就在我家公司裏上班,然後,我隻說孟青青是我一個好朋友,求爸爸幫幫忙,給她提攜一下,我沒有想到,這一個提攜,居然就提到了床上去,而我跟孟青青,卻還保持著好朋友關係。”
她嗤笑了一聲,“我的確很傻,傻到引狼入室,把家裏搞得慘不忍睹。”
“南兒,這並不怪你。隻能說人心叵測。”
“你不知道……”她接著道,“後來,孟青青懷孕了,她的事也被我媽發現,我媽不爭不吵不鬧,隻問我爸,要這個家,還是要外麵那個女人。”
她嘲諷地笑了一聲,“大概男人都是這麽貪心的,我爸做不出選擇,他說,愛這個家,可是孟青青肚子裏的也是他的孩子,是跟我一樣的血脈。”
她感覺到了晏暮青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他真是感同身受了……
她再度諷刺地笑,“我媽是個要強的人,這樣的男人早已經不是當初她甘願付出一切而追隨的人了,於是提出離婚,但我爸不願意。我媽雖然不哭不鬧,但是我深深了解她的苦,我不想看見我媽這樣,我拿著刀逼我爸爸,做出選擇,如果不選,或者選擇外麵那個孩子,那他就將失去我這個孩子。”
“嗬,你覺得我爸舍得我嗎?”她臉上的自嘲愈加明顯。
晏暮青沒有回答,她這麽問,答案一定不是理想中的。
果然,她繼續笑得嘲諷,“我爸最初是舍得的,他不信我,而我,真的用刀紮了自己,我爸才嚇壞了。我對他說,選擇,不選擇,我明天又會給自己一刀,直到血流幹而死,就正好稱了外麵那人的心!”
“我爸這才心軟,畢竟,我是活生生的人,孟青青肚子裏的,還隻是一個胚胎——題外話——12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