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情怯
“天空之神的預言書裏曾經提起過,十二翼的那位,就是赤紅色的羽翼。”
“不會吧?”
紅冕一副吞了糞的表情,道,“最有可能成為十二翼的,明顯是父皇你啊。皇叔的那個小徒弟,跟我一樣,隻有四翼,距離十二翼太遙遠了。父皇你是杞人憂天。”
“可是——”
“父皇你若是不放心,明日兒臣就去留白山,以褻瀆皇家的罪名,把那個赤翼的給抓起來,午門斬首。”紅冕一聲冷哼,“我就不信了,一個死人,還能變成十二翼什麽的。”
羽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這個方法,的確最是穩妥。”
任何人,都不能阻礙他變為十二翼。
“嗯,等那個赤翼的死了,再把江樓月給煉化了,父皇你吸收了第二顆太陽的力量,就等著晉升十二翼吧。”紅冕一派輕鬆之色。
羽皇點了點頭,臉上總算浮現出了笑容。
不過,羽皇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末了又叮囑了一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查一下那個赤翼少年的出生。”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辦妥。”
是夜。
君權站在赤命的房間外麵,銀色的眸子裏充滿了愧疚和痛苦之色。
他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推開房門,進去看一看這個徒弟。可是手在碰到門板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推下去,猶豫了半晌,又縮了回來。
長夜中,一聲輕歎,充滿了無奈。
“皇叔啊,你來看小赤,怎麽不進去?”
江樓月的手裏端著熱騰騰的藥碗,這是師兄叮囑她熬好的,一天三次,現在這個時辰,正是赤命該喝藥的時間,她就給送來了。
“我……”
君權被抓了個正著,耳根微熱,清秀的臉上劃過尷尬之色。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看看吧。”江樓月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君權的猶豫,道,“小赤已經不是孩子了,他一定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君權抬起頭,看向江樓月的眸子裏,充滿了感激之色:“多謝你,江姑娘。”
他是玲瓏的心肝,基本上已經猜到,江樓月已經開導過小赤了。
“你是小赤最在意最看重的人。”江樓月把手裏的熱騰騰的藥碗遞了上去,道,“喂藥的話,相信小赤一定會更希望看到你吧。”
君權有些木訥的結果藥碗,輕顫的雙手,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情緒。
“多謝。”
對於眼前這個東方女子,除了感謝,別的話,都是蒼白的。
君權端著藥碗,推開了房門。
江樓月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外邊。
透過搖曳的燭光剪影,她隱約看到了一個少年撲到了男人的懷抱裏,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還真是個愛哭的少年呢。
江樓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著:“不一定是少年,或許,是少女也說不定。”
好吧,她承認她有些邪惡了。
江樓月沒有多待,轉身離開了,去了帝九宸的房間。
總是跟赤命一起呆久了,那個醋壇子,一定會生氣的。她可不想看到師兄充滿殘念的臉,安慰都要安慰半天,麻煩死了。
房間之內。
君權喂著赤命喝了藥,又安撫了半個多時辰,直到赤命睡著了,他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離開房間之後,榻上山路,途徑一個小樹林,走了好沒有幾步,君權就停了下來,銀色的眸子一黯,沉聲道:“朋友,你跟了我這麽久,不出來聊一聊嗎?”
月光下,黑色的叢林裏,七色的翎羽一閃,一道鮮亮的身影從天而降,佇立在距離君權三步之外的地方。
“是你?”
君權微微皺眉,“你來這裏做什麽?留白山並不歡迎你,你走吧。”
七翎麵色微變,眸子裏劃過一抹痛苦之色,道:“君權,何必那麽絕情。我們百年的友情,沒有那麽不堪一擊吧。”
“從你頻頻對小赤和江姑娘出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不是朋友了。”君權的臉色極為冷漠,他不再看七翎,邁開步子,直接繞行。
“君權!紅冕和羽皇已經起了疑心,讓情報部門去查赤命的來曆!”
看著君權決絕的背影,七翎沒能忍住,喊了一聲,聲音淒切,“我是擔心你,才特意過來給你通風報信的。”
“哦。”君權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站在月亮的暗影裏,看不見臉,真實的情緒也完美的隱匿了起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孩子是禍害,早晚會害死你。今天他向紅冕出手,愚蠢至廝……”
“夠了,你走吧。”
君權聽不下去了,下了逐客令,“我們師徒的事情,不用你管。”
七翎沒有生氣,隻是定定地看著君權遠去的背影,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篤定:“君權,我說過,一定會保護你。”
留白山上,再一次響起孔雀的哀鳴,久久不歇。
第二日,留白山,經曆了一場浩劫。
二十萬羽林軍,把整個留白山牢牢地圍困起來,水泄不通。
“傳羽皇口諭,捉拿罪人赤命!”
紅冕站在二十萬羽林軍的正前方,一襲紅衣烈烈,臉上掛著極為張狂的笑意,“赤命褻瀆皇威,罪無可恕,其罪當誅!”
這麽大的陣勢,整個留白山都被驚動了。
君權自然是第一個出來,看到眼前的狀況,也驚住了,他身後銀紅色的八翼展開,淩空一躍,飛到跟紅冕等高的地方,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紅冕?赤命的事,昨天不是揭過去了嗎?”
“揭過去?”紅冕冷笑,“皇叔,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君權變色,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奸邪的侄兒給耍了。
“不行,你們不能把我徒弟抓走。”
君權張開了雙臂,擋在了紅冕和二十萬羽林軍的前方,一臉決絕之色,“想要殺赤命,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紅冕玩世不恭地歪著頭,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眼神看著君權,道:“皇叔,你這是要公然違抗聖旨嗎?”
君權要緊了牙關,銀眸裏劃過痛苦之色。