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深知餘府裏隻有喬氏和她不對付,所以打算利用喬氏在秋獵上做文章。

餘非晚把玩著手裏的發簪,這發簪是上好的紅寶石所製,趙思若最愛,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酒樓之上,謝京墨看著空****的衙門口,輕輕歎口氣:“好好的一出戲,唱到半道居然還能停。”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侯府探探情況?”

謝京墨眸中微暗:“不用,她自會把平陽侯府的良妾帶回來。”

“私兵那邊需得抓緊時間。”

“依照王爺吩咐,現在那些兵都以為是三皇子下的毒,而三皇子懷疑您發現了他藏的私兵,因此在找新的地點,打算把這些兵轉移到新地點。”

他喝口茶,手中轉動著杯盞,眸中掠過危險的暗光:“已經被人盯上,他以為換個地方就安全了嗎?”

“三萬士兵,總不可能都是忠誠的,何況還是在被下了毒的情況下。”

玄青立馬明白過來,他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謝京墨坐著未動,他需要做兩手準備,難保三皇子不會狗急跳牆。

餘非晚跟著京兆尹的轎子來到平陽侯府。

孟九安和王菀正在吵架,大概是因為和趙思若拜堂的事,王菀既沒有先進門,也沒有拜成堂,現在侯府還欠下那麽多債,她此時後悔嫁進平陽侯府也已經晚了。

他們的爭吵聲激烈,連京兆尹到來都沒發現。

京兆尹清清嗓子,提高聲音打斷他們:“平陽侯,本官來此辦案,還請你不要阻攔。”

孟九安回過頭來,看到京兆尹身後站著官差,旁邊還跟著餘非晚和蕭卓。

他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京兆尹,你闖進本侯府裏拿人,是當本侯不存在嗎?”

“侯爺的妾室有毒害百姓之嫌,大夫已經驗明屍體,侯爺若是不把趙妾室交出來,本官就隻能上報給你皇上。”京兆尹態度強硬。

孟九安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趙思若給百姓喝藥的事被發現了?

他假裝平靜的命下人帶王菀離開,王菀眼底閃過譏笑,扭頭就走,要是趙思若犯了事,那正好,也免得她還要想法子對付。

孟九安找個位置坐下,看著院中的風景,拒不承認:“思若是本侯的妾,她自從進府後就沒離開過侯府,又怎麽會給百姓下毒?京兆尹聽信餘非晚的話,孰不知她向來會騙人。”

“虧得京兆尹閱人無數,連這點伎倆都識不破。”

蕭卓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侯爺認為尚書府的府醫也是騙子嗎?”

“病人體內的毒由府醫和餘二姑娘一同查看,和趙妾室曾經送出的藥無疑,百姓暴斃,也不是頭一次,京兆尹不找趙妾室要個說法,難道侯爺也是知情的嗎?”

蕭卓一番話就想把孟九安拉下水。

孟九安這段時間縷次惹皇帝不快,因此,他瞬間就明白了蕭卓的意思。

他輕嗤一笑:“蕭大公子這是想把侯府也算計進去?本侯可不知道什麽湯藥。”

說完他掩著唇咳嗽幾聲,眼底閃過少許暗恨,都是餘非晚見死不救,才害他成這個樣子,不殺了她,難解他心頭之恨。

“侯爺不是也喝了趙妾室的藥嗎?要不然也不會留下這咳疾,難不成趙妾室救不好你,所以想用百姓的命從我手裏得到藥方?”餘非晚試探出聲。

京兆尹一想有這個可能,誰不知道神醫獨搖連瘟疫都能治,偏偏有人用她的名義給百姓喂毒,若是平陽侯也喝過這毒,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方子。

“你別胡說,本侯這咳疾是得瘟疫救治不當留下的,與你說的毒無關。”孟九安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他能落下咳疾都是趙思若害的,讓她吃些苦頭好長長記性。

“那就請平陽侯把趙妾室叫出來,本官審案從不牽連無辜。”京兆尹端著官威,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

孟九安也不再僵持,衝下人揮手:“去把趙妾室請過來。”

趙思若成婚前便已失貞,還在大婚時威脅他,也該讓她知道,這侯府裏是誰說了算。

趙思若一身桃紅錦緞,看上去容光滿麵,她緩緩向他們走來,淡淡掃一眼在場的人,聲音尖銳:“喲,京兆尹怎麽有空來侯府?是侯爺犯了什麽事嗎?”

“來人,把趙妾室押到公堂受審!”京兆尹見不得趙思若媚惑的樣子,遂別開眼去。

幾名官差上前,押住趙思若,趙思若美眸一轉,瞪向孟九安:“侯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抓人也總該有個理由吧。”

“你之前用假神醫的藥毒害百姓,如今又用同樣的藥害死人,本侯也保不住你,識趣的你就老實交代,不要牽連侯府。”

孟九安語氣裏冷冰冰的,對趙思若沒有一絲相救的意思。

趙思若甩開官差,氣惱的看向京兆尹:“不要抓我,我自己會走。”

她走到孟九安身邊,低聲道:“侯爺,我可是刑部尚書的女兒,你見死不救,不怕我爹同侯府鬧翻嗎?我爹現在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孟九安一頓,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你在威脅本侯?”

“不敢,侯爺要想成大事,我可以幫你,但你需得保證我的安全。”

她說得別有意味,隨後跟著京兆尹趕往衙門。

孟九安眼裏閃過少許慌亂,他忙讓人給他更衣,腦中思索著要怎麽救趙思若為好,趙思若畢竟是刑部尚書家的千金,就算是不受寵代表的也是趙尚書的態度,現在還不是和趙尚書翻臉的時候。

謝京墨支著額頭小憩片刻,便聽到酒樓下方熱鬧起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一隊官差往衙門走來,他嘴角揚起了然微笑,果然讓他猜中了,餘非晚有的是辦法將趙思若押到公堂之上。

看來這個賭他要贏還真有些難。

京兆尹重新升堂,病人的屍體還躺在堂中,那一塊毒壞的肝髒就這樣闖進趙思若的眼中。

趙思若兩眼一翻,跑到衙門口,扶著門沿吐得天昏地暗,屍體中散發的臭味差點沒把她熏死。

京兆尹臉色嚴峻,驚堂木一拍,厲聲詢問:“趙妾室,病人胃裏的湯藥已經確認,就是你之前給瘟疫百姓喝的假藥,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