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晚寫藥方的手一頓,臉上跟著浮現喜悅,能找出三皇子賄賂的證據,那麽侯府離抄家就不遠了。
她不但要休夫,還要讓侯府萬劫不複,以報她前世慘死之仇!
玄青遞上一份單子:“這上麵是各個官員點菜所花費的銀兩,店小二都有記錄在冊,三皇子會根據銀兩多少為這些官員謀更高的官位,薈萃樓的經營模式和官員之間的勾結還需細查,現在隻有些眉目。”
謝京墨接過賄賂單,眼尾泛起銳利:“很好,經常進入薈萃樓的官員定要查清底細再向本王匯報。”
“是。”
玄青打算離開,餘非晚及時叫住他:“玄青,你是怎麽得到這份名單的?”
三皇子能掌握著那麽多勢力,不可能沒提防,怎麽可能輕易讓玄青拿到這份名單?恐怕其中有詐。
玄青佩服的看向謝京墨:“多虧王爺出的主意,安排一名普通百姓進入薈萃樓當上菜小二,這上菜小二看著地位低,實際能接觸後廚、賬房和各種客人,若有心查,自然不在話下。”
“三皇子很謹慎,每個在薈萃樓做事的下人都會查清身份,而上菜小二身份簡單,不容易引人注意,更方便行事,最重要的是不用安排眼線去薈萃樓花銀子,薈萃樓的菜是真貴。”
他說完偷偷瞥謝京墨一眼,正碰到謝京墨眸色一凜,他趕緊收回眼光,替謝京墨解釋:“餘二姑娘別誤會,我家王爺還是很有錢的,隻是不願意送給三皇子,免得到時候洗脫不掉賄賂嫌疑。”
餘非晚寫好藥方,走到他麵前,把藥方往他懷裏一塞,笑得意味深長:“我知道,王爺很有錢,你去讓人抓這些藥,之前囤的藥能用都用上,熬好給病人喝。”
“是,屬下這就去。”玄青發現有些話越描越黑,趁王爺不悅前,他還是趕緊溜走為好。
他拿著藥方,轉身消失在營帳裏。
餘非晚肆意笑出聲:“王爺,你的屬下說你很有錢呢。”
前段時間謝京墨才說過薈萃樓的菜很貴,他手中沒多餘銀子,此時讓玄青這麽一解釋,可真打臉呐。
一個連薈萃樓菜都吃不起的攝政王,居然有銀子?
她眼底都是看笑話的神色。
謝京墨以掌抵唇,輕咳兩聲,緩解尷尬:“本王的銀子被你借走大半,日常開銷也要用,還要供給軍需,得等買糧和囤藥的銀子收回來才行。”
餘非晚心底感激,收起麵上調侃的笑,原來他還養著軍隊,難怪這麽窮,可就算他窮成這樣,還是願意借她五萬兩,她若不替他賺多些銀子都對不起他的一片苦心。
“放心吧王爺,我保準能給你七萬兩,不會讓你的銀子打水漂。”
她對他揚揚眉,腦中靈光一閃道:“我之前在書裏還看到有種美食做法簡單,吃起來更簡單,或許可以充作軍糧,等瘟疫治好後,我給王爺做來嚐嚐。”
“本王對你看的那本書挺有興趣,是什麽樣的書能讓你在宜食坊中做出這麽多新奇食物?”
她攤攤手:“我也不清楚,很久以前看的,印象比較深,我覺得書上的食物很新奇,從來沒見別人做過,或許這本書是天外來客寫得。”
“天外來客?”他嗤笑:“這世上哪有什麽天外來客?無非是有些人的想法和別人不同,不為世人所接受,才出了那本書。”
餘非晚點頭,想想也有道理,不過她重生都有可能,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王爺,侯夫人,皇上宣你們進宮。”
侍衛走進營帳,拱手稟報。
餘非晚無奈的歎口氣:“趙家庶女這麽沉不住氣,一天時間不到,她就讓三皇子稟報給皇上,這下恐怕難了。”
“無妨,本王同你去皇宮走一遭便是。”
侍衛準備好馬車,她和謝京墨一起趕往皇宮。
還沒進入大殿,她就聽到殿內一陣愉悅的大笑聲:“澤兒大功一件,朕果然沒有看錯你,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找到人治好瘟疫,朕定重重有賞。”
“謝父皇,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應該做的。”
餘非晚和謝京墨一走進殿,就發現三皇子和趙思若都在。
越思若遞給她一個得意的眼神,高抬下巴挑釁。
餘非晚行了禮,眼底閃過暗芒,皇帝這是信了趙思若的話。
“平陽侯夫人,瘟疫之事朕打算全交給趙尚書家女兒來醫治,她醫術高明,病人一碗藥便恢複正常,實乃神醫,你從今天起把郊外的病人都移到趙家五小姐那裏去,回京全力救助災民。”
排隊領粥的災民越來越多,甚至連京中百姓也因為瘟疫的事吃不上飯,連給邊關的糧草都拿來救濟了災民,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餘非晚正打算爭上一爭,謝京墨便開了口:“皇兄,趙家五小姐的藥才喂下去不到一天時間,不如多觀察觀察,瘟疫不可兒戲,萬一病人再出狀況,有侯夫人在,也好來得及救治。”
他嘴上這麽說,皇帝卻知道這是在拿瘟疫病人威脅。
皇帝袖中的拳頭握起,他這個皇弟當真無法無天,讓他拒絕不得,這個皇帝他坐著還有什麽意思?
“攝政王,有趙家五小姐照看病人,能出什麽狀況?她能讓瘟疫病人恢複正常,自然是醫術高明,平陽侯夫人留在郊外也幫不上什麽忙。”
謝京墨眼神一黯,皇帝仗著收回一些權勢,居然可以公然反駁他的看法了。
餘非晚拉住謝京墨的衣袖,將他稍稍拉退後些。
她不卑不亢的開口:“皇上,臣婦也希望百姓能渡過難關,但瘟疫並非普通病症,一日治好太不可思議,不如先讓王爺回京給災民施粥,臣婦在郊外多停留兩天,待確定病人無恙後再回京。”
皇帝定是怕謝京墨再立大功,才讓她和謝京墨回京,她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為了讓皇帝安心。
皇帝麵上猶豫,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謝京墨冷著臉擰起眉頭,聲音裏不含一絲溫度:“皇上,聖旨已下,不可更改,侯夫人不過是協助臣,怎可讓她一人留在郊外,為百姓考慮,臣決定繼續讓她醫治瘟疫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