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墨不用猜就知道是永寧國想要劫糧,除此之外,還有誰不希望邊關有糧?

他悠然的坐在椅子上,輕聲道:“這些劫匪現在關押在何處?”

“在山上地牢裏,由將士們守著,一個都逃不走。”

“審問出來了什麽?”

玄青拱手道:“屬下問過,他們說也是為了活下去才占山為匪,有人給他們不少銀子,說隻要劫一批糧食便可,糧食歸他們所有,他們覺得這是大好事,有人送銀錢還給糧食,於是想都沒想就劫了下來。”

“他們還說從不作惡,隻是為糊口,就算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打劫軍糧。”

謝京墨聲音淡淡的:“你相信這些話嗎?”

玄青搖頭:“他們是山匪,什麽大場麵沒見過,這麽好的事怎麽可能輪得到他們?所以這些人早就知道這是軍糧,但利益驅使他們還是接了下來。”

有錢又有糧的好事對山匪來說**巨大,因此他們明知道劫糧有風險,卻還是願意這麽做。

“既然你清楚,那就把他們都帶到軍中,每人賞三十軍棍,留他們上陣殺敵。”

玄青不讚同的勸道:“王爺,這些土匪做的都是害人勾當,讓他們從軍,萬一他們不聽軍令,該怎麽辦?”

“不是說隻為活下去嗎?軍營能讓他們吃飽飯,願意從軍者就留下殺敵,若是不願,當場殺了便是。”

“可他們搶軍糧,這是大罪。”

謝京墨總算是抬頭看他一眼:“總要死幾個土匪給皇上一個交代,這些土匪能在邊境處打劫,想必都是膽大之輩,做士兵最合適。”

“是,屬下這就去辦。”玄青覺得有理,扭頭去吩咐把土匪們都帶來軍營。

不到兩天,土匪窩的糧草全被運到軍營中,將士們高興歡呼,吃了這麽多天的泡麵,終於可以吃上飯菜。

當天晚上軍營喝酒慶祝,城門守門突然來報:“不好了,敵軍打過來了!”

謝京墨不急不躁的走出軍營,他這些天觀察沙盤,仔細布局,早就發現有塊地勢極易進攻,現在糧草找回,永寧國終於坐不住了。

“隨本王一起迎敵。”他翻身上馬,眉間英氣與殺氣混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將士們紛紛拿起武器,跟著他趕往城外。

永寧國太子首當其衝的站在隊伍前麵,對著他叫囂:“攝政王,好久不見,不知道這次,你還能不能打敗我們永寧。”

“太子親自出征,也不怕折在這裏。”謝京墨冷笑一聲,對士兵發號施令:“以龍形陣,進攻!”

兩方很快打成一片,永寧國有備而來,但謝京墨也不遑多讓。

永寧國太子很快迎戰上謝京墨,對著他灑出一種淡黃色毒粉。

謝京墨輕躍著後退幾步,目光帶著殺意:“兩軍交戰,永寧國竟然下毒。”

“攝政王,你可是戰神,本殿自然要防著你些,所謂兵不厭詐,隻要能打勝仗,這小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麽?”

“很好。”謝京墨話音剛落,數枝飛鏢就從他身上飛出,直射向永寧國太子。

永寧國太子沒想到他還藏有暗器,一時分心中了一鏢。

“卑鄙!”永寧國太子捂住傷口,滿眼狠意瞪著他:“你居然沒有中毒?”

“跟太子學的,兵不厭詐。”他挑起眉梢,眼中染著興趣:“是誰告訴你,本王中了毒?”

得知他中毒的隻有皇帝,皇帝自是不會通敵叛國,難不成是新立的太子?

“太子,您受傷了,速速回營!”永寧國將士護送著太子邊戰邊退,成功把太子送回到營裏,戰場上隻餘永寧國一名副將在指揮著。

一場廝殺震懾四方,天地一片血色。

餘非晚一覺醒來,就聽到家中下人都在議論京中急報,她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心頭突地一痛。

京中急報說謝京墨病重,又帶病出征,現在受了重傷,生命垂危。

她不相信謝京墨會這麽輕易死在邊關。

她轉頭就往書房跑,打算寫封信到邊關,問問是怎麽回事。

然而她剛跑出幾步,就被下人攔住:“二姑娘,皇上派了人來接您入宮。”

謝京墨那邊剛傳出傷重的消息,皇上就宣她進宮,難不成她大限已到?

她並不認為皇帝會特意給她解藥,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皇帝想殺她滅口。

“能否容我回去換件衣服?免得對皇上不敬。”

餘非晚聲音很輕,仔細聽裏麵甚至還夾雜著顫音,謝京墨難道真的快要病死了?若不然他為何要傳回這樣的消息,置她於險地?

徐公公跨過拱門,尖著嗓子催促:“樂平縣主,可別讓皇上等急了,我們現在就走。”

連一點時間都不給她,想來情況更加緊急。

春杏小跑著趕來,往她身上披了件披風:“二姑娘,天氣越來越寒,莫要著涼。”

剛下過雨,現在的天氣冷得人心裏發顫。

她裹緊披風,低頭對著春杏小聲道:“去蕭尚書府邸,請蕭大公子前去麵見皇上。”

春杏微微頷首,福身退開幾步。

“樂平縣主?還不快走?皇上可是說了,讓縣主收到口諭立馬進宮,耽擱不得。”徐公公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餘非晚急忙提步跟上:“公公勿怪,我這就走。”

她坐上徐公公備好的馬車,心裏祈禱著馬車能跑得慢一些,好給春杏爭取時間。

然而馬車一路順風,並沒有遇到什麽事。

她跟著徐公公來到承乾殿,皇帝眼中閃著精光,看上去很是高興。

“樂平縣主,做得不錯。”

“謝皇上誇獎。”她垂著頭,小心翼翼回答。

“如今攝政王病重,再加上受傷,恐怕活不了多久,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朕打算賞你一杯世間少有的好酒。”

皇帝話剛說完,徐公公就端著杯酒進殿,他將酒遞到餘非晚麵前,感慨道:“樂平縣主,此酒連皇後都沒嚐過,可見皇上對樂平縣主的重視。”

“樂平縣主,快喝吧,可別辜負了皇上的美意。”

徐公公不斷催促,餘非晚伸出手,緩緩的端起酒杯,眼裏泛著少許的不舍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