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是謝京墨的人,到時候定會把每一筆賬都查得清清楚楚。

皇帝目中閃著厲色:“戶部和監察禦史一起統計冊子中的貪贓數額,朕倒要看看這朝中的大臣有多大膽!”

三皇子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謝京墨悠悠緩口氣,回答皇帝的疑問:“皇上,三皇子這麽做不過是為養私兵,他的心昭然若揭。”

三皇子腦子‘嗡’的一聲,他養私兵的事果然讓攝政王捅了出來。

他暗恨地瞥孟九安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滅個口都做不好。

平陽侯低著頭,恨不能現在暈倒,可惜傷口的痛讓他根本暈不了,他隻能忍受著三皇子的怒火,安靜的跪著。

“父皇,兒臣沒有養私兵,皇叔陷害兒臣。”私兵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這可是殺頭大罪。

謝京墨並不慌,一字一句道:“三侄,不如讓那些私兵來對質如何?清者自清,免得你說本王冤枉你。”

三皇子麵色一緊,他不敢保證那些兵都對他忠誠,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他豈不是完了?

“不知皇叔從哪找的私兵,故意來陷害我,請父皇相信兒臣。”三皇子大有舍棄那些私兵的架勢。

謝京墨不管不顧的拍拍手,一名士兵走進外圍,義憤填膺的聲音傳進每個人耳中:“三皇子,我們每天辛苦練武,你為何要對我們下毒?我們對你忠心耿耿,你說舍棄就舍棄?”

“你在說什麽?皇叔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依本皇子看,你們都是皇叔養的私兵,故意來陷害本皇子的。”

三皇子急切的向皇上解釋:“父皇,我不認識這私兵,誰知道皇叔是從哪找來的,依兒臣之見,皇叔才是狼子野心,這批兵都是他養的。”

謝京墨再次拍手,七八名士兵被人送進外圍。

他們紛紛跪下,句句都是對三皇子的斥責:“三皇子,我們為你效命,現在事情敗露,你居然想毒殺我們?”

“你們胡說,本皇子根本不認識你們!”三皇子矢口否認。

謝京墨輕咳兩聲,淡然出聲:“三侄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在京中養的那些殺手,可是招了不少。”

謝京墨從懷中掏出幾封信,遞給旁邊的侍衛:“去呈給皇上。”

侍衛立馬接過書信小跑著遞到皇帝後中。

在場的私兵滿眼憤恨看著三皇子:“我們拋棄妻女,隻為跟著三皇子出人頭地,結果三皇子竟這麽對待我們。”

“皇上,這是三皇子傳的令,還請皇上過目。”私兵舉起一枚扳指和一張字條:“三皇子就是用這個扳指發的令,送令的是三皇子身邊的貼身侍衛,皇上可以對比字跡。”

“我們有三萬人,全都藏在穀底,除了三皇子,沒人知道那裏,現在三皇子在水中下毒,想讓我們全都消失,以保全他自己,我們又怎會坐以待斃?”

私兵話音剛落,三皇子頹喪的癱坐在地上,眼中失去光彩,那枚玉板指是父皇賞賜的東西,他養私兵總要拿出件讓人信服的物件,萬萬沒想到這物件成了揭發他最有力的證據。

皇帝氣得站起身,直指地上的三皇子:“來人,三皇子貪贓枉法,丟失邊關糧草,擅自養兵,實屬大逆不道,數罪並罰,削去皇子封號,禁足在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三皇子一驚,就有人上前來押住他。

“父皇,兒臣一時糊塗,絕對沒有反叛之心,還請父皇饒過兒臣,兒臣願意把這些私兵和殺手都上交給父皇,請父皇不要削去兒臣的皇室身份。”

要是沒了皇室身份,他以後還有什麽資格登基?

皇帝痛心的揮揮手,三皇子很快被押下去。

孟九安一臉緊張,三皇子就這樣被鬥下去,莫要牽連他才好,他還想繼續做侯爺,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不該站隊三皇子。

太醫給謝京墨診了脈,謝京墨一直坐著一副病弱的樣子。

“胡太醫,皇帝的身體如何?”皇帝收回三皇子手中的私兵,眼下最要緊的是秘密處死謝京墨,這樣他才算是真正的皇帝。

太醫行禮,語氣擔憂:“攝政王的身子因為打獵極度虛弱,需得慢慢調理。”

皇上聽出太醫話中的意思,麵色稍緩:“皇弟既然身體不適,就該歇著,何必要去獵場?”

“不好了,皇上,餘家四姑娘在獵場中出了事。”謝京墨還沒來得及回答,獵場的守衛就匆匆跑來,跪在地上稟報。

“怎麽回事?”皇帝眉頭一皺,守衛趕緊命人把餘四小姐抬出來。

餘四小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頭發散亂,嘴角還帶著血跡,與餘四小姐一同出來的還有巡視獵場的侍衛。

餘老爺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

餘四小姐雙目空洞,旁人一瞧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餘老爺趕緊接過喬氏遞來的衣服,披在餘四小姐身上,目中閃過沉痛之色。

“在獵場行這種事,當真不要臉。”不知道哪個女子罵了一句,奚落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

餘四小姐眨了下眼睛,淚珠滾落。

“二姐,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餘四小姐幽怨的轉頭,眼中恨不能把餘非晚撕碎。

木架放下,餘四小姐從木架上站起,她捂著身前的衣服,句句詰問:“我可是你妹妹,你居然找人毀我清白?”

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姐妹相殘這種事在官場裏不算稀奇,他們樂得看熱鬧。

“四妹,你說是我害你,可有證據?”

“我在狩獵的途中隻遇到了二姐,不是你還有誰?”

餘非晚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展開到眾人麵前,帕子上繡著四姑娘的小字:“這帕子上放了迷香,你想害我不成,反倒害了自己。”

“這就是偷雞不成反施把米。”

餘四小姐搖著頭,聲淚俱下:“你陷害我,一定是你偷了我的帕子,誰不知道你懂醫?放些迷香輕而易舉。”

餘非晚收起帕子,看向跪地的侍衛,語氣透著冷厲:“你是自己交代,還是等我拿出證據才肯認罪?你若是主動認罪,或許皇上還能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