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晚看謝京墨氣惱的態度,緊張的氣氛一下緩和很多,原來他也有這麽生氣的時候,她平時很少看到他有大憤怒的表情。

“王爺,你若不願,那就讓別人要了趙思若也行,隻要她從攝政王府出去,別人都會知道趙家五小姐為了平陽侯甘願委身於你。”

她要的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思若想這樣對她,她當然就要還回去。

謝京墨嗤笑:“你倒是不吃虧,還想利用本王做幌子。”

“王爺不是說過會助我休夫嗎?王爺看不上她,那是她沒福氣,但她想算計我,我也不可能就這麽放過她。”

“是嗎?”他重新看向她,眼神中透著曖昧:“那本王與你同房過,也是你的福氣嗎?”

他逼問著她,臉也靠得越來越近。

餘非晚不知道事情怎麽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她閃神略有躲閃:“那是自然,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巴不得能一睹攝政王的風姿。”

他眼底的興趣慢慢冷卻,嘴上輕蔑不饒人:“牙尖嘴利,說謊眼睛都不眨。”京中的人見了他,都恨不得把自家女兒藏起來,隻有她會昧良心說著討好他的話。

餘非晚幹笑兩聲,沒有反駁。

謝京墨讓人上了茶點,請她坐下,臉色恢複認真的模樣:“你當真要讓本王助平陽侯?永寧國太子來到大昭,勢必會出很多難題,若是平陽侯解決這些難題,便是大功一件。”

到時候她休夫恐怕會困難。

餘非晚端著杯茶輕輕晃動:“王爺,你就算把飯喂到嘴邊,平陽侯都不一定能吃得下。”、

她這話說得別有深意,謝京墨眉梢一挑,就見一名乞丐從趙家五小姐房裏跑了出來,眼裏還閃著滿足的精光。

她撲哧笑出聲來:“王爺給趙思若找名乞丐,就不怕她醒來後接受不了嗎?”

“本王管她作甚?是她自作聰明,想算計本王和你,本王也不是輕易饒人的主。”他同樣倒杯茶,慢慢的品著,眼裏閃過陰冷的神色。

“那我就先回府休息,王爺,中秋宴見。”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站起身,衝他擺擺手,淡然的走出攝政王府。

第二天一大早,玉蘭正在給餘非晚梳妝,孟九安就率先踹開她的房門,滿眼含恨道:“餘非晚,你昨晚是不是和攝政王在一起?你水性楊花,如此浪**,怎配侯夫人之位?”

孟九安話裏有話,餘非晚撫了撫頭上的發簪,淡然起身:“侯爺這是從哪聽來的傳言?莫非侯爺又做了什麽缺德事,想搶先一步給我定個罪名?”

孟九安臉色一沉,鄙視的看著她:“你本就是不安於室的人,還需要本侯來定罪名嗎?待中秋宴結束,你就自貶為側夫人,給王家三小姐騰地方。”

原來是王菀不甘為平妻,想來也對,王菀身為刑部侍郎嫡女,心氣高,怎麽甘心被商人之女壓一頭?平妻聽著和正室夫人無異,可世人都知道在位份上和妾沒什麽區別。

“侯爺,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夫人?她對你的恩情你忘了嗎?”玉蘭縱使知道餘非晚打算休夫,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替餘非晚鳴不平。

孟九安厲喝一聲:“大膽,你身為下人,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他冷冷盯著餘非晚:“這就是你管理的侯府嗎?依本侯看,你就適合做一個側室,難當主母大任。”

“侯爺不如現在就降了我的位份,我也不用跟去參加中秋宴,樂得清靜。”

她重新坐下,眼看著時辰越來越晚,她心裏一點都不慌,料孟九安也沒有膽子現在降了她的位份,他還需要她撐場子,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大功臣。

他能說出降她位份的話,就表明他急功近利,從來不考慮後果,別說是皇帝,就算是文武大臣和太後,都不允許他在這個節骨點上貶她為側室。

“餘非晚,你故意為難本侯是嗎?你明知道中秋宴必須要帶正室去,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本侯低頭求你?”

餘非晚不為所動,淡定的倚著椅子,任由玉蘭給她按肩。

孟九安咬牙:“你現在還是侯府主母,不得違抗聖意。”

“侯爺早這麽說不就行了?”她揮揮手,似是要把麵前汙濁的空氣揮散掉,起身帶著玉蘭出門。

孟九安有氣無處發,一拳捶在桌子上,但沒換來餘非晚任何停留。

隻會無能狂怒,她要是孟九安,就不會在宴會前說這些降位份的話,也不怕她在宴會上報複。

她乘著馬車趕往皇宮,光明正大的和孟九安分開乘坐,免得惹人誤會,也好為休夫做準備。

今日的宮中格外熱鬧,到處張燈結彩。

餘非晚走進殿中,無數人的目光紛紛轉向她。

她坦然自若的找個位置坐下,孟九安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殿裏歌舞升平,隨著太監通報,皇上攜著皇後緩步走進殿中,簡單的行禮過後,永寧國太子才帶著使臣緩緩來遲。

永寧國太子輕掃孟九安一眼,冷聲道:“大昭國隨意派個人迎接本殿下也就罷了,安排的地方到處都是老鼠螞蟻,皇帝這是看不起我們永寧國嗎?”

孟九安手臂一抖,本以為永寧國太子會很滿意的誇獎,他也可以趁此立功,皇家別院裏怎麽會有老鼠?

他壓低聲音詢問餘非晚:“這都是你做的對嗎?”

餘非晚喝下一杯酒,輕嗤:“侯爺未免太看得起我,那時候我還在郊外治療瘟疫呢。”

皇帝沒有給孟九安太多詢問的機會,他一記眼神射向孟九安,語氣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平陽侯,朕把此事交給你去辦,你就是這麽接待使臣的?若是因此影響兩國邦交,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

孟九安趕緊自桌案後起身,跪到殿中央:“皇上恕罪,臣在永寧國太子到來前已經徹底把別院打掃幹淨,還備了酒菜,實在不知是怎麽回事。”

“你還能知道些什麽?廢物!還不滾回去!”

孟九安應了聲,急匆匆的坐回原位置。

皇帝恢複成和氣的麵容,向永寧國太子道歉:“太子不要氣,朕從來沒有這個想法,朕以此酒敬太子一杯,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