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汙蔑
晏暮青對這三個人視若無睹,徑直走到許自南麵前.
“照片拿給二弟了。”許自南先報告了自己的“工作”。
“嗯。”他好像對這件事並不關心,隻握了握她的手,“冷不冷?”
她搖搖頭,“不冷。鈐”
“去那邊坐坐,暖和些。”他領著她到角落避風的地方。
“慧文,過來吧。”許自南記掛著小魚兒,朝呂慧文招手。
呂慧文看著那哭著的三人直皺眉頭,也跟著她走了。
四個人圍坐在角落裏,小魚兒緊緊靠著媽媽。
遠遠的,他們看著晏暮白把框好了的照片擺放在靈前,小魚兒輕聲問,“媽媽,那是爺爺嗎?”
“是的。”呂慧文把小魚兒摟緊了。
“這個爺爺像爸爸。”小魚兒天真地道。
許自南拿的是晏項文年輕時的照片,跟晏暮白的確幾分相像。
“當然了,爸爸是爺爺的兒子,爸爸長得像爺爺,就好像你像媽媽一樣。”
呂慧文跟兒子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許自南無法想象她霸氣起來是什麽樣。
“那為什麽我像媽媽,爸爸像爺爺呢?我想像爸爸。”小孩子的問題就是這麽古怪,而且最後一句話還打擊到呂慧文了。
“為什麽要像爸爸?像媽媽不好嗎?”呂慧文假裝不高興地問。
小魚兒偏著腦袋,“媽媽喜歡小魚兒,如果小魚兒像爸爸,媽媽看著小魚兒可愛,會覺得爸爸也可愛,就不討厭爸爸了。”
呂慧文怔住,“誰說媽媽討厭爸爸了?”
“那……為什麽你們要分開,爸爸說因為他不乖,可是爸爸現在很乖了哦……”小魚兒說著,扁起了嘴。
呂慧文抱緊了小魚兒,親他的額頭。
晏暮白放好照片後也跟著過來了,殯儀館頓時分成兩個陣營,那邊嚎喪的一個,這邊冷冷靜靜看著的一個。
許自南很好奇,到底他們有多少眼淚流,哭得跟真的似的,又有多少精力嚎叫?簡寧那嗓子,跟唱戲似的起著腔,一調高過一調,尤其有人來的時候,那音尖的,許自南覺得耳鳴……
晚上的時候,人越來越多。晏家積累到這一代,人脈之廣是必然的,而且,晏暮青接手晏家之後,這人脈也全是他在經營,所以,人多的時候,就全是他去迎賓了。
許自南作為他的妻子,雖然從來沒有參與到他事業中去,但是還是站在他身邊,反正辦喪事這種應酬,全程麻木著臉是沒有錯的。
在她幾乎真的麻木僵硬的時候,形勢卻起了變化,那時正是賓客正多的時候,還有好些晏家家族裏的人,輩分最高的晏家老人。
說起晏家,的確是大家族,人多,支係龐大,這樣的大家族是崇尚禮教的,雖說生意事業各自有各自的,並無瓜葛,但無事散開,有事則會聚集到一起。
此時,晏暮山爆發了。
“各位長輩,各位親戚,各位朋友,我有話說!”
原本大家都很小聲地在說這話,晏暮山這一聲咆哮把所有聲音都蓋了下去,殯儀館頓時安靜下來。許自南猜測,要出事了……
果然,晏暮山腫著一張臉,站到了最前麵,一拱手,“今天家父不幸去世,晏某很感激各位重情重義前來吊唁,而且,晏家各位長者也來了,晏某想請大家長們主持下公道,因為家父已逝,我們這一門算是沒有主心骨了……”
說著,晏暮山又哭了起來,他一哭,晏暮秋和簡寧也哭天搶地的,他們三個人就足以抬起整個殯儀館了。
“對不起,家父去世我實在難過,這裏痛……忍不住……”晏暮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而後又假作忍下難忍劇痛,大聲說,“但是,讓我更痛心的是,家父屍骨未寒,財產之爭卻已開始上演!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家父重病之時,就有人意圖吞掉晏家所有財產,正是因為這樣,家父才被逼得走投無路,走上這條絕路啊!”
晏暮山演技到處,再一次開始痛哭,一邊哭一邊喊著,“各位大家長,各位德高望重的長輩,請你們主持公道,為家父做主啊!家父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冤死!逼死家父的元凶,雖然法律拿他沒有辦法,但是,不能讓他猖狂,不能讓他陰謀得逞,不然我爹他……死也不瞑目!還有我……你們看看我,就是因為我阻止他的陰謀,才被他打成這樣,我被打是小事,我爹他死得冤枉啊!”
許自南聽著,早已經氣炸了肺,揪著身邊晏暮青的衣服,快要把他的衣服給揪出洞來了,原來,她所見識的沒有最奇葩,隻有更奇葩,晏暮山竟然能這麽不要臉地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而外麵的人,根本不了解晏家內部的情況,當下已有人議論紛紛,許自南親耳聽見人群裏好幾次傳出晏暮青這三個字。
有晏家老人就問了,“暮山,你口口聲聲說逼死項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是誰逼的?”
“他!”晏暮山的手指向晏暮青,“除了晏暮青還有誰?在我們家,他就是一霸王!父親在世時,他不曾盡過半點孝道,做父親的,還要時時看他臉色!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晏家每一個工人!他們全都可以作證!”
議論聲頓時更大了,許自南擔心地看著晏暮青,卻見他依然十分平靜,泰然的神情注視著晏暮山。
晏家老人轉過來問他,“暮青,你有什麽說法?”
晏暮青依舊神色不動,“說,讓他繼續說。”
晏家老人便再次問晏暮山,“暮山,你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趁著這個空隙,許自南悄悄掐他的手,“能解釋清楚嗎?”
晏暮青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急。
“好!”晏暮山和晏暮秋交換了個眼神,“家父去世,我現在心裏很亂,我隻簡略把事情說一下,可能會前言不搭後語,你們見諒。家父病重,大概也知自己不久於人世,所以跟我們姐弟倆說,怕他走了以後,晏家就不再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所以,想要把我們家財產股份什麽的重新分配,並且立了遺囑。
我們家公司的股份當年是怎麽分配的長輩們你們也清楚。我們家是世代傳,到我爸這裏整成股份製,晏暮青母親那個貪錢的女人持股百分之三十,後來,她去世,這百分之三十就記在了晏暮青名下,然後,他又不折手段,逼迫我父親答應他,等他成年後晏家所有全部歸他!我父親基本答應,留給了自己百分之十,算是給自己養老,你們不知道,這麽多年,我、我媽、我姐姐,全靠這百分之十生活,晏暮青這個人簡直唯利是圖,眼睛裏隻有錢沒有親情。
就這樣,我們也認了!結果,眼看父親病重,父親擔心我們連這最後的百分之十都保不住,所以立了遺囑,但晏暮青這家夥,竟然真的連這百分之十都不放過,逼著父親把遺囑交出來重新修改,父親不肯,他居然說,如果不交出遺囑,就放棄給父親再治療!父親再這種情況下,生無可戀,也為保這百分之十,選擇了跳樓!我因為不恥晏暮青的畜生行為,被他打成這樣!父親啊!爹啊!暮山沒用!暮山沒能把你救下來!暮山也陪著你一起去吧!”
他一開嚎,簡寧的嚎聲又來了,“老頭子啊!你怎麽這麽傻!你的孫兒馬上就要出生了啊!你也狠心不看一看!你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也跟你去了吧!”
看著這倆人做戲、汙蔑,許自南實在忍不下去了,大聲道,“晏暮山!你還有臉說!不肯救爸爸的人是你!是你威脅暮青把公司全給你,你才肯捐肝!你要不要臉?”
晏暮山涕淚交加的,“大嫂,想不到你還反咬一口!我早就料到你們會這樣!證據我都準備好了!在證據拿出來之前,也請各位先看一看,看一看這幾個人!我大媽生的這兩個,還有這倆當兒媳婦的,有一點點難過沒有!我可是從頭至尾都沒見他們掉過一滴眼淚!當然,他們怎麽會掉眼淚呢?他們巴不得父親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